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拿捏
而刘海中就是彻彻底底的不一样了！
在王强刚出事的时候，刘海中被陈六子忽悠了一通，暂时糊弄了过去！
可到底刘海中还是有点脑子的！
没过多久，听着车间里周围工人的议论，刘海中也渐渐的回过味来！
此时此刻，刘海中在回想起刚刚王强自杀的场景！
一身横肉都在不断的颤抖，浑身上下抖若筛糠！
周围刘海中的徒弟们，也发现了自己师傅的异样！
由于最近刘海中改了脾气，几个胆大的，连忙上前表起了忠心！
“师傅，你没事吧？！”
“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都怪我们太笨了！让师傅您操心至此！”
一个嘴上马屁连环的徒弟在此时此刻还不忘记恭维刘海中！
这让周围一起上前的师兄弟，心里不由暗暗撇嘴，不过一个个的，虽然在心里鄙视第一个开口的人！
嘴上众人却是不停！也连忙拍起刘海中的马屁！
刘海中原本内心忐忑不安，不过随着一众徒弟，马屁连环！
把他拍的给找不着北，也就渐渐放下了那一点点不安！
开始享受起一众徒弟的恭维！
就在刘海中飘飘欲仙，沉迷其中时！
突然发现，围着他的徒弟，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人群分开，走来三个人，穿着明显跟工人不同的衣服！
刘海中定睛一看，刚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开始七上八下！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你就是刘海中吧！”王科长走在最前面，来到刘海中面前，径自开口问话，声音平淡无奇。
可传在刘海中耳中，却让他如遭雷击！
“是！——是！我！我！我是！”刘海中听着王科长的问话，回答的时候已经口齿不清！
周围刘海中的一众徒弟，看到保卫科的人，来找自己师傅问话，还想上前询问一下。
没等一众徒弟发声，离得近的几人，就纷纷发现了刘海中的不对劲，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突然住了嘴！
周围原本嘈杂的环境，开始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机床旋转的嗡嗡声！
“今天厂里发生的事，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边有些事情需要你过去配合调查一下！”
“刘海中，走吧！”王科长伸手向前示意，刘海中脸上的虚汗开始一道一道的往下流！
刘海中点头应是，艰难的想要迈步向前走！
可还没等他走上两步，双腿一抽搐，就要往前倒去！
跟随在他两旁的保卫科科员，连忙一把扶住刘海中，生怕他栽下去，有个好歹！
不过饶是如此，两个保卫科的科员，也被刘海中猛地带的晃了晃！
“不好意思！刚刚脚有点麻！麻烦你们了！”
刘海中断断续续的给自己解释！
不过一旁的王科长倒也没有理会这个，听着刘海中还在强自争辩！
脸上挂上一抹冷笑，嘴里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两个科员也没说什么，却是再也没有松开架着刘海中的胳膊！
刘海中的一颗心是拔凉拔凉的！
随着几人渐渐离开车间，刘海中就感觉自己仿佛在向那无底深渊，一点点的落入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此刻！刘海中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
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自己做出种种荒唐之事，现如今，一切败露，回想起前几天自己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点曙光！
再看看现在！刘海中只感觉痛不欲生！
车间里刘海中的一众徒弟，看着被架走的刘海中，有些聪明的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
默默无言！
保卫科，随着王科长从车间返回，并把刘海中，带到杨厂长和娄半城面前后，就守在一旁，等待杨厂长的指示！
杨厂长看着刘海中，这个明面上的推动者！
内心感叹一声，脸色一沉，气场全开！
“刘海中！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给国家！给政府带来了多大损失吗？！”
“还不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刘海中听着杨厂长的话，原本就抖若筛糠的他，突然，一股清流浸湿了他的棉裤！
周围几个人看着被吓尿的刘海中，一时之间，啼笑皆非！心里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饶是如此，刘海中一张老脸吓得惨白，可那嘴却是闭得死死的！
硬生生咬着牙，一声不吭！
杨厂长见刘海中这样，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抛出了王炸！
“我告诉你刘海中，负隅顽抗是要不得的！”
“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早点交代，早点轻松！”
“陈六子，我们已经抓到了！”
“你还想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陈六子可都交代了！”
“不然你以为轧钢厂这么多工人！我们为什么不找别人？！”
