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水
“女鬼已经被贫道收了，尊夫人也回来了，只不过怕是抗不了多久了，你要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就赶紧上去吧！”
师兄还是笑呵呵的，眼神不停在老头身后货架上扫。
那老头一听这话，赶紧起身朝楼上走，路过我身边时却是脚步顿了顿，微微躬身道。
“多，多谢大师，小老儿实在惭愧……”
他惭愧的是之前坑我的事儿，那地府判决书上写的清楚，他们一家阳寿，只到明日子时，我即便厌恶这老头，也不会跟他一个死人较劲。
更何况还拿了人家的紫雷檀木。
“你不用惭愧了，给你提个醒，你最好马上从疯人院把你儿子接回来，这样一家人还能团聚一下。”
一听这话，老头傻了。
自从遇到小凤，这十年他也接触了不少风水师，自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
“两，两位大师，小老儿自知罪孽深重，赦无可赦，可我儿子他……他可是毫无罪业啊，这十年更是个浑浑噩噩的疯子，我愿倾尽家财，只求大师搭救……”
我一扬手止住他的话，此生毫无罪业，可上一世呢？
当年小凤被他们迫害，又有谁想过绕了她？
“天网恢恢报应不爽，此生果报皆是前生罪因所结，有无罪业岂是你说的？”
言罢，我拉着师兄转身下楼，能冒着泄露天机的风险提醒与他，已经是我最大的慈悲了，至于听不听就是他的事儿了。
等出了潘家园，路上华灯已掌，万家灯火说不出的祥和……
之后的几天，师兄频频往潘家园跑，却再也没碰到过紫雷檀木的影子。
我跟他说这一根木头何至于如此，你若这么喜欢，我送给你就是了，师兄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他说这样夺同门法宝，他做不出来，只叫我小心藏好，甚至给我准备了一根普通狼毫，叫我在外人面前绘符，一定用这个，省的让人惦记。
倒也不是师兄啰嗦，玄门中能称得上法器的东西，需得附着各种天地元素之力，真都不简单。
其中最常见的便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
比如师兄随身如宝贝般藏着的桃木剑，他只跟我说了一遍炼制方法，便教我一阵唏嘘。
从选材开始，须得是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高山，山阳面生长的蟠桃树，树龄要在五十年以上，材料越是光滑，结痂越少，重量越重越好。
取下材料后，要在十二个时辰内完成塑型，再在周身涂满生桐油，埋进五色土中暴晒，还特么得每日浇灌无根水，保持土壤湿润。
等暴晒七七四十九日，取出再刷桐油，如此重复九次！
为了那柄桃木剑，从选材开始，师兄在深山老林呆了足足五年时光。
如此桃木剑方才被祭炼出厚土之力，一剑挥下重若千钧，更是水火不侵，用之布阵效用非凡。
可即便如此，因为是后天炼制，这桃木剑相比同是法器的紫雷檀木笔杆，品阶上就差上许多。
更何况紫雷檀木蕴含的天雷之力，本就在基础五行元素之外，属于稀有元素。
又过了半个月，我身上的伤好了大半，每日跟着师兄修炼，偶尔思念姐姐。
直到三天前，师兄接到师父电话，一年一度的玄门考核即将开始，说有要事让他去一趟北河省。
灵山派作为漠北玄门最为重要的分支门派，过去几年却都没有弟子参与考核，一度被其他几个门派耻笑，师兄本想带我一同前去，一来是我原本也要参加考核，拿下一品玄师认证，二来也是想让我拜见那素未谋面的师父。
谁知当天晚上，就有人找上门来，请师兄去看一出商场风水。
那人一身黑西装，从进门开始就面无表情，当听说师兄本人去不了，只有我这个师弟有时间后，也是一言不发，只说是传达主人的意思，随后留下名片和一张银行卡便自行离去。
有了上一次的事情，我本不想再单独行动，可师兄却说，玄门修炼，三分闭关七分历练，常跟着他虽然安全，可修为进境却慢。
我再回想，和小凤斗法那一晚，收获确实比这几日的闭关苦修要多的多。
再加上只是看看风水，应该也没什么风险，灵山派传承虽精善符箓，风水堪舆却也占了不小内容，有这一趟，倒是可以让我验证所学，融会贯通。
京城南二环，月秀城商业广场。
到了和那位汪姓老板约定的地方，我并没有直接和对方联系，而是先绕着整个商场走了一圈。
这商场地处京城西南二环，北临二环辅路，南靠京城南站，往西是一大片写字楼，往东则是十几栋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住宅楼。
西南处一座过街天桥连接马路西面的两栋办公楼，马路两相八条车道车流滚滚。
