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赫帝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众目睽睽之下,徐景行突然笑了:“常使说笑了,朕也是怕请不来你,这才下了剂猛药!”
说完他转身走上了那宝座,施施然坐下了。
站在原地的常陆春早已出了满背的汗,昨日早朝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知晓,他只知道今天徐景行给他的感觉很不妙。
如同一只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咬断他的咽喉!
常陆春咽了咽口水:“不知赫帝这般着急找我有何事?”
徐景行缓缓道:“无甚要紧事,想问贵国要点粮种。”
常陆春一愣:“借粮种?”
赫帝有事求他,还敢这么横?!
常陆春冷哼一声:“大赫连年欠收,竟还有脸管大楚借粮?我倒是想借,就怕你们还不起那!”
他这话一出,诸臣纷纷露出了难堪的神色,毕竟常陆春说的是实话!
也不知这废物皇帝究竟想干嘛?难道是想拆东墙,补西墙?!
那大楚可不比大齐,哪儿是那么好说话的主!
徐景行摇头:“不是借!”
他拍拍手,邢司农就端着一个锦盆走上前来。
“这是……”
众臣伸直了脖子,好奇地张望着。
锦盆之中是一坨白花花的东西,似乎没什么稀奇的。
徐景行昨天连夜看完了农部的资料,现在大赫国内自行种植的水稻其实已经具备了抗盐碱的能力,就是结穗不多,产量低。
而大楚国的粮种优良,却没法在盐碱地生根发芽,大赫国境内良田不多,就算全种上大楚的粮种也提升不了多少粮产。
作为一个现代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混种。
这东西真要研制出极优的植株,需要花费十数年的时间,但他需要的是提升亩产,简单的混种就可以解决。
毕竟和现在亩产一百斤出头的产量比起来,徐景行要的只是翻个三到四倍而已,并不难。
一年可种三季稻,刚好趁第一季培育一些优良种,第二季再度筛选粮种,第三季厚积薄发,要还上齐国的欠款简简单单!
所以徐景行直接将常陆春召来了。
金銮殿上,众臣将邢翰音围得严严实实,打量着他手里头的东西。
“是盐?”常陆春第一个看出了端倪,他皱着眉:“凭着这点东西,就敢管我们借粮种?”
徐景行没说话,邢翰音将锦盆递近了些:“常使不妨尝尝。”
“哼!故弄玄虚!”
常陆春低声骂了句,但还是伸手沾了一点盐去尝,刚一入口,咸味直冲脑门,却没有半分苦涩的感觉。
他表情一愣,又沾了一点细品,半晌才道:“细盐?”
徐景行点头:“不错,正是细盐,而且是质量上乘,毫无杂质的细盐!”
常陆春沉默了,要知道这细盐比粗盐难得许多,从海水中提炼的盐之中,每百斤粗盐能刮出二两细盐就算不错了!
而且细盐不单卖相好看,效果也切切实实比粗盐好。
要知道那些士兵吃粗盐吃久了容易得很多奇怪的病,而换成细盐,不仅菜里要加的盐分量少了,士兵也更健壮有力一些。
故而细盐的价格是粗盐的百倍不止,至少比粮种的价格高多了。
“赫帝是想用盐和我们换粮种?”
常陆春总算品出点味道来了,这粮种可不比盐啊!人不吃盐就会没力气,军营里最重要的战略物资就是盐了!
粮种不算战略物资,他楚国国库里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楚国并不靠海,所以甚是缺盐!
徐景行把问题抛了回去:“常使以为,朕这一斤细盐,能换得多少粮种?”
常陆春沉吟一番:“一斤细盐,换两斤粮种,如何?”
他这话一出,众臣顿时沸腾了,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一斤细盐才换两斤粮种?整个国库里也没多少斤细盐吧!这是要把国库刮空啊!”
“我就说皇上昨日怎么敢和大齐那般叫嚣,还说什么加倍奉还!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这是要拿我们大赫的气数去挣他那个脸面啊!”
“真是昏君!为了点粮种,竟敢去动盐铁命脉!”
魏太师皱着眉:“肃静!”
见他开口,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不敢再说半句。
魏太师拱手道:“陛下,这国库里也没多少余盐了,拿来换粮种恐怕不妥。”
果然如此,常陆春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看来大赫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保不准明日就要亡国了!
在场的有农部的人,只是在心里略一盘算就算出了一个数:“现在国库里最多还有四百斤细盐……”
一个临海的国家,穷尽整个国库,都只有四百斤细盐,说出去简直笑掉人大牙!
徐景行面不改色:“外使还在,魏太师和方大人何故临阵倒戈?”
魏太师冷哼一声:“陛下,这国库储盐关乎国家命脉,即使背上不忠的帽子,老臣也要死谏到底!”
开玩笑,他说什么也是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几十年的老狐狸了!怎能让徐景行三言两语绕了进去?
徐景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魏太师。
周围的大臣还以为他又要像昨天那般直接动手将魏太师杀了,连忙出列劝着。
“陛下,魏太师是为国为民,还请您三思!”
“陛下,魏太师言之有理,即便再艰难,也不该动盐库呀!”
“陛下,这盐乃是战略物资,若无储盐,届时外兵来犯如何是好啊!”
……
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徐景行头疼,他摆了摆手:“行了,朕不动国库的盐,行了吧?”
听他这么说,众臣们包括魏太师在内都松了口气。
徐景行转头看向常陆春:“常使,你这价格朕无法接受,一斤细盐换四斤粮种,只要你点头,朕现在就下诏,命人带兵送盐!”
常陆春皱着眉,刚才还说不动盐库,现在又来和自己交易,他是听过这赫帝脑子不好使,没想到不好使到这个地步!
赫帝哪儿有盐给他?
“不知赫帝,能出多少细盐?”常陆春眼中不免带上了些轻蔑:“若是太少,这个价格恕我不能接受!”
什么几十上百斤细盐就别拿出来了,常陆春都懒得做这点小生意!
徐景行淡笑着:“常使多虑,大赫现在虽没有多少盐储,三千斤细盐还是拿得出来的!”
“什么?三千斤?”
“疯了!真是疯了!我们哪儿来的三千斤细盐?”
“陛下魔怔了!竟开始白日说胡话!”
众臣们看向徐景行的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仿佛他吹下了一个天大的牛!
就连魏太师都忍不住开口道:“陛下,正所谓君无戏言,您代表了整个大赫,可不要随意夸下海口,您影响的是我们整个大赫的形象!”
常陆春也怒道:“赫帝莫不是当我三岁小儿不成?没有的东西,也敢拿来卖?!看来我大楚太久没有出兵,竟叫赫帝小瞧了!”
他这话一出,众臣更是惊惶。
“常使!使不得!陛下定是这几日龙体欠佳,这才说出这般荤话!您三思啊!”
“是啊常使,此事就当陛下没提过,您在京这几日,吃喝玩我们大赫全包了,就当没有听过这话,行吗?!”
看到这群狗腿子被区区一个大楚来使吓成这样,徐景行也是无语,看来要提升的不止是软实力,还有硬实力啊!
徐景行轻笑一声:“常使,你不妨出门瞧瞧,就知道朕是不是在说胡话了!”
“出门?”
常陆春回头看了一眼金銮殿的大门,因为外面还有台阶,故而看不清下面的景色。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常陆春往外走了几步,站到了台阶之上,眼前的景色顿时惊得他目瞪口呆!
“这些都是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