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乃慈得差满心欢喜
周乃慈一听,先是愣了一瞬,仿佛大脑瞬间空白,不敢相信这般好运会突如其来地砸到自己头上,那表情就像是在荒芜沙漠里突然瞧见了一泓清泉,满是难以置信。紧接着,那眉眼瞬间舒展开来,喜悦如同春日里破冰的溪流,迅速在脸上蔓延。先是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笑意再也藏不住,从嘴角一路绽放到眼角,转眼间就喜上眉梢,那股子兴奋劲儿,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周身的毛孔里溢出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雀跃。他忙不迭整了整衣衫,双手先是快速地在衣襟上抚平褶皱,又用力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上前一步,朝着周庸佑和冯少伍深深拱手道谢。这拱手的幅度极大,双臂高高举起,几乎与肩同平,脑袋也深深低下,额头都快碰到手臂了,嘴里一连串地说着:“多谢十哥抬举,多谢冯兄帮衬,往后我周乃慈定当肝脑涂地,不负这份信任!”边说还边微微弯腰,姿态放得极低,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满满的谦恭,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像是被春风吹开的花朵,灿烂又明艳。
此时,三人的心思都被这新的安排牵动着,当下便趁热打铁,商量起何日入值才最为妥当。周庸佑手抚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着,那眼神里透着几分审慎与沉稳。他深知这交接日期选得好不好,关乎后续库里事务能否顺遂开展:“这事儿急不得,也缓不得,得挑个黄道吉日,既顺应了时运,又能把交接事宜安排得妥妥当当。要是太急,准备不充分,容易遗漏关键环节;要是拖得太久,夜长梦多,指不定生出什么变故来。”冯少伍在一旁点头附和,他平日里就负责打理诸多琐事,对各类日子、行程安排都门儿清。说着,他便掏出怀中的小本子,那小本子被翻得有些破旧,边缘都起了毛边,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些日子和琐事,有府里采买的日子、重要宾客来访的时间,还有各类节庆安排。他熟练地翻了几页,手指在纸页上划过,嘴里念念有词,最终停在某一页,说道:“依我看,下月初八倒是个不错的日子,离现在还有小半月,足够准备些交接要用的文书、账目,也能让周老弟熟悉熟悉库里的情形。这段时间,还能抽空盘点盘点库里现有的物资,做到心里有数。”周乃慈听着,眼睛亮闪闪的,仿佛瞧见了无数金银财宝在眼前闪烁,忙不迭接口:“两位兄长考虑得周全,我初来乍到,正需要这几日好好准备准备,下月初八,再好不过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儿,气氛热烈得如同燃旺的炉火,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着对未来库里事务有序运转的期待。
周乃慈得了这美差,仿若做梦一般,直到走出屋子好一段路,都还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满心欢喜地回了家。一路上,他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朵,每一步都像是带着风,把街边的尘土都轻轻扬起。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时而高亢,时而低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街边摆摊的小贩,正扯着嗓子叫卖着自家的小物件,冷不丁被这怪异的小曲吸引,好奇地瞅他几眼,心想着这位爷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瞧这得意忘形的模样,莫不是刚发了一笔横财?有的路人还小声嘀咕:“瞧这人,乐成这样,指不定遇上啥好事了。”
进了家门,还没等妻子迎上来,他就扯着嗓子喊道:“娘子,快出来,有好事儿!”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在院子里回荡。妻子正在里屋整理衣物,听闻喊声,赶忙快步走出来,手里还攥着一件未叠完的长衫,衣角在身后拖曳着。见周乃慈这般高兴,眼睛都笑得眯成了缝,忙问缘由:“你这是咋啦?中了彩票不成,瞧把你乐的。”周乃慈得意洋洋地把事情经过一说,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到激动处,还在屋里来回踱步,仿佛重现当时的场景。他先是绘声绘色地描述周庸佑如何愁眉不展,为库里的亏空忧心,接着又说到自己如何毛遂自荐,那神态、语气,把自己衬托得英勇又机智:“当家的,你可算是熬出头了,这次十哥把库里的肥差交给我,那可是对我莫大的信任。你也知道,我平日里虽说懒散了些,可到底是等来了这么个机会。往后可得抱紧周老爷大腿,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只要我在库里干得好,往后金银财宝还能少得了?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咱们也能住上大宅子,雇上一群丫鬟小厮伺候着。”