有办公，有住宅，还有交通枢纽，这商场位置不可谓不繁华。
再看商场主体，规模也是不小，看样子得有六七层，内部建筑呈方形，外部被大圆包围，正是外方内圆的格局，而且是少见的坐正东朝正西。
十几分钟，我走到朝西的商场进口，看见正对着过街天桥的位置，也就是商场西南处，正在兴建一处盘旋向上的路，直通商场顶层停车场。
地方真不错啊。
我找了个阴凉处停下脚步，看着周围高楼大厦，还有马路上各色车辆飞驰而过，再想想老家县城的模样，不由心生感慨。
【主人，小凤有件事要和你说。】
就在这时，我脑海中传来小凤的传音。
这种传音类似于玄幻小说中那种传音秘术，只不过小说中那种是虚构，我和小凤能传音，则是因为有主仆契约存在。
【主人，你真是机缘逆天，那枚铜钱，是个上古空间法器，类似储物戒指的存在！】
小凤害怕阳光，只能躲在铜钱内神秘兮兮的跟我传音，我心下一惊，忙传音问道。
【什么？那里面都有什么？】
【小凤鬼奴之身，只能寄身于此，这铜钱内的储物空间，须得主人达到四品玄师境界，才能认主开启！】
九品玄师，其实可大致分成三大境界，一品窥玄，二品应虚，三品镇煞算是第一重大境界，也是玄门入门境界。
所谓窥玄，其实就是修出气感，对天地元气的感应，也许真如师兄说的那样，身怀四大厄相的都天赋惊人，在我看到玉函要注那一刻便已经有了气感。
若按照现代玄修协会的标准，再进一步，能炼制任意黄阶符箓，或是运用低阶术法，又或者佛门秘法，甚至施展出那些偏门冷派的什么法术，便可称为应虚，既是二品玄师。
这标准看似混乱，其实是兼顾如今不同门派所长，三品镇煞则更靠向堪舆这一方面，玄师各展所学，镇压一地阴煞之气，转变一方气运。
若非玄门协会的考核，需要一级一级来，我直接通过二品玄师考试绝非难事，至于转变一方气运，我还不敢奢望。
至于四品起灵，拿我灵山派最擅长的符箓来讲，须得达到虚空绘符的境界，引天地灵气为墨，化自身灵力为纸，如此绘出紫阶符箓！
这对玄修自身灵力数量和质量的要求，都远非前三品可比，可以说只有到了这一境界，在玄门修炼上才算是登堂入室，我尝试过，知道自己离那程度，还不知道要多久。
当下对小凤埋怨道。
【你这丫头，早几天师兄在的时候怎么不说？】
半个多月前和小凤斗法，师兄用的就是一枚紫阶符箓，可见他实力绝对在四品以上，只是我每次问他到底是几品，这家伙都不告诉我。
【这种上古空间法器，存储的不是传承就是海量宝贝，师兄比主人修为高出那么多，小凤怎么敢说……】
【你是说师兄会害我？】
这丫头，真是会胡思乱想，之前我把紫雷檀木摆在师兄面前，他都不肯收，又怎么可能为了什么宝贝害我？
小凤却是声音严肃，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凤能感应到，师兄给主人安排的房间内，都布置了监视法阵！】
监视法阵类似于现代的摄像头，这事儿从我住进去开始，师兄便和我说过，玄门之中并不团结，他混迹多年仇家不少，这么做一来是担心报复，二来也是为了保护我。
再说了，以我这微末功力，师兄真想对付我，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么，还有之前受伤，师兄对我绝对是真情流露……
【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相信师兄不会害我。】
也许是我这次话有些生硬，小凤委屈了。
【那主人的意思是小凤想害主人了？
小凤对主人一心一意，小凤从头到脚都是属于主人一人的，主人若是想让小凤魂飞魄散，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主人不相信小凤，就把这件事告诉师兄，然后弄死小凤好了，省的小凤跟着主人担惊受怕……】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我实在是无语，鬼道修炼，确实能让修士性情有别于其他修士，更何况这丫头被人有过百多年被人迫害的经历，有这种想法也可以理解。
只是……诶，女人啊，是不是即便变成鬼心眼儿也是这般多……
【那主人答应小凤，这事儿不告诉师兄，抓紧修炼到四品，然后独享宝物，不然小凤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就是了……】
等等，我特么是主人啊！
为毛要去哄自己的鬼奴？
【嘻嘻，小凤就知道主人最好，能遇到主人是小凤最幸福的事，主人啊，晚上小凤继续给你按摩好不好，昨晚舒服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