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喜欢

许念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一出生就是团宠的对象，许奶奶更是宠的没边，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

许奶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她只是单纯的疼爱小孙子，到后来的许念妹妹许诺出生，她都是一样疼爱，没有因为许诺是女孩而偏心。

在幼儿园的那些日子里，许念也是被宠的那个人，即使宠他的那个人，江湛本人并不觉得那是宠。

许念刚刚到幼儿园时，有几个小朋友看他是新来的，长得白白净净的，就想欺负他，就在他的新课本上涂鸦，把他的小书包弄脏，他们似乎很喜欢看许念无奈的样子。

人性本恶，恶意一直都存在，即使他们是很小的孩子。

从小受宠的许念，没遇见过这样的恶意，他不敢进教室，怕有人堵他，他蜷缩在厕所那个小小的隔间里，眼泪流了一脸，他懵懵懂懂间建立的世界观轰然崩塌。

一声熟悉的问候响起，“许念，你在这里吗？”，他知道这是江湛，他的哥哥，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许念绷着的心一下松开，他直接嗷一声哭了起来，就像第一次去幼儿园想奶奶一样，他哭的特别大声。

不明所以的江湛顺着哭声找到了许念，一看到江湛，他立马钻进了哥哥的怀里，没有防备的江湛险些被砸的躺地上。

王予茗提前和他交代要看好许念，别让人欺负许念，他本想去教室里看看许念，可教室里没有，他直接来到厕所，看到这样的许念，用大腿想，都知道许念被欺负了。

一个看起来不凶的小朋友在一堆小朋友里，只会成为被欺负的对象。

他拉着许念去了教室，他问许念谁欺负他，许念含着泪花，但安全感满满，指了指那几个欺负人的坏小孩。

江湛没有犹豫，直接上前，一人一拳，他没有用太大力，事后落下一句:“谁敢欺负我弟弟，我就揍死他。”江湛本来就长得不好惹，配上这句话，仿佛要真的揍死他们。

许念的心暖暖的，江湛为他出头，还承认自己是他的弟弟，他觉得自己小时候找他玩真的做的太正确了。

江湛不懂他的小心思，他只是觉得许念如果在学校里受欺负了，回到家里，他的日子不会好过。另外，许念哭的太难过了，他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也是跟了自己很久的小弟，做大哥的必须出面。

自从这件事后，许念在班里再也没有被欺负过，大家都会对他客客气气的，做游戏也会让着他，所有人都害怕他的哥哥来揍人。

孩童表达喜欢的方式直白而简单，没有任何歪歪绕绕。

上学前，奶奶总会给许念带好吃的，许念吃不了多少，他就献宝似的，送给了江湛。

直到江湛去上了小学，两个人开始分开，许念的生活也发生改变，一个人去学校，一个人放学，他已经不是那个被欺负的小孩，可他还是很想江湛，即使放学后两人就可以见面。

江湛并没有因为和许念分开而难受，他的生活还在继续着，不过身边没有了粘人的小弟，心里空荡荡的，江湛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屁孩，很快，他就忘记了。

反倒是一直不记事的许念开始上心了，奶奶告诉他，江湛上的小学是镇上最好的小学，收学生的要求高着呢！不好好学习，就进不去。

许念觉得江湛很厉害，能被要求很高的学校录取，他有想要追随江湛的想法，想和江湛一个学校。

许念读的幼儿园教学质量可谓是很糟糕的，老师都是只读过几年书的农村人，或者是刚刚辍学的年轻姑娘，许念的老师是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小姑娘，她用着当下时兴的诺基亚手机，每天就是抄写一串串号码，打着电话。

小姑娘很喜欢许念，总是和他聊天，聊些少女恋爱的话题，即使许念不理解，她也乐此不疲，仿佛许念是这个偏僻小乡里唯一的树洞，可以容纳一个思春少女的喃喃自语。

这天，这个小姑娘又打了一个长长的电话，合上手机，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看着认真写字的许念，搬了个椅子，坐到许念旁边。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嘴角挂着俏皮的微笑，她像往常闲聊一样开口:“许念，你有喜欢的人吗？”

许念停下手中的笔，他不是个感情迟钝的人，他知道喜欢的含义，就是很珍视一样东西，可以得到的或者得不到的，就像那个小雪人，他就很喜欢，同样他也得到了。

“江湛。”许念开口，江湛是他现在得不到的，他不能和他一起上学了，他不能给江湛送好吃的，江湛放学后也大多忙自己的事，毕竟是一年级的学生了。

小姑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带过江湛，知道那是许念的哥哥，她故作深沉的哦了一声，全然把这当做小孩子的胡话。

确实一个幼儿园的小屁孩能知道什么是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