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音色太木，技巧太差
钟声响起，只见那人喃喃道，
“终于快要开始了吗？”
周明上前一步，看到下方舞台上工作人员开始把所有设备撤离，只留着一把椅子在上面。
今晚只有一个人有这个待遇。
王昶大师。
“叮铃铃~”
有手机响起，是周明的。
他掏出来一看，是王黎打来的。
“王昶的演出就要开始了，你人去哪了！”
王黎清脆的声音透过话筒响起，责怪中带着一点急切。
周明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一点，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在礼堂二楼看着呢。”
“你在里面，怎么不早说！害我还特意出来给您打电话！”
“打你电话不是关机了嘛。”
王黎想了想，好像是的，进到礼堂后，工作人员就要求电话关机了。
“算了，那你好好听，演出完给我打电话。”
周明嗯嗯两声，算是给她回应。
挂了电话，发现那人在看着他，细长的眼帘让人难以注意到他在观察自己。
“我叫郭闯，记下我的名字，因为等下我会赢下你们。”
“嗯嗯。”这人的态度也忒不好了，一次两次后，周明息了结交心思，也像敷衍王黎一样，算是给了个回应。
“看见那些人了吗？”周明不回应，郭闯却开始滔滔不绝，指着下方一个角落说道。
周明顺着看过去，
说是小型演出，可下面还是有几百人，完全找不到秦师叔和王黎的踪影，郭闯指着的是之前一楼休息室里的人，挤在那个角落，那个出言提醒的小胖子站在排头。
“底下那些人，都是炮灰，只有我才是真神！”
“这里的真神不是下面的王昶大师吗？”
周明打断。
“这是比喻，懂吗！”郭闯怒了一下，然后继续他的中二说辞，“我还是小看你了，本以为你空着手，只是个小炮灰，可既然王昶这么看中你，竟然把你带到这来，和我一起分享这份荣誉，那你肯定也是有过人之处！”
“可王昶大师从没听过我拉二胡。”
周明再次举手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他只是怕我揭穿他的小秘密。
“住口，你别说话！”
郭闯再次怒了。
“OK。”
周明闭嘴，
怎么之前没发现他还有话痨属性，还以为这人是个高冷的人，没想到话这么多。
郭闯当然没这么话痨，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这次比赛，进入了状态就很少说话，一段时间积累下来，结果到今天一看，同考场的都是菜鸡，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觉得实力相当的周明，当然话就多了点。
见周明也不怎么搭理他，说多了也没趣，渐渐房间里也安静下来，舞台上王昶也走上舞台，鞠躬时，下方响起一片掌声。
王昶的乐迷这么热情嘛？
周明面露疑惑之色，觉得自己也算铁杆，也做不到这样。
“当然是有人带头啦。”
仿佛听见了周明的心声，那边郭闯说道，“你看第二排那个穿黑衣的，每次有人上台，下台，都是他带头鼓掌。”
这不就是托嘛！
周明惊了。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有人上台，台下都不认识他，也没有回应，下一个上台的却掌声轰动，那他岂不是很尴尬，这也算一点贴身小设记吧。
“这肯定也是陈老安排的，也就他喜欢搞这些。”
听到郭闯这句话，周明转过头，觉得这话有些熟悉，秦铭扬不是也和他说过这句嘛。
周明对那个陈老也不熟悉，就没发表评论，而且王昶的二胡独奏也开始了，这可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不想被其他事打搅。
王昶今天拉的是名曲《江河水》。
这首曲子当年本子指挥家小泽征尔来魔都访问，由闵惠芬大师演奏这首曲子，让小泽征尔当场痛哭流涕，此曲悲怆，在周明心中不下于另外那首《二泉映月》。
其实这曲要说难也不难，全曲没有什么复杂的技巧，但也是因此，此曲演出效果，全看演奏者的功底，属于那种好听到可以伏案痛哭，也能难听到脚趾抓地，就看手法了。
当然，台上可是王昶大师，手法当然没有问题。
全曲，前段二胡如江水流淌，如泣如诉，中段兴尽悲来，突起波澜，尾声如黄土盖地，该吃席了。
一曲挑动着全场人的情绪，只一种悲伤如潮水扑面，连绵不绝。
奏罢，王昶起身鞠躬，全场响起掌声。
这次可不是托在那带头，是王昶大师的水平赢得了全场观众的认可。
房间里周明和郭闯也在鼓掌，
只能说大师就是大师，只是不知道王昶这个老顽童怎么能拉出这么悲伤的曲子。
周明趁着鼓掌，点开系统的个人属性，发现自己的二胡熟练度又增加了四点。
这一趟也没算白来，至少省了好几天的苦练！