妻子瞪大了眼睛,脸上先是惊愕,而后也被这喜悦感染,笑得合不拢嘴:“哎呀,真是老天开眼!你平日里虽说懒散了些,可到底是等来了这么个机会。不过你可得警醒着点儿,别再犯老毛病,把这好机会给弄没了。你可别忘了,以前你那些个不着调的事儿,要是在库里重蹈覆辙,可没人再能帮你兜底了。”周乃慈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我心里有数得很。我这次定然洗心革面,每日早起晚睡,把库里的事儿都料理得妥妥当当,让十哥和众人都刮目相看。我打算天不亮就起床,先把一天的事儿在脑子里过一遍,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我再复盘总结,绝不让差错出在我手上。”妻子笑着白了他一眼:“但愿如此,你先别光嘴上说得好听,得拿出实际行动来。你这人,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可得真下点功夫。”周乃慈拍着胸脯保证:“你就瞧好吧!我要是做不好,我就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周乃慈当天就把书房收拾出来,平日里堆满杂物的桌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些个废旧的纸张、凌乱的摆件,统统被他一股脑儿扔到角落里。摆上了笔墨纸砚,他还特意挑了一方质地细腻的砚台,用手轻轻摩挲着,感受那温润的触感,又仔细挑选了几支毛笔,把笔尖在水中润了润,试试笔锋。他还让妻子帮忙找了几本关于账务管理、库房事宜的旧书,虽说书页有些泛黄,有些边角都卷了起来,可内容还算详实。夜里,家人都睡下了,整个屋子安静得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噜声,他还在书房里挑灯夜读,一盏油灯在桌上摇曳着微弱的光。时而皱眉思索,遇到难懂的地方,就用手挠挠头,把头发挠得乱糟糟的;时而奋笔疾书,把一些关键要点都记在本子上,那本子上的字密密麻麻,却又工整有序,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新职位上干出一番成绩。
接下来的几日,周乃慈也没闲着,他四处拜访曾经有过库房管理经验的老友,为表诚意,每次去都带上些小礼物,或是一包精致的点心,或是一壶好酒。有的老友见他这般诚恳,也不藏着掖着,把一些平日里积累的窍门、容易出问题的环节,都一一告知。有位老友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弟啊,这库房管理,最要紧的就是账目清楚,每日进出都得记仔细咯,一丝差错都能捅出大篓子。还有啊,那些个贵重物品,得单独存放,专人看管。”周乃慈听得认真,还不时递上茶水、点心,态度极为谦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生怕漏听了一个字。每拜访完一人,他都会把收获总结一番,融入自己的准备计划里,在本子上又添上几笔心得。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去裁缝铺,定制了几套崭新的衣衫,想着入值之后,得有个利落得体的模样。选布料的时候,他挑剔得很,手指在一匹匹布料上划过,感受着质地。摸了这块又嫌不够细腻,嘟囔着:“这料子摸着糙手,穿出去不得让人笑话。”看了那块又觉得颜色老气,摇头道:“这颜色太暗沉了,显得我没精神。”最后挑了几匹深蓝色、深灰色的绸缎,那绸缎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质感十足。让裁缝精心裁剪时,他还特意挺直了腰板,叮嘱着:“可得做合身咯,这以后可是我办公的行头,太松垮显得邋遢,太紧又难受。”裁缝笑着应道:“您放心,包您满意,我做这行几十年了,尺寸拿捏得准着呢。”周乃慈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下月初八正式入值,开启这全新的仕途篇章,他满心憧憬着未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库里风生水起,账目做得井井有条,物资管理得妥妥当当,赢得众人赞誉,让家人过上富足日子的美好画面。每到闲暇时分,他就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那幅画面,越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周乃慈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我心里有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