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知道害怕就好
“你慢点开,我要吐了。”
司凌承薄唇微抿,精致的侧脸散发着冰冷的怒意,他毫不理会慕浅的歇斯底里,将油门踩到最大。
现在是凌晨两点,路面上一辆车一个人都没有,慕浅看着车窗外飞快闪动的路景,不禁脱口而出,“这不是回我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司凌承穿着月白色家居服,宽大的卫衣款式,头发清爽的根根分明,像一个邻家大男孩。
但慕浅从后视镜看过去,他眼睛迷梦中带着让她害怕的威严。
“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规矩。”
他声音很轻,很冷淡,就像氤氲在天边的云霞,不真切。
一字一字却像锤子敲打着她的心,她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
上辈子她其实是没怎么跟他近距离接触的,订婚之后碍着司爷爷的面子勉强送她回家,将她扔在门口扬长而去。
留下她一个人面对媒体疯狂的围堵,闪光灯将她照的睁不开眼。
第二天龙城的新闻全都是她这个毁了容的司家未来少夫人,私生活混乱,在订婚宴上丑态毕露。
回到家,慕父慕母还有慕璐对她极尽嘲讽。
要不是司爷爷强硬的态度护着她,她一定早就被人剥皮抽筋,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她又看向司凌承,上辈子他看到自己,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这辈子居然能容忍她跟他单独坐在一辆车里。
“喂”,她语气有些软了下来,“你到底带我去哪?”
司凌承冷哼一声,还知道怕?
很好,知道怕就会懂规矩。
想起她对自己从死缠烂打变成厌恶,甚至漠视,他心里就一阵烦躁。
车在郊外一栋别墅前停下了。
“下车!”
司凌承开口。
慕浅看着周围,放眼望去四周只有这一栋建筑,说是荒郊野岭丝毫不为过。
一股绝望的冷意在心底蔓延。
他不会想在这里将自己毁尸灭迹吧?如果她死了,司爷爷就算再强硬,总不能强迫他娶一个死人吧。
司凌承对自己厌恶至极,又不敢违抗司爷爷的命令。想来想去,只有让自己消失了,才能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司爷爷知道了也只能唏嘘一阵,再也没法子。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她爬到车后面缩起来,警惕的看着司凌承。
“我警告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就算势力再大,杀了人也要偿命的。”
司凌承皱眉,这女人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不耐烦的开门下车,又将后车门打开,想要将她扯下去。
慕浅又迅速爬到另一边,脱下高跟鞋对着他一阵胡乱飞舞。
司凌承月白色的衣服被印上了好几个高跟鞋印。
他面色阴沉得吓人,眼睛透出蚀骨的寒意。
再也没有耐心陪她玩躲猫猫的游戏,大手一捞,将她的高跟鞋夺过去扔到远处,紧接着拉着她的胳膊一把将人拖了出来。
没了鞋子,慕浅的脚踏在地上,冷得发抖。
她甩开他的胳膊,“我自己会走。”
这是一栋荒废的别墅,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虽然有灯光,但都是那种吊起来,围上一个罩子的那种,一晃一晃的更加增添了恐怖的氛围,整个别墅阴森森的冒着寒气。
慕浅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抱臂环顾四周,想看看那个房间有杀人工具。
不远处的们忽然打开,发出恐怖片里那种吱呀轻响。
慕浅大叫一声,头皮发麻,下意识躲到司凌承身后。
却见里面是两个黑衣人走了出来。
黑衣人手交叉,低下头,恭敬说道,“司少,人带来了。”
“好,你只管招呼他。”
“是!”
黑衣人又转身进到那个屋子里去了。
司凌承拽着慕浅的胳膊进到了另一个屋子,慕浅这才发现这个屋子与刚刚那个屋子只有一墙之隔,而这面墙被打穿了,嵌着一面镜子。
很显然面镜子是一块单面镜,他们能看到那个屋里的人,而那个屋里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她看到里面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还有一人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手被绑在背后,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有许多脚印,还有血迹。
慕浅瞬间明白过来,这栋别墅是司凌承的私人刑讯室。
这个人得罪了他,正在被他们折磨。
她正想开口询问,却见一个黑衣人揪住那人的脑袋,将他提了起来。
慕浅赫然发现,这个人不就是她订婚前一天,慕璐找来想要侮辱她的那个人吗?
她脸色发白,转头望向司凌承,却见他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透过镜子看向隔壁。
黑衣人拿起桌上的水朝着那人泼去,那人痛苦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两个黑衣人,立刻满面惊恐。
那人刚想开口说话,突然黑衣人抡起拳头就对那人一阵暴揍。
慕浅看到那人嘴里吐出几口鲜血,血中混着立刻牙齿。
她猛然尖叫一声,就要跑出去。
司凌承长臂一捞,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那边的酷刑。
他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是跟他玩的挺嗨的吗?怎么,看到他这幅样子,心疼了?”
慕浅此刻浑身冰冷,止不住的发抖,司凌承的嘴唇挨着她的耳垂,让她全身起了一层颤栗。
她拱起胳膊想要去锤他的腹部,司凌承察觉到她的动作,一只手握住她双手,一只手大力将她的额头定住,让她看着对面。
黑衣人忽然拿出一把刀,一刀插进那人的眼睛。
慕浅愣住了,她忘记了尖叫,忘记了害怕,只是愣愣的望着那边。
“知道害怕就好,记住了,这就是我的规矩。”
司凌承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慕浅。
慕浅看着对面的人,他的两只眼睛不停的流着鲜血,嘴唇青紫,满面血污,手脚被绑住。已经骇得完全麻木,连尖叫声也发不出来了。
慕浅忽然觉得胸中一股止不住的恶心翻涌,她跑出别墅,俯在地上吐起来。
司凌承看了她一眼,进了那人所在的屋子。
人在剧痛之时反而是理智最清晰的时候,所以听到不同的脚步声,他终于颤抖着开口问。
“你们究竟是谁?”
他的声音充满不可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