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福尔摩斯别回头，我是华生
除了自己这个无聊的家伙，还有谁能在这种时候造访？
哈，在这种时间？
听着外面响起的敲门声，毛毛微微挑眉。
他询问地看向哈德森太太，只见对方正转过头，用略带炫耀的口吻介绍着自己的宝贝出租屋，“一共两间宽敞的卧室，一上一下，还有一个采光充足的起居室——说实在的，如果是两个人合租的话简直就。。。”
“哈德森太太！”毛毛无奈地提高了声音，指了指大门，“有客人。”
“抱歉，我有点太入神了，”哈德森太太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哦，那一定是那位脾气古怪的小姐了——她前几日来看房，挺满意这栋房子的位置，但觉得单租的话房租着实太贵。
临走时，她告诉我说准备改天再来问一次，说是实在没有合租对象的话，就另寻他处——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时候。”
听着哈德森太太话里话外的暗示，毛毛有些无语。
再说一遍，我有房子，我不会租房的，谢谢。。。
不等房门完全打开，一位身高接近6英尺，带着深棕色猎鹿帽的少女便裹挟着一股潮湿的冷气，三步并作两步地窜进了客厅。
虽然身上紧紧裹着厚重的呢料长外套，但她裸露在外的半截脖颈却白皙得如同精美的瓷器。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束成了干练的高马尾，脸庞充满英气而不失柔美，纯黑如墨的瞳孔流露出极为坚定的神采。
等到她脱下大衣，露出贴身的服饰后，这种气质便愈发显著——
在一个裙饰几乎是女性衣着代名词的时代，她大胆地选择了实用而利落的装扮：一件贴身的白色高领衬衫搭配深黑色马甲，凸显出腰线的同时又不失庄重。
而她的下装也并非传统长裙，而是剪裁得体的深棕色长裤；配上一双合适的皮靴，勾勒出她与众不同的独立风采。
在毛毛的注视下，她用后脚跟勾住房门，轻轻一推便将寒冷挡在门外。
几乎是她将帽子摘下，外套搭在一旁的同时，对方就从内层口袋里掏出烟斗，并下意识地拍打着自己的裤子口袋寻找火柴。
“哈德森太太，原谅我的唐突拜访——还是那件事，有新的租客了吗？”
她点燃了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后，便透过四散的烟圈看向眼前的两人。
而注意到了一旁的毛毛后，少女微微一愣，在打量了一眼他的服饰（特别是靴子）后低声嘟囔了一句，“或许还不如没有。”
“这位是夏洛蒂·福尔摩斯小姐，”哈德森太太在一旁介绍道，“我之前说的那位租客。”
呃。
呃？
呃！
什么情况！？
听着哈德森太太的话，毛毛的眼皮猛地一跳——多亏了他强大的心理素质，这才没有在两人前更加失态。
“至于这位是——”并没有注意到毛毛有些僵硬的表情，哈德森太太在一旁询问。
“叫我。。。呃，华生就行了。”毛毛深吸一口气，对着福尔摩斯伸出了右手，“华生，也是看上这栋房子的租客。”
他突然改主意了，这点完全，完全是出于他本人的想法。
“幸会，这位华生先生，”福尔摩斯微微一笑，和毛毛握手的同时扬了扬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看来那起连环杀人案确实颇费周折，以至于伦敦的警探们也不得不挑灯夜战了。”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福尔摩斯一直不太喜欢警察——
坏了，是冲自己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如何回应这位大侦探的下马威？
毛毛眼神下移，注意到了福尔摩斯贴着橡皮膏的右手，突然灵光一现。
或许，他也可以诈对方一下？
他一边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一边抽回了自己的手，将鱼际的部分放到嘴边——
——用力一舔。
事先声明一下，毛毛不是什么变态。
但显然，在场的三个人中至少有一位误会了。
至于另一位，则是微微一愣，接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
毛毛脸上的微笑不变，针锋相对地回应道，“那么这位化学家小姐在圣巴塞洛缪医院工作到这么晚，一定是在法医学上有所发现了？”
“哈，哈，哈！”福尔摩斯一怔，但很快脸上闪过一丝明快的微笑，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在哈德森太太惊愕的注视下，她再度对着毛毛伸出手，“我收回刚才的话，至少一打的伦敦警察中终于有个不那么平庸的了——重新介绍一下，夏洛蒂·福尔摩斯，叫我夏洛蒂就行。
至于职业——不是化学家，是个侦探。”
“我。。。我不明白？”哈德森太太在一旁眨了眨眼。
“很简单的推理，哈德森太太，”福尔摩斯敲了敲太阳穴，语速逐渐放快，
“这位华生先生通过我手上较新的那块橡皮膏，推测出我不久前刚从医院返回——而能在那种医院就职的医生，大抵是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这种东西的。
不在医院又没病，这样便只有一种可能了——而正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他锁定了圣巴塞洛缪医院，因为只有那家医院才有实验用的化验室。
至于是什么实验，我想他大概早从刚才的尝试中瞧出些端倪了。”
她将手抬到嘴边，用舌头比划了个舔舐的动作。
注意到了夏洛蒂的停顿，毛毛顺势接过了对方的话，“而这位夏洛蒂小姐，想必也是通过同样的方法，推断出我不久前还在警局查案——其中一条证据，一定包含了我这身制服，和这双沾满了新鲜泥巴的靴子。”
“还有《泰晤士报》。”
“还有《泰晤士报》。”
他伸出右手，两个人用力地握在了一起相视一笑。
接着，两人快速地一问一答。
“抽烟吗？”
“我自己总是抽‘船’牌烟的。”
“看您的样子，应该不排斥化学药品和实验吧？”
“夏洛蒂小姐，有关您之前的发现——”
“哦，那是一种能够沉淀血液的试剂，在保证我们在鉴别血迹的时候百无一失。”夏洛蒂抽了口烟，眉毛微微舒展，用略带炫耀的口吻回应。
“精彩至极的发明——事实上，我大概能帮上一两下哩！”
如果他的化学知识还没有完全还给化学老师的话。
“好极了！”夏洛蒂急切地点了点头，“对了，您对拉提琴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要不是锯木头，我一向不介意。”
“太好了！”夏洛蒂转过头，看着一脸懵逼的哈德森太太，语气欢快地说道，“这栋房子我们租了，明天就搬进来。”
“女士和先生——这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哈德森太太眨了眨眼，颤颤巍巍地劝了一句。
看着面前的哈德森太太，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开口，“不，还是太慢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