“你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痛快一点，交代了吧？！”
刘海中的心理防线，随着杨厂长的话彻底崩塌！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刘海中，随着听到陈六子被抓的消息，哐的一声就瘫在地上！
嘴里开始无意识的哼哼！
“我没让王强自杀呀！我就是想帮一下王强，顺便帮一下自己啊！”
“我有什么错？！”
杨厂长听着刘海中嘴里的碎碎念，不屑的撇撇嘴！一脸痛惜的开口。
“我来告诉你，你做错了什么？！”
“你拿钱找王强，让他鼓动工人，要挟政府！”
“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说句难听点的！如果不是看在你，确确实实的是，一位好师傅！”
“现在我就想打报告，毙了你！”
“公私合营是多大的事？”
“结果呢？！差点被你的一点私心给毁了！”
“你只考虑到你自己！”
“你就没考虑过，如果公私合营不顺利！”
“厂里现在这么多工人的利益怎么保障？！”
“因为你那一点破事！”
“整个轧钢厂都动起来了！”
“我告诉你，刘海忠！”
“如果轧钢厂后续的公私合营，进行不下去！”
“老子就算毙不了你，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厂长此时此刻，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瘫在地上的刘海中就是一顿狂喷！
娄半城的心里也不好受！
就因为面前这个人，自己跟工作组这么多天的努力，差一点就毁于一旦！
事情虽然还没发生到最坏的那一步！
可其中的凶险！只有自己三人才知道！
可偏偏，这手底下的人就是不安生！
老是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找事！
可看着杨厂长已经把火发出来，娄半城也知道自己这火算是发不出去了！
杨厂长这边查到的东西，自己也能查的差不多！
刘海中就算有私心，可说到底！
扩大影响，提升竞争力！他所做的一切，还是不算太过分！
只是行事不密！选人选错！
让人钻了漏子，顺势挑起了这场争端！
真要细究起来，还真拿刘海中没有什么办法！
杨厂长既然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就得自己来解决！
娄半城咳嗽两声，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杨组长！你也别太生气，气大伤身！”
“工作组还指望你撑着呢！”
“轧钢厂未来的方向，还需要你的引领！”
“气坏了身子，你可怎么办呢？！”
娄半城先假模假样的劝慰了一番杨厂长，紧接着画风一变，看向摊在地上的刘海中。
“刘师傅！按理这话不该我来说！”
“可咱们毕竟也共事这么多年！”
“你也是这轧钢厂里的老人！”
“干了这么多年，想往上爬一爬，可以理解！”
“可你做事怎么能这么粗糙呢？！”
“你看看这次闹的多大的事！”
“又是在这紧要的关头！”
“也就是王强顺利的救了过来！”
“不然，唉！”娄半城刚说到这里，又做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为刘海中哀婉叹息起来！
刘海中刚刚经历杨厂长的训斥，内心正是惶恐无比！
突然听到娄半城这么说，感觉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脸上顿时流下悔恨的泪水，人都没站起来，双膝跪地，匍匐前行了两步，抱住了娄半城的大腿。
刘海中嘴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娄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呀！我在轧钢厂里，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带出了多少徒弟？！”
“除了我，轧钢厂这么多师傅，谁会这么用心带学徒啊？！”
感受着自己大腿上的温热，娄半城内心有些不舒服，脸上却依然一副痛惜的表情，还伸手在刘海中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刘师傅，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是我不想帮你！可你现在把厂里工人和工作组的关系弄得这么僵！”
“我就算想替你求情，也没办法呀！”
娄半城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一边悄悄的向杨厂长使眼色！
在还没有抓刘海中之前，两人就复盘讨论过刘海中这个人！
在原本的历史情况下，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两人，因为何雨柱的乱入，在此时此刻，站在了同一个利益方向！
面对这次危机，杨厂长和娄半城统一了方向！
对刘海中，杨厂长也有了充分的认识！
在对刘海中有了充分的了解后，杨厂长也发现，刘海中这个人还是有一定的优点的！
这次这件事，如果不是王强的突然变化！刘海中大概率是能够上位的！
不过就算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刘海中也不是一无是处！
依然还有他存在的价值！
杨娄两人经过一番商议，才有了现在这个画面！
刘海中虽然脑子笨了点，在这个紧要关头，脑子还是能够转起来的！
刘海中猛地扭头看向杨厂长，脸上痛哭流涕，一副要悔过自新的样子！
“杨组长，我知道错了！我改！”
“厂里工人和工作组的关系，我来帮忙协调！”
