第10章 南方天门，北冥鲲鹏

杨无病意识脱离身体束缚，自在遨游八方天地，自身感官不再受到躯体束缚，短暂免除了蛮尊诅咒的影响。

此刻，他的意识灵光见天穹清朗，见大地广袤，见万千生灵活泼喧闹。

从四岁那年觉醒前世宿慧开始，他立志修行，便开始承受蛮尊的诅咒，再也没有见过正常的世界，只能用记忆中的画面去怀念。

此时此刻，虽然自己只是一团意识灵光，但眼中所见，耳中所闻，鼻尖所嗅，舌尖所尝，还有肌肤上传来的触感……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而且那么正常，暂时没有了诅咒的影响，杨无病就像是一个与病魔整整对抗了11年的病人，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

“这么多年啊，总算是有点熬出头的趋势。”杨无病面露欣喜。

往日里总是告诉自己有办法解决诅咒，给自己心理暗示，那些扭曲的感官见闻都是虚幻。

但长达十一年的沉浸式体验，依旧犹如梦魇，不是轻易就可摆脱的。

人是一种无比脆弱的生物，生命犹如韶华易逝，有些时候，十分钟的时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一条生命就会因此消失。

杨无病也会害怕自己哪天撑不住，一个念头歪斜，就此了断一生。

还好……如今总不仅真正踏出了第一步，更得到了能够短暂解放自我的奥妙功法。

“意识灵光体和我的身躯几乎没有区别。”

杨无病稍作适应，便撒丫子，奔跑起来。

脚下踏着云海，每一步却都分外坚实，如同落在实地。

杨无病跑着跑着突然停下脚步，“这……”

宏伟浩大的白玉天门巍峨矗立，无量玄光与素白祥云交相辉映，衬托在天门周围。

杨无病在不知不觉间居然跑到门下，两名犹如巨灵神的金甲神人持器拦截，挡在门下。

他俩透出的气势如渊如海，如不可揣度的高天，像是已经超脱了世俗境界，只是微微动念就可以碾杀自己。

杨无病不能继续往前，却可探着脑袋往里看。

门内宫阙重峦叠嶂，琼楼玉宇不计其数，往来过去的仙影神兽栩栩如生，但却看不真切，就像是隔着一道境界线，看似如薄纱，实则分割为天凡两界。

“可惜了，进不去，这等奇景也不用管他是真是幻，只要能够临摹复刻到我的心灵中，肯定是绝世奇景！”

杨无病驻足门前，正想尝试，守门的金甲神人张嘴吐气，掀起汹涌狂风。

杨无病的意识灵光不受控制，飞退而去。

片刻后，他漂浮在浩瀚碧波上。

头顶是无垠苍穹，脚下是浪花涛涛。

浩瀚海水碧蓝如空，其中广阔丝毫不比先前所见的云海差上分毫。

呦~~~~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悠远长鸣。

杨无病被其吸引，转头看去，见到远处的巨大鲲兽出水而鸣，翻身震动整片北冥瀚海。

紧接着，鲲跃出水面，化作鹏鸟，展翅扶摇高飞九天。

目送鲲鹏乘风而上，杨无病唇齿翕动，难掩惊喜：

“南有天门，内聚群仙，北见鲲鹏，号令万兽……”

两大奇景冲击杨无病心灵，给他带来不可磨灭的冲击。

北冥有鱼，南天有门，本就是神话传说镌刻在华夏子孙血脉中的一部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无法忘怀，更别提眼中亲眼所见。

“朝游青冥暮沧海……这就是坐忘经吗？”

杨无病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会有绝代奇才闭关坐忘，直到身死道消。

意识灵光就像一个不受拘束的自己，想去哪便可去哪，实在太有魔性，太过让人上瘾。

还好，还好自己不一样，觉醒前世宿慧时，早已体验过类似的感觉。

这就像是穿越，不断的去往一处处不同的世界。

可是，真假难辨，虚实难分。

也许眼中所见的景象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但也只是在历史长河的漫漫浪花中翻起了一朵。

那些雄奇瑰丽的景象或许早就被时间湮灭。

当然也有可能真有仙宫坐落高天之上，亿万年不曾腐朽，始终俯瞰着天下万灵。

他闭目冥心，想要收摄心神，找回自己最初的原点，但是南天门和北冥鲲鹏带来的冲击力太大，像是要把他的心灵一分为二。

轰隆隆隆隆~~

苍穹之上裂开一个漆黑大洞，仿佛能够吞灭一切生机和光明。

漫天火雨流星落下，携带灭世之威。

杨无病抬起头来，见那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庞大的身躯不断承受火雨洗礼，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鸣。

等到鲲鹏临近漆黑大洞，几乎变成了一个小点，被吞入漆黑大洞，只余下一声哀鸣如泣如诉，回荡在杨无病耳畔。

南方的云海聚拢起来，白玉仙门重现，无量玄光大放，匾额上出现三个金光大字——南天门。

天门全力开启防御阵法，无数金甲神人列阵，却挡不住漆黑大洞的腐蚀。

纵然扛住了火雨，但却没有抵挡住沾染不详气息的暗红色霉菌。

那些霉菌像是扩散的瘟疫，瞬间侵蚀了万万里祥云，连带着那座宏伟的白玉仙门也染上不祥的绯红，细密裂纹遍布仙门，被腐蚀的祥云化作一只巨手，连续猛拍，最终南天门崩塌碎裂，只剩下一片残骸。

杨无病皱了皱眉，他不相信蛮尊的诅咒有这么强力，能够把自己所见的奇景扭曲到这种程度。

他更倾向于自己坐忘遨游，见到了一次远古大战。

就在杨无病思虑间，一根浸染不详气息的黑铁长矛竟从远空射来，直奔杨无病眉心。

强烈的生死危机席卷周身，杨无病来不及偏转脑袋，已被锈蚀长矛命中。

锈蚀铁矛锋锐无匹，带着刺骨冰寒点中杨无病的意识灵光。

他眉心迸发微光，灵台深处的先天神通自发启动，慈悲金刚不坏体运转周身，形成看似稀薄的金光。

金光笼罩周身，仅有三寸，但锈蚀的黑铁长矛无法穿透金光，更伤不到杨无病。

杨无病瞪大双眼，仔细观察眉心上面定着的锈蚀长矛，其上纹路古朴玄奥，像是蕴含着某种特殊法理。

慈悲金刚不坏体形成的金光能够抵御，但也仅限于抵御，并不能直接震散。

若继续下去，等到自己的神通失去效力，怕是依旧得死。

杨无病没有丝毫犹豫，赶忙闭目感知自身躯体所在，争分夺秒抢在神通效力消失前回到现实。

“呼~~~~~”

他醒转过来，大口呼吸，却是难以忘却刚才所见的灭世奇景，以及那一把险些要了自己小命的锈蚀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