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跳河自杀
听说今天晚上抓到不少酒驾的，区交警大队现在已经人满为患。所以交警把他们带到了就近的派出所。
看在小月亮的份上，对陈浩网开一面。主要还是因为他喝的酒并不多，检测仪的数值刚刚过了警戒线，而且看陈浩长的面善，谈吐之间，也像是一个有素质的人。
做了笔录，接受了处罚，交了罚款，驾照扣了分之后，让他们在外面的长椅上稍微等一会，等领导亲自签字，就可以放他们走了。
小月亮有些害怕，躲在陈浩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陈浩抱着怀里的小月亮，她小时候那咿呀学语的样子，便一幕幕地在眼前闪现。他轻轻地抚摸着小月亮的头，小月亮有些困了，眼睛慢慢地闭上。
“黄队，下午细河发现的那具女尸的案子怎么样了？”
两个警察手里拿着文件夹，一边聊天，一边从陈浩的身边走过。
“依我看像是自杀，不过还得等法医那边的检验结果。我这不是被迫在加班等结果吗。”
那个被称作黄队的人说道。
另外一个人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想不开？那具女尸我看了，也就 30出头，年纪轻轻，看样子长得还挺好看，有啥事至于自杀呀？”
黄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的手机在水里泡坏了，随身的包里还没有身份证，到现在她的身份还没确定，没法联系她的亲属，看来今天晚上估计要熬个通宵了……”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渐渐地走远。陈浩的目光追着他们的声音，心里却莫名地不安起来。
女尸，漂亮，30多岁，手机被泡坏了……
他一下子回想起，刚才刚被交警拦住的时候，曾经给胡蓉打电话，希望她接走小月亮，可当时的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
他的心里通通地跳个不停，不会是胡蓉吧？
越想越有可能，他了解胡蓉这个人的性格，是有些懦弱的。他更了解丈母娘和胡来的嘴脸，胡蓉要是弄不回30万，肯定会遭到他们一番奚落。
有家不能回，娘家也不能，老金又不肯给她钱，她不会是万念俱灰，跳河自杀了吧……
越想越害怕，他赶紧起身，抱着小月亮追赶了过去。
“您好，黄队，我能看一看跳河的女尸吗？”
黄队吓了一跳，转过身上下打量陈浩。
“你认识？”
“不确定。但我担心……”
“现在不行，法医正在检验尸体，你稍等一会，如果你真的能帮我们辨认她的身份，那简直太好了。”
“对了，黄队，能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我给我的妻子打个电话……”
黄队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递给了陈浩。你担心的
陈浩再次拨通了熟悉的号码，对面仍旧是那句话：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越是如此，陈浩越慌张，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此刻他的心里是矛盾的，其实自从事情败露之后，他认为自己对胡蓉的恨，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可此刻，当陈浩想到，那具女尸有可能是胡蓉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异常地慌乱起来。
有仇归有仇，但仇不至死。尤其是这几天，当他看到胡来母子，逼着胡蓉出去帮忙弄钱的那副嘴脸，突然觉得，其实在整件事情当中，在某种程度上，胡蓉也是受害者。
他又打了几遍，还是打不通。黄队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问道，“你刚才联系的是你的妻子？他电话打不通？”
陈浩点点头。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吵得严重吗？”
陈浩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那你记得她今天穿什么衣服吗？”
黄队追问道。
“上身是米色的外套，下身是一条7分的牛仔裤，白色的高跟鞋……对了，他头发很长，金黄色的。”
陈浩说完，满脸慌张地看着眼前的黄队。
黄队和那个警察对视了一眼，道：“现场没有鞋子，不过的确是米色的外套，紧身的牛仔裤，对了，头发是金色的……”
陈浩听到这，脑袋里轰了一声。
完了，一切都对上了，就是胡蓉！
“你先别着急，现在还不确定，你稍等一会儿，等法医那边检查完了，我带你去看。”
黄队安慰陈浩，并且吩咐人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让他先坐在长椅上等一会儿。
陈浩不想惊醒怀里的小月亮，心里在着急，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做了。小月亮睡得很香，还轻轻地打着呼噜。看着怀里的小月亮，陈浩的心里更难过了。
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是不是我逼死了胡蓉？
