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芍药开始觉醒
既然已经敲打过了芍药，云乐衍也不再多说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说多了伤感情。
这时，剪秋采买回来了，她和车夫提着大包小包走进院子，可坐在院子的牡丹像是看不到一样，白了他们一眼，继续做自己的春秋大梦。
“芍药妹妹，您看看，还有什么东西缺的，趁天还没黑，我再给你添点。”
剪秋一边帮着将买来的被褥平铺在床上，一边跟芍药客套。
她做事向来谨慎，经过她手的事情绝不会出错。
芍药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剪秋姐姐，你已经把能想到和想不到的都买来了，那还能有缺的。”
说着她接过车夫手上的东西，一起放到该放的位子上去。
两人一看都是做惯家务活的，很快就将东西都摆放整齐了。
看着多了人情味的屋子，剪秋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送走了云乐衍，牡丹立马露出了愤怒的神奇，她从柜子里拿出芍药的包袱，直接扔到了门外。
“果然是做惯了皮肉生意，惯是会勾引人的。”
一想到云乐衍跟她有说有笑的，却冷眼对着自己，牡丹心中的怒火更甚。
“肮脏的东西，我要是你，一根麻绳吊死自己算了。”
她说的话甚是刻薄，芍药微微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牡丹。
从前在花楼里的时候，她最多也就是给自己冷眼，没想到……
她可是自己的嫡亲妹妹，当初也是为了保护她，她才会选择接客的。
可自己处处为了她着想，到头来，她竟然这般嫌弃自己。
芍药失魂落魄地捡起地上从春华院带出来的包袱，跌跌撞撞地出了院子。
正当她打开包袱，准备拿点衣物充当白绫自尽的时候，老鸨给她的荷包掉了出来。
想起老鸨对自己的好，她默默打开了荷包。
下一瞬，她震惊了。
里面整整齐齐放了一大叠银票，细细一数，刚好是赎身的一万两。
银票的最后有一张纸，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的字写的歪歪扭扭的，竟是一封给自己的信。
她小时候也读过几年书，倒是认得点字。
等她仔仔细细连蒙带猜地看完整封信，早已泪流满面。
老鸨告诉她，女子当自强，世道对女子不公，但女子不可自暴自弃，没有男人，女人依旧可以活得精彩。
信中还劝她可以用这些钱做点买卖，但是千万不要将心全都扑在男人身上。
更不要将宝押在男人身上。
内容有些离经叛道，但一字一句都是为了她好。
“妈妈……”
她小声抽泣了一会儿，等她哭累了，她便随便找了一处空着的院落住了下来。
别看春华院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楼里的姐妹谁还不是被逼进春华院的。
之前的老鸨逼良为娼，自从花魁娘子相思被老鸨下药失身后便病倒了。
等到她病好了以后，老鸨莫名死亡，相思取而代之之后，大家的日子才变得好起来。
谁若不愿意接客，相思就会用各种方法阻止恩客。
有一次醉酒后，她说，等她有钱了，把楼里的姑娘都输出去，她养她们一辈子。
这话，芍药记下了，既然公子给了她这次机会，她就要好好把握，早日赎出楼里的姑娘们。
至于牡丹，想到刚刚她说的戳她肺管子的话，芍药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牡丹是嫡出，自己是庶出，从小姨娘就教她，牡丹是嫡小姐，又是妹妹，自己就应该护着她才对。
原本她并不愿的，可有一日，从未给她好脸色的父亲见到她将玩具让给了牡丹玩后，破天荒地夸了她。
这让她这个极度渴望父爱的可怜人从此都委屈自己去照顾牡丹。
可自己的掏心掏肺，换来的不过是她的白眼。
罢了，罢了。
她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坚定了几分。
云乐衍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回到王府，她将迎春叫来过来。
开办纺织厂的事情她已经有大概的章程了，至于后续的细节，迎春会帮她把控的。
“王妃。”
给张家村谋了福利，迎春现在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看向云乐衍的眼神多了一丝尊敬。
“张家村的事情我已经大致有了章程，你帮我想想，有没有要补充的了。”
迎春恭敬地站在一旁，洗耳恭听。
“我定了十五台织机，明日薛神医应该就能送过去。”
听到这话，迎春的眼睛亮了亮，心中感慨王妃的办事效率，才短短一天，竟然将织机的事情都办妥了。
“这个织机是改良版的，到时候需要她们先练练手。”
织机的原理都是一样的，对于这些有基础的织女，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一共三十八人报名了，你到时候看着给她们分成三组，三班倒地上工。”
“你将这些人分成六个小组，每个小组六人，还有两个管事，管事可以独自使用一台织机。”
“之前说好的每人每天的工钱是两文，管事的工钱三文一天。”
“每天由管事统计，每人每天织布的数量和质量，每组的第一名当月工钱翻倍。并奖励单独使用织机一月。”
云乐衍将自己能想到的赏罚细细说了一遍。
听得迎春眼眸亮晶晶的。
“王妃，我有个请求。”
听完云乐衍的规划，迎春壮着胆子想为村民再争取一点福利。
云乐衍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工钱能不能不收钱，换成东西？”
云乐衍一愣，立马明白了迎春的意思。
看着她眼里明晃晃的狡黠，云乐衍佯怒，白晰的指尖狠狠戳着迎春的脑门。
“你这个胳膊肘拐的有点过了噢。”
但她并未拒绝她的要求，想了想，道：“那就每月月底，由管事统计她们有什么东西要买的，我这边成本价给，到时候我派人送过去。不想买的就给银钱。”
迎春一愣，她没想到云乐衍竟然不挣钱，还送货上门，忽然有些内疚起来。
“好了，我这也是收买人心。”
她最见不得别人愧疚，连忙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