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茧?
“陛下,太傅醒了。”
楚犹人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主线世界。
女帝已派人去寻找东庸人下落,楚犹人明白不出多久就会找到东庸三皇子段淮安他们。
而顺着这条线索下去的女帝就会发现东庸与太傅间非同寻常的关系。
自始至终,太傅都默认了这件事。
但楚犹人不明白,既是他自己设的局,又为何自己喝下那杯毒酒?
是不忍,还是为了摆脱自己嫌疑……
她暗自理清思路。
自己自然是不能让女帝找出真相的,但若凭一己之力恐怕是孤掌难鸣,为今之计只有与人合作。
太傅自然是信不得的,子丞相也未必信她,关键时刻,楚犹人想到一人。
新科探花郎谢升,她记得这个人背景简单又无心机。
自上次一别后,他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这个人了。
楚犹人回头看了一眼进去探望太傅的女帝,随即溜了出去。
……
听说有人要见自己,谢升并不意外,楚犹人进门时便看到他翘着二郎腿喝茶的悠闲样子,像是等待了多时。
“你?”谢升‘你’了半天,似乎在回忆。
楚犹人决定先行礼:“谢大人好。”
谢升将指着她的手放下,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
“我认得你,你叫沈峥,对吗?”
楚犹人道:“多谢大人还记着奴婢。”
谢升淡笑:“你不在陛下身边做事,倒是跑到我这偷起了懒,不怕我告诉陛下治你的罪?”
楚犹人抬头对上他的眼,笃定道:“大人不会的。”
“哦?”谢升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走上前去,“这么肯定?”
他本意想吓吓面前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她还是执着的重复着那句话。
“大人不会的。”
她的下巴被谢升轻轻挑起,仿佛在邀请她进入他的眼睛。
谢升感叹道:“宛转蛾眉、伶牙俐齿。”
楚犹人仍旧沉着:“奴婢前来有事与大人相商。”
谢升却不感兴趣道:“是关于你的还是别人的?若是你的,我倒愿意听听。”
“……”
在心底暗骂完他后,楚犹人毕恭毕敬回答:“是关于陛下的。”
谢升疑惑地看着她:“陛下?”
陈述完来意后,楚犹人忐忑地等着他的回答,一边想着如何解释他要是问起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话。
还好他没有问。
他沉吟不语片刻,开口:“谢某能力有限,恐怕是爱莫能助。但——”
楚犹人屏息凝视着他。
谢升认真道:“可以试试。”
虽然她那山眉水眼间流露出来的只有宁静,他却能隔着距离感受到她极力掩饰的紧张。
若是她来请求,他可以一试的。
知道她要走,谢升却还想逗逗她。
“我答应了你,你要如何感谢我?”
楚犹人愣住,她好像什么也没有。
慌忙中,她想到一样东西。
“奴婢身上只有一玛瑙手链,若是大人不信,奴婢……”
谢升扶住她摘下手链的右手:“我信。”
手上唯一的首饰被男人拿走,楚犹人缩了缩脖子,生怕对方看见自己颈间的东西。
毕竟颈项上的可比手链重要多了。
谢升却觉得不够:“还差一点。”
楚犹人不解的看他,却得到对方蜻蜓点水似的吻。
他吻得轻且快,如同微风拂过脸上,随即又归于平静。
楚犹人回去时,大殿里只有太傅一个人,她奉命进去换熏香。
男人独自坐在床上扶着额头,将目光转向低头的楚犹人。
“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
他问得突然,楚犹人不敢大意:“奴婢是新来的。”
寂然无声片刻,他继续开口:“名字。”
他的声音冷峻而疏离,唬得楚犹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奴婢沈峥。”
见他不说话了,换完香后她便要退出去,临出门时正好与进来的人擦肩而过。
一丝香味迎面而来。
檀香。
楚犹人很快闻出这种味道。
她略微侧头,果见刚才进来的是沈跌真。
她如今应该是二十五的年龄,淡白梨花面,看起来优雅华贵。
想到她的结局,楚犹人叹惜。
沈玉玦死后新皇帝是从宗室过继的,那么只能说明沈跌真不在。
不在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死了。
……
女帝回来了,楚犹人上前服侍替她砚墨。
沈跌真和南渡还在隔壁,沈玉玦回来后却并没去那里,不知是否听宫人说了。
她低头发呆。
“陛下,跌真公主求见。”
沈玉玦正忙着批阅奏折,连头都没抬一个。
“朕知道了,传她进来。”
宫人刚将沈玉玦的话传达出去,不多时,沈跌真便进来了。
她向沈玉玦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后便站着不说话。
沈玉玦正忙着,等了好久没听见对方说话,便问道:“怎么不说话?”
沈跌真迟疑了一会儿,看了楚犹人一眼。
知道意思之后的楚犹人向女帝告退下去。
让谢升帮忙的事,虽然难度不小,但却立竿见影。
至少几天过去女帝派出的探子还没回来,也没见到谢升。
就在自己即将遗忘了这件事时,她见到了他。
再次见到谢升,是在皇宫的花苑。
楚犹人低头行走,忽然撞见一个人影。
“谢大人。”
楚犹人忘了拜托他的事,便以为他是来找女帝的,行完礼要走时忽地被他拦下。
“我不是来找陛下的。”
楚犹人这才恍然。
谢升又道:“我是来告诉你那件事的。”
但其实他在这徘徊了很久,想着若是有人发现他就先去见皇帝,若是见不到她的话他便明日再来。
现下四周虽没人,楚犹人却不敢马虎,将他拉到身后的假山。
谢升单刀直入:“我已经办妥了,你放心吧。”
虽然很诧异他是怎么解决的,但楚犹人最终张了张嘴:“谢谢你。”
但是——
即便她不用说,他也会问的。
“你猜猜我用的什么法子?”
想了一阵的楚犹人发现自己确实不知道,于是道:“什么法子?”
她连猜都懒得猜,谢升便道:“不告诉你。”
“……”他总不好杀人灭口吧。
楚犹人无奈,不打算跟他聊下去:“奴婢告退。”
谢升前脚刚走,后脚楚犹人便见到了女帝的探子。
“陛下,查清楚了。”
沈玉玦取过箭立在靶前,闻言轻轻颔首。
“段云歇是太常张叔痕张大人引进宫的,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为您所杀,属下猜测他大概是因为此事记恨上了您。”
咻咻——
一只箭从沈玉玦手中飞了出去。
那只箭是否正中靶心,对此时的沈玉玦来说都没有用了。她努力回忆后,终于想起来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