这两个问题反复地在陈浩的脑海中萦绕。
就这样，他在担忧的煎熬中过了好一阵子，黄队来找他，开车带着他，去了不远处分局的法医检验中心。
去法医室，要经过一条悠长的走廊。现在天已经很晚了，大半的人已经下班了。走廊的灯只点了一半，所以光线有些暗淡。整个大楼里空荡荡的，十分的安静。所以他们几个的脚步声，鞋底撞击地面瓷砖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陈浩有些害怕了，他甚至不敢往前走。他幼稚的想，假如自己不看到，不认出来，那么就一定不是胡蓉。
可他只能往前走，尽管腿软的像两根面条。
毕竟在一块生活了5年，天大的仇恨，在生死的面前，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黄队推开了法医室的门，对陈浩说，“进去看看吧，如果是他的话，还是控制一下情绪。”
他越这么说，陈浩越害怕，小月亮被一个女警抱着，站得远远的。她已经醒了，眼睛瞪得溜圆，紧紧地盯着陈浩，乖巧的一声不吭。
陈浩深呼吸了两口，这才戴上口罩，走进了法医室。
面前的解剖台上，果然躺了一具女尸，衣服已经被剪开，堆放在旁边的箱子里。米色的外套，紧身的牛仔裤，都已经被润湿，上面沾满了淤泥和水草，散发着阵阵酸腐的味道。
解剖台上的女尸，脸上盖着白布。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法医，眼神冷漠地看了一眼陈浩。往后退了半步，给他让出了一定的空间。
陈浩使劲地咽了口唾沫，努力地给自己壮了壮胆，走到解剖台的跟前，伸手去掀那块白布。手有些颤抖，怎么也不听使唤。
站在一旁的法医看了一眼，伸手便把白布挑开了一块，露出了那具女尸的脸。
“啊……”
还没等看清那女人的长相，陈浩忍不住叫了一声。站在门口的黄队赶紧凑了过来。
陈浩呼吸急促，再次睁开眼睛，仔细看去……
那女人面色发白，皮肤被水泡得起了褶皱。没错，虽然已经死了，的确可以看得出来，她长得很好看的。不过，这并不是胡蓉。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陈浩两条腿软得站不住了。幸亏黄队手疾眼快，冲过来把他搀扶住。
陈浩冲他摇头，“不是，不是我妻子，我不认识她……”
黄队仿佛也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感谢你的配合，你赶紧回去吧，回去跟你的妻子道个歉，夫妻之间，吵架拌嘴是正常的，能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就是缘分，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要是真的闹到这一天，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黄队并不了解内情，顺口劝了几句。陈浩使劲地点头，赶紧快走几步，从女警的手里接过小月亮，慌里慌张地回家去了。
一口气回到家，茶几上的烧烤已经凉了。陈浩没心思顾及这些，赶紧找到手机，点亮了屏幕。
七八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而且很陌生。
陈浩手指颤抖了，拨了回去，“喂，你给我打电话了？”
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没错，我们是矿务局总医院的，我们这有一个女病人，酒精中毒，刚洗了胃，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正在输液。她说你是她的老公，我们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你快来看看吧……”
酒精中毒？胡蓉是喝了多少酒，才能酒精中毒？
陈浩明白了，胡蓉一定是从老金在没弄到钱，所以万念俱灰，才找个地方喝了不少的酒。
来不及多想，陈浩带着小月亮，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矿务局的总医院。
……
此时的胡蓉已经醒了过来，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头发还湿漉漉的。看到陈浩之后，她面色冷静，没有多余的表情。此刻的小月亮实在是困极了，伏在陈浩的肩上，正在呼呼地睡觉。
“对不起……”
犹豫了好一阵，胡蓉开口说道。陈浩觉得特别尴尬，面对的这句对不起，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行了，你安心地躺着吧，我去给你买点粥喝。”
陈浩轻轻地把小月亮放在旁边的病床上，然后转身去对面的饭店买了一碗热粥。
一边往回走，他的心里一边纠结，这可怎么办？
按理说，看到胡蓉如此落魄的样子，他应该高兴才是。毕竟这两天一直想着报仇。
可为什么突然就心软了？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胡蓉，突然恨不起来了？
他就在如此的纠结中，走回了病房，可推开门一看，却发现病床上空荡荡的，胡蓉不见了，小月亮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