经久不息的掌声后，随着王昶的一曲拉完，按理说，这次的小型演出也就到了尾声，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离席，好像都在等着什么。周明看着下面的人好像都知道，身边郭闯也一副了然的样子，赶紧全场就他一个人不知道！顿时急得百爪挠心。
此时下面的舞台上，王昶也没下台，反而是带着红色圆顶帽的那个陈老也来到台上。
“好了，话不多说，想来接下来的事，大家进场时，工作人员都跟你们说了，那我也不多说，比赛马上就开始！”
陈老一副大家都知道的样子，气得周明想冲上去大喊一句，我还不知道呢！就不能多说一遍嘛！
显然台上陈老也不会听他的话。
两句话说完，王昶和陈老就下台去，在观众席第一排坐下。
下方的人群传来嗡嗡声，没一个人离席，显然也对接下来的比赛充满期待。
“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第一早就被我预定了~”
旁边的郭闯又开始了，周明扔了个苹果过去，希望止住他的长篇大论。
“第一位上场的是孙海，十七岁！”
报幕员说完后，周明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小胖子从旁边上台。
原来他叫孙海，在周明被带着离开休息室时，只有这个小胖子提醒过他，这些周明都在心里记着。
“怎么，你认识？”郭闯是帝都人，在这里没啥认识的人，不过以他的性格。也不屑于认识他心中预定的手下败将。
“有一面之缘，在下面他提醒过我。”周明摇摇头，连名字都是刚知道，也不算认识。
随着小胖子孙海一曲拉完，郭闯也摇摇头，“音色太木，技巧太差。”
孙海拉完，就看到下方观众席前排的王昶，陈老，还有...这不是秦师叔嘛，几人举起了牌子，上面写着数字。
找到了秦师叔，也算放下心来，周明对这打分有点意外，
“这是要按分数高低来给王昶大师选弟子？”
这么随意，王昶能同意吗？
随即周明想起王昶的老顽童做派，感觉他确实做得出来的这种事。
随着偶像滤镜碎裂，王昶的形象在周明这跌入谷底。
郭闯指着下面说道，“打分最积极的就是王昶大师了。”
周明一看，确实，就他的分数牌举得最高。
很快分数出来，十分制，孙海拿了个7.5分，这还是有人给他打10分的情况下，显然这个小胖子是没戏了。
眼看着孙海就要哭了出来，报幕员赶紧把他拉下去。
“接下来上场的是......”
接下来又登场了几位。
毒舌郭闯给出的评价是：还不如第一位。
“音色太木，技巧太差。”
“音色太木，技巧太差。”
随着又一位女生下台，郭闯斜靠在椅子上，就要开口。
“音色太木，技巧太差！”
这次被周明抢了先说道，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
周明叹了口气，不过他说的确实是事实，有些选手，周明都看到弦都调错了，第一个音就是错音，他要是评委，他也不好意思打高分。
“看来省城的年轻一代，也就这水平了。”
听到这话，周明就要反驳，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是沈晨。
“郭闯，做好准备，等会该你上台了。”沈晨挽了挽耳边头发，看着手中笔记本，过来通知准备，又看着后面的周明，“你也有票哦，要上台试试吗？”
周明下意识就要回绝，可一想到刚才郭闯的话，省城没有一个能打的？
他终究只是一个十八岁少年，被人瞧不起了哪能就这么看着，而且还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今天就要让你看看年轻一代的真神是谁！
“上台，我也上去拉一曲！”
“好的，那我给你安排在郭闯后面。”
随后门便被关上了，周明回想着沈晨那真诚的笑容，不明白王昶大师为什么这么怕她。
“你可别被她的笑给骗了，她发起火来，连我都要绕她三分。”
郭闯出声道。
看着正襟危坐的郭闯，完全没有刚才斜靠的样子，周明不禁信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摆脱，你的想法都写在你脸上了，我是有眼睛的好嘛。”
郭闯囧着脸，一副一脸看穿的样子。
“我的脸上这么明显嘛？”
“一看就很好骗！”
说完，郭闯便转过头去，继续看台上拉大锯。
舞台上一个个人上台，打分，下台，后面排着的人也慢慢减少，分数没有一个超过8分的，这些人在周明和郭闯眼中是拉大锯，在观众眼里却是表现还行，现在上台的一个女生便赢得观众喝彩。
“这个音色还行，技巧还算过关。”
周明惊讶地看着郭闯，这人竟然还会说好话？！
“就是没有感情。”
好吧，收回刚才的想法。
赢得喝彩的这个女生也得到了评委打分，8.1分。
“好了，张静一选手获得了目前为止的最高分，8.1分，不知她能不能把这个优势保持到最后呢？下面是今晚倒数第二个选手：来自帝都的郭闯！”
听完报幕员介绍，周明才发现郭闯已经打开小门，从旁边小楼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