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受挫 挨批和木马
他时而在车内，时而在车外，在等待的这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感受到了特别的精神煎熬。如果是简单的一项交易，用得着待这么长时间吗？周芸是不是和那个X有特殊关系？
正在他急不可耐的时候，周芸的身影出现在会所门口。他赶忙钻进车里，注视着周芸。
周芸手里没有提那只黑色帆布包，应该是交给了那个X。她径直来到凌志车跟前，颇为悠闲自得地向四周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钻进汽车，开走了。胡小光的手机记录下了她站在车前的风姿。
胡小光并没准备继续跟踪周芸，而是仍守在汽车里，等待那个X现身。
大概七八分钟之后，从会所出来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穿着灰色T恤衫和蓝色牛仔裤，戴着无框眼镜，右手赫然拎着那只黑色的帆布包。
就是他。刚才与周芸见面的就是这个人。他就是那个X？胡小光忙不迭地拍照。
那人来到一辆白色的宝马车跟前，打开副驾驶侧的车门，将帆布包扔到副驾驶座上。
胡小光发动帕萨特，盯着那辆白色宝马。对方上车发动，朝停车场门口开去。胡小光开车尾随在宝马后面，抓紧时机拍下了那辆车的车牌。
停车场出口的拦车杆直接升起，放宝马车出去，却把胡小光的帕萨特拦下来，门口有语音提示他收费40元。
胡小光吐了吐舌头，小声咒骂着，扫码交了费用。等他把车开到路上，已经找不到那辆白色宝马的影子，只得循着宝马车驶走的方向狂追下去。
目标已经丢失了。
胡小光心中充满了懊恼与沮丧，却也无计可施。想到租住的公寓外那狭窄的街道，连个停车位都难寻，他不禁唉声叹气，只得无奈地再次将帕萨特驶回吉星大厦那昏暗的地下停车场。
回到公寓，他感觉异常疲劳，倒头便睡，但是睡得并不安稳。
周芸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正冲着他微笑，那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妩媚、温馨，仿佛明丽的阳光伴着春天所有花草的芬芳。他迎着周芸走过去，但周芸看都没看他一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身后，与他擦肩而过。他回头看去，却见周芸走向的人正是X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还是他看到的那一身打扮。此人也在微笑着，嘴角歪向一边，两眼放射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显得十分猥琐、邪恶。他大声喊着，朝那人冲过去。那人收敛了笑容，忽然从背后拿出一个硕大的黑色帆布包，猛地朝他迎面掷过来。他来不及躲闪，那包正好砸到他头上，眼前一片黑暗……
胡小光睁开双眼，刚才的梦境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床边的灯还开着，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他睡意全无，感觉饥肠辘辘，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边吃边想昨天经历的事情。
他不觉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周芸只是执行公司指派的任务，并不牵扯背叛自己的问题？不对，周芸的确对自己撒了谎，而且她执行的也不是正常的工作任务，很可能是涉及非法的交易。
胡小光将手中的空酸奶盒轻轻一抛，它稳稳地落进了垃圾桶，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心中已暗暗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探清周芸的底细。
早上八点多，他刚坐到办公桌前，办公室的同事就来告知他：“高总叫你到他办公室去。”
胡小光感觉后背发凉。糟糕，肯定是我攻击他主机被他发现了。他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硬着头皮来到了高琪的办公室。
高琪面无表情端坐办公桌后面。
同事们私下里常以高琪的外貌与气质与美国恶霸犬相似为趣谈，戏称他为Bully Gao。在胡小光看来，当前这位高总的状态就类似狂吠前的平静时刻。
看见胡小光进来，高琪把一沓纸扔到了办公桌上。
“你看看吧。”
胡小光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自己主机对高琪主机的入侵记录。
“你竟敢侵入我的主机，安得是什么心？”
高琪用力地拍着桌子，吐沫横飞，果然是雷霆大发。
胡小光嬉皮笑脸，心中飞快盘算，连忙赔笑道：“高总，我这不也是为了公司好嘛。”
“胡说，这件事上你怎么为公司好？”
“高总，是这样的”，胡小光觍着脸说：“我知道您的电脑也纳入了咱们新开发的灵境系统，我试着侵入您的电脑是为了测试该系统，看看还能找出什么BUG，也好及时修补。”
高琪发出一声冷笑。
“这么说，你还真是为公司效力了。”
“那是，您上次批评我之后，我一直想再找机会为公司多出力，来抵消之前的过失，没想到还惹得您不高兴。”
他下意识地挠头，脸上露出一副无辜受屈的神情。
高琪显得平静了许多，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坐吧。”
胡小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安抚了这位Bully Gao，心里还不住打鼓，不知道这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琪脸上竟难得地绽出了一丝微笑。
“小光，从为公司产品负责的角度看，你昨天下午做得很好，亲测了一次我们的灵境系统，不错呀。”
胡小光听出他话中含着讽刺，不由脸红了，嗫嚅着说：“我，我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高琪又发出了一阵冷笑。
“你也知道自己不自量力啊。小光，我提示你注意，做什么事情之前，你要先考虑考虑后果，有没有足够的实力把这件事办成。年轻人不要一头脑发热就付诸行动，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胡小光被他说得冷汗直冒，连连点头：“是，是，领导说得对。”
高琪面色稍缓。
“你也算是为公司进行了一次测试，至于你抱着什么恶劣的目的，就不追究了。不过，你好像又做了一些别的事情。小心不要被我抓住，否则我绝对轻饶不了你，再打歪主意，我可就不客气了。”
胡小光垂头丧气地从高琪办公室走出来，感觉整个精神都处于麻木状态。他机械地处理好手头的工作，随后呆坐在电脑前。他心里仍旧对高琪十分不满。他那副模样着实让人不悦，明明年龄相仿，却自居长辈教训人，脸皮之厚，令人咋舌。然而，高琪似乎察觉到了我涉足网络禁区的行为，他是否已窥探到我的主机动向？莫非在我潜入邻近WiFi时，已被他悄然捕获？
想到这里，他急忙审视自己的电脑，执行了一轮深入的扫描，果然，一个潜藏的木马显露无遗。他旋即着手，誓要将这木马根除。心中暗惊，Bully Gao，技术部的佼佼者，果然非同小可，竟能反追踪至我的主机。如此说来，我潜入楼上WiFi的行径，是否已被他尽收眼底？这无疑是场棘手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