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杀
“父亲，何出此言？”
计萧放下碗筷，眼神凝重的望向计瑞。
计瑞轻轻一叹，随即开始讲述：
“近来天河周边发现的探子越发多了起来，而且不仅是天河周边，就连天河城内，陌生的人也变多了，有很多外地的江湖人来到我们这里，风雨欲来啊……”
见计瑞脸色如此沉重，计萧当然也能感受到那种压力。
侠以武犯禁，江湖侠客与绿林好汉很多时候都不加区分的。
那些江湖人士，极有可能是安水那边的派过来探情况，或是搞破坏的。
如今天河兵力并不充裕，即便将新兵囊括进去，也不过两千左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旦不慎……
忽然，计瑞眼神一凝，顿时露出几分杀气。
“我已经派了士兵加强府中和城中的巡守，这几天你先将练兵的事情交给你的副将去做，城里来的那些江湖人，你带人去清扫一下，让他们知道，天河没那么好来！”
“孩儿明白！”
……
或许是感受到了计萧的杀意，到了次日，天气便转为阴天小雨。
昏暗的半空飘洒下牛毛般的细雨，阴云有些低但并不让人感到压抑，计萧早早的来到栾江河畔，穿着斗笠蓑衣，坐在了码头畔的面馆里。
天河最重要的对外通道是水运，即便和安水关一侧的联系断了，但和上游的航运依旧联通。
所以计萧便在此处等。
当然，他也不清楚来人是好是坏，且也懒得查，所以他的做法很简单。
要么乖乖离开，要么死在这里。
而计萧比较喜欢江湖人的一点就是，他们胆子很大，而且大多很磊落，今早计萧首先去的是两处留宿的客栈，当面叫他们离开。
结果那个江湖人一点不怕，当场回怼“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没给计萧面子，所以计萧也没给他面子，当场砍了他。
另一个是个很豪放的汉子，计言问了他名字，对方一点不掩饰，甚至很自豪的报了自己外号“七步狂刀”，一查是个通缉犯，计萧也很爽快，当场连刀带人一起劈了。
当然也有怕死的人，知道打不过计萧，立刻就答应离开。
同时，计萧也得知了江湖人齐聚天河的原因。
他们一家人都上了江湖悬赏榜单了。
据说有几名江湖名宿联合对外宣称计家乃是朝廷最忠实的鹰犬，为了推翻腐朽的朝廷，计家人必须除去，由此大量“正道侠客”抱着为万民之心来到了天河。
而另一方面，由当代武林魁首联同几位泰斗共同举办的英雄大会力量将在一个半月后召开，不少人都抱着借计家父子的人头，在大会上出一出风头的想法赶过来看看。
知道了这点后，计萧杀心更重了。
劈里啪啦，雨忽然下大了。
江面被雨水打的乱珠弹起，呈现出一片蒙蒙的水雾。
栾江江面上，一艘乌篷船自远处驶来。
船夫披着蓑衣斗笠，在大雨中奋力地划动船桨，撞开雨帘荡至岸边。
等到了岸边，船篷里走出了两个男子，一人佩剑一人抱刀，看样子都不像寻常百姓。
“呼…这里便是天河了吧？”刀客缩着身子，把蓑衣尽可能地盖住身子，望着前方的城镇，小声与旁边的剑客交谈。
“对，走吧，雨太大了，快找个地方避雨吧。”剑客催了一句，随后便小跑着朝码头近处的一家食铺走去。
但这时计萧走了出来，并且拦在了路中间，戴着斗笠遮住半张脸颊，只露出若隐若现的薄唇，正呵出与剑刃同色的白气。
“阁下这是何意？”
察觉到计萧可能来意不善，剑客升起警惕，停下脚步。
一旁的刀客也跟了上来，与剑客并肩，等待计萧回答的时间，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
“天河近日不喜尔等江湖之人，此刻离去，我可饶尔等性命。”计萧面色沉静，语气平淡地说道。
剑客听闻此话，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而刀客更是愤怒，脸上横肉抖动，压着怒火说道：
“阁下此话未免有些嚣张了吧？”
计萧叹了口气。
“那就是不听劝？”
刀客拔刀欲劈，但却被眼疾手快的剑客拦住。
计萧敢一个人这样和他们说话，多半是有依仗，多年江湖阅历让剑客心中始终持着一份谨慎，他望着计萧，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发现两边的铺子里还有不少看起来像是军伍之人。
“是……计小侯爷吗?”剑客沉声问道。
见对方认出自己，计萧也没隐藏，抬起头来，与对方目光对视。
“是，所以你们的选择是留还是走？”计萧再度问道。
回应他的是刀客的快刀，话音还未落下，刀客的鬼头刀就已劈开雨幕。
“来天河当然是为了杀你了，正好你竟敢一个人送上门来！”
三尺寒芒化作银蟒，刀风激得雨帘倒卷。
雪亮刀光劈开雨帘的瞬间，计萧闻到了铁锈混着马尿的味道——这是杀人太多的刀才会有的腥气。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重瞳的缘故，计萧的视觉总有“视快若慢”的感觉，无论对方多快，他都能清晰的观察并反应。
他轻易的侧身让过刀锋，剑鞘重重砸在对方肋骨上，咔嚓声混在雨声里格外清脆。
这时旁边的剑客也动了，悄无声息刺向计萧腰眼。
计萧后撤半步，他反手抓住剑客手腕一拧，骨头折断的脆响瞬间让刀客红了眼。
断腕剑客竟用左手抽出短刃扑来，却依旧被计萧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翻面馆的条凳，滚进泥水里咳出血块。
刀客的刀又到了。
这次是拦腰横斩，刀刃上的雨水被劲风震成白雾。
计萧终于拔剑。
刀剑相撞时炸开的火星照亮了三张脸——刀客狰狞的，剑客惨白的，计萧平静的。
精钢打造的鬼头刀突然断成两截，刀客看着自己齐腕断开的右手还在紧握刀柄，愣了半拍才发出惨叫。
刀客惨叫传遍码头，但随即又被计萧掐着脖子拎起来砸向江岸石阶。
脊椎撞在青石上的闷响让人牙酸，刀客像滩烂泥似的滑进江水里，血把岸边染红了一大片。
这一幕，将码头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吓傻了。
谁也不曾见过，往日里那俊朗又温柔，待谁都没有架子的计家小侯爷，杀起人来竟如此的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