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儿臣前来请罪
陈长歌回过神来，点点头，“他必然是不满皇上的职位安排。”
“据我了解，何启坦已是晋升速度算快的了，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旭帝有意让君慎衍多接触朝政，偶尔也会给他讲讲朝廷里各位大臣。
“真是应了他的名字，何启坦，何其贪。”陈长歌无奈摇头，只愿这类人越来越少，还江山百姓一个干净的朝堂。
君慎衍很快将这事告知路昊，让他利用禁卫军布下眼线，看近两日哪里会出现中毒症状。
只埋伏了一日，三人便得到消息，只是这个地方却远超他们的意料——冷宫侍女。
冷宫本就是人烟稀少之地，平日里甚至无人过去，眼下却突然有侍女中毒，据说侍女毒发身亡时七窍流血，死状可怖。
其他人吓得慌忙逃窜，只有一人大笑着说是遭了天谴。
此人便是柳妃。
陈长歌十分意外柳妃竟然还活着，在路昊的带领下去了冷宫。
宫门口还有斑驳血迹，已经乌黑，却很刺眼。
打开门，还未进去便闻到一阵难言的味道，令人不禁掩鼻。
君慎衍快走一步，将陈长歌护在身后，警惕观察周遭环境，除了破败，不，腐败了些，其他并无异样。
地上各种各样虫子的尸体，土面也被撅起许多，往里走，几乎所有的土都被撅过。
不知怎的，陈长歌有些背脊生凉。
宫殿门大开，她刚一进去，便听到一声尖利的笑，随即看到柳妃现在的模样——衣衫破烂，勉强覆体，露出来的身体无不黑漆漆的，就连指甲都是黑的。
陈长歌定睛一看，发现柳妃指甲盖里都是土。
电光火石间，陈长歌想明白柳妃是如何在大门被锁的情况下活下来了——野人般吃虫子，各种植物。
柳妃抬起脸，脏兮兮的头发下只看得到一双眼睛在转动，看到陈长歌后陡然变得凶狠，冲上去就要往她身上抓。
情急之下，君慎衍一抬脚将她踹回去，皱眉，“柳妃，昨日你可曾见到有人出没？”
“哈哈，都是我害死的，我害死的！”柳妃似乎感觉不到痛，爬起来疯疯癫癫地重复着。
……纵然柳妃不是什么好人，陈长歌看得仍然心中堵住。
“柳妃，你可知何人要害你？”陈长歌不放弃再度问道。
那侍女是吃了宫里送过去的食物才中毒的，这食物只说送到冷宫，旁人怕以为是送给柳妃的。
柳妃浑然听不见问话似的，转着圈，嘴里念叨着，“都是我害死的！等你们都死了，他就能登基了，哈哈哈！”
他？陈长歌看向君慑衍，在后者眼中看到同样的讯息。
柳妃一心为君阳羡，莫非现在的这事也与君阳羡有关？
两人见问不出结果，陈长歌抿唇，“不如我们还是直接找何启坦问问。”
“何启坦？大贪官！”柳妃立即接话，随后便一直重复这六个字，不受控制地大笑转圈。
陈长歌心思一转，想再问点什么，一支冷箭骤然射过来，君慎衍下意识挡开她，那支箭直直地射入柳妃脖颈。
血汩汩流出，路昊忙叫人寻太医。
陈长歌抬手止住，“救不了了。”
这本就是致命之处，况且看血的颜色，想必箭上有毒。
对方的确是冲柳妃而来，想要置她于死地，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
“杀人灭口。”君慎衍淡漠地吐出这四个字。
从刚才种种看来，柳妃与何启坦必然认识，而柳妃又是君阳羡在宫中的爪牙，这三人若说没点互通有无的联系，陈长歌是万万不信的。
尸体很快被处理，旭帝从头至尾未曾露面，在他心里，柳妃这个人恐怕早就死了。
三人返回亲王府，陈长歌细细思索盘算，“若是针对柳妃，为何先前不动手？偏要挑现在？”
“假若是君阳羡，则可能之前在边关，柳妃存活与否，与他关系不大，但现在他要有所动作，就必须肃清知情但已没有作用的棋子。”君慎衍对她一同分析。
陈长歌点点头，转念又觉得哪里不对，“君阳羡已被赐死，就算他现在回京，也是戴罪之身，他总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君阳羡被赐死，缘由是什么，你可还记得？”君慎衍似乎早就想到这一层，不疾不徐发问。
“柳妃假孕，又毒害皇后，皇上盛怒，将柳妃打入冷宫，赐死君阳羡。”陈长歌总结能力一流，就连不曾参与其中的路昊也清楚了前因后果。
君慎衍露出赞赏的微笑，点头，继续引导着她，“所以君阳羡并无直接罪过，若他此刻回京，说一切都是柳妃自作主张，皇上念在旧情，恐会放他一马。”
陈长歌眉头皱起，并不喜欢这个假设，“他勾结敌军，我们这当事人都在此，他哪里来的底气洗脱罪名？”
“战事已平，我们证据已模糊，他大可说是一场误会。”君慎衍缓缓摇头，仿佛笑她太过天真。
并未与君阳羡来往过的路昊一脸懵。
陈长歌紧揪着眉头想了会儿，也想明白。
君阳羡此人心思狡猾，但人设立得不错，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样，又是旭帝的儿子，届时服个软，寻个解释得过去的由头，再讨饶一番。
若是她和君慎衍没有确凿证据，恐怕这事也就这么了了。
“那便这么放任他去吗？”路昊看两人论着论着没了话，疑惑发问。
“自然不会。”陈长歌接话，眼中已无方才纠结。
相当清楚她这个表情下的意思，君慎衍弯起宠溺的笑，“长歌可是有办法了？”
“他想重回朝堂，起码也要先进宫门，我们让他宫门都进不得，不就可以了？”陈长歌自信一笑，在君慎衍耳边低语几句，后者点头。
让路昊继续跟踪何启坦后，两人便再度去了皇宫，这次直奔御书房。
听闻君慎衍求见，旭帝很是讶异，微笑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朕请安？”
“启禀父皇，儿臣前来请罪。”君慎衍直接跪下，陈长歌亦跟着跪下。
这一跪，跪得旭帝一脸莫名，“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