杨厂长听着刘海中，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的话，脸上闪过一抹冷笑，嘴里质问。
“笑话！你怎么敢这么说？！”
“你凭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要知道，就在刚刚！你才鼓动过工人闹事！”
刘海中面对杨厂长的质问，此时此刻，把下半辈子智商全都用上了！
“杨组长！我手底下徒弟多呀！”
“我虽然有时候会打骂他们！”
“可我也是真心为他们好！”
“但凡能学成出来的！”
“时间一长，对比其他的，就知道我的好！”
“这么多年下来，轧钢厂里我的徒弟都有快百人了！”
“只要我能够出面！一定顺顺利利的把王强这件事给平下去！”
“绝对不会让，厂里的工人说工作组半句闲话！”
杨厂长听着刘海中的保证，心里满意的点点头，脸上依旧冷若冰霜！
“这事本身就是你闹出来的，自然该你去平复这件事！”
“可就算这样，也弥补不了你犯的过错！”
刘海中听着杨厂长这么说，原本就心急如焚的他，此时此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在身旁的娄半城身上！
娄半城见火候已到，咳嗽了两下，顺势劝慰起杨厂长来。
“杨组长，我在这里说句公道话！”
“刘师傅虽然犯了一些错！可到底不是他的主观行为？！”
“咱们还是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公私合营是大事！刘师傅既然愿意在其中出一把力！”
“咱们就应该学习老人家，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这样敌人才能越来越少！”
娄半城说着，杨厂长的脸色也渐渐缓了下来，
刘海中看着杨厂长终于不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一颗悬起来的心，终于缓缓放下！
“不过！”娄半城又吐出来两个字，把刘海中的心瞬间又给提了起来！
娄半城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示意刘海中放松。
“接下来我的话，可是机密！”
“刘师傅听见了，可要给我烂在心里！”
“不要大肆宣扬！不然一些东西没到，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那到时候，就不会像这次一样轻轻放过了！”
刘海中一头雾水，也不知娄半城卖的什么关子，不过看杨厂长没有打断，也就没吭声，只能默默的听下去。
“刘师傅，虽然这次这件事的发生，不是你的本意！”
“可到底跟你脱不了干系？！”
“你说对不对？！”娄半城一脸微笑，看着刘海中。
刘海中听着娄半城的话，一脸沮丧的点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娄半城见刘海中已经认命，顺势往下说。
“原本轧钢厂是准备，借着这次公私合营，顺势扩大！”
“你们这批老师傅，再考虑到立场，技术，群众评价，个人能力之后，会选择一批骨干人员！”
“在扩建后的轧钢厂，成为各个车间的领头羊！”
刘海中听到娄半城这么说，瞬间如遭五雷轰顶！
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再也听不进去娄半城在说什么！
娄半城见刘海中这个样子，嘴角微微一笑，停顿下来，站在原地等着刘海中缓过来！
好一会儿，刘海忠才从这巨大的打击中醒来，扭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娄半城！
娄半城看刘海中反应过来，只能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刘海中此时是，真真正正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费了那么大代价！
最后捅了这么大篓子！
可原本，只要自己安安生生的教徒弟，一切自己幻想的东西触手可得！
就这么被自己作没了！
刘海中此时此刻心口疼的厉害！
比刚刚保卫科的人，把他从车间带出来，还要痛苦！
杨厂长和娄半城静静的欣赏着，刘海中的痛苦面具，一言不发！
好半晌，娄半城接着开口。
“不过考虑到，刘师傅你！身为咱们厂里，教导徒弟的头一人！”
“杨组长，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刘海中听到这里，好像漫天的乌云，终于拨开了一丝缝隙，如灿烂的阳光打在了他的身上！
刘海中顾不得鼻涕眼泪一身，一张老脸殷切的看向杨厂长！
杨厂长还是做出一副痛惜厌恶的表情！
“我原来打算把你直接给送进去的！”
“就算你没造成太大的危害！”
“甚至单纯考虑你的行为，也是为了工人同志的利益！”
“可你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坏了！”
“如果不是娄董事长替你求情！”
“像我讲述了你这些年兢兢业业，努力教导新人！”
“为轧钢厂的事业添砖加瓦！”
“我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
“不过就算如此！这次我这关你也没那么好过！”
“轧钢厂决定在公私合营结束后，扩建到1万到2万人！”
“现在轧钢厂里，缺乏大量的熟练工人！”
“刘海中！你将功补过的时候到了！”
“这次可不要再让我失望！”
“听明白了吗？！”杨厂长说到最后，朝着刘海中大吼了一句！
吓得刘海中猛的一个激灵，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打个滚，猛地窜了起来！
刘海中站的笔直，目光激动！
“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