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贴身护卫
午夜时分京师的街道显得异常安静，陈五坐在车头架着马车，魏林楚跟陈雅秀两人坐在车厢内，气氛隐约中有着一丝尴尬跟暧昧。
陈雅秀数次想要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到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魏林楚主动开口道：“陈姑娘，你是想说什么吗？”
“嗯……”
“那个……衣裳我比划了一下，很合身。”
“合身就好。”
魏林楚笑了笑，想回家陈雅秀的羞涩，他表现的很自然。
“还有挺漂亮的，我还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裳。”
陈雅秀自小在海边渔村长大，虽说她爹陈五通过亦商亦盗的海上贸易并不缺钱，但是受限于环境以及身边人的影响，始终都是一身粗布麻衣，乡野丫头的打扮。
魏林楚送来的衣服，无论款式还是绣花，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哪个小女生内心没有一颗爱美的心，陈雅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高兴跟感谢。
“你喜欢就好。”
对于衣裳审美观这点，魏林楚从来不怀疑青楼名姝，特别是凝香馆这种京师最为顶级的青楼。
她们当中很多人放在后世就是明星，并且还是专门培养出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明星。再加上京师风气开放，她们完全走在了时尚的前沿，拿捏一个渔村丫头不是轻轻松松。
“嗯，我很喜欢。”
陈雅秀小声应了一句，就不再多言。
夜晚空旷无人的道路，让马车速度快了不少，原本计划要接近一个时辰的路程，仅仅半个时辰便已经来到了京卫校场的外围。
陈五找了个隐蔽处把马车藏好，然后三人朝着约定地点走去，快要接近校场后山的时候，陈石头如同鬼魅一般从林中冒了出来，把魏林楚给吓一跳。
“干爹，周围我都探查遍了，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陈五点了点头，看来魏林楚找的人靠谱，起码这并不是一个埋伏。
确定安全之后，四人就一同前行抵达约定地点，四周一片漆黑寂静无声，这种环境让第一次经历的魏林楚，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还好没过多久，就看到远处隐约有着火把光亮，随着越来越近之后，关晨晖以及林新宏的脸庞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阿宏！”
见到浑身伤痕的林新宏，陈五有些心痛的呼喊一句。
“陈老大。”
林新宏语气有些哽咽，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见到陈五等人。
“林楚兄弟，人我给你带来了，为了避免麻烦最好还是尽快离开京师。”
关晨晖开口提醒了一句，明面上林新宏已经伤重不治，万一他要是再被五城兵马司或者其他京师兵马逮捕，那么就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
“我明白，谢了关镇抚。”
魏林楚拱手行了一礼，然后走过去把林新宏给搀扶过来。
“不用客气，此地我们双方都不宜久留，就此别过吧。”
关晨晖放人是给魏林楚面子，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跟陈五这群海盗扯上关系，双方最好是当做从未见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陈五这边抱拳还了一礼，他懂对方的顾忌跟规矩，当即就让石头背着林新宏离开。
“告辞。”
魏林楚同样没有废话，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去，关晨晖的办事效率跟风格让他很欣赏，相信以后双方会有更多的交集。
众人就这么返回马车朝着宅院驶去，路上林新宏向陈五诉说了他知道的一切，顺带旁听的魏林楚算是彻底了解了来龙去脉。
许心素之所以会跟李旦翻脸，缘由就在于他们头上还有一个真正的海盗首领欧华宇。两人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在倭国长崎操控船队运输，另一个在福建泉州经营贸易。
可就在年中的时候，欧华宇得了一场大病，年末就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欧华宇一死，那么李旦或者许心素其中一人，就将成为下一任背地里的海盗首领，以及明面上的福建商帮领袖，绝对的地位利益面前自然双方关系就此破裂。
论硬实力，李旦拥有海盗船队，可以说是碾压许心素。但论人脉关系以及在大陆上的势力，那许心素就有太多办法借助官方力量去整死李旦。
现在局势就是双方一个不敢下海，另外一个不敢上岸，保持着貌合神离的合作关系。
这种局势长久拖下去，很明显是对许心素不利，毕竟他的人脉关系网是要靠海外贸易的利润来维持。没有了李旦供货，就没钱去上贡收买官员，久而久之就没谁会把他当回事。
但想要在海上弄死李旦，那就更加不现实，于是乎只能朝着他身边人下手，一步步削弱李旦的势力，逼迫他最终低头妥协。
身为李旦左膀右臂的陈五，就是许心素的第一个目标！
只是他没有想到，陈五一伙人这么能打，更没有想到大明京师的兵马能如此废物，提前设伏都抓不住几个人，以至于让陈五逃脱整件事情搞砸了。
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陈五脸上神情十分凝重，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许心素已经动手，看来我得尽快返回泉州，把此事告诉李老大。”
“林楚，你有出城的路子吗？”
现在京师城门口搜查比以往仔细许多，陈五他们几个还好说，带着一个伤势明显的林新宏，想要离开城门就有些难度了。
“办法倒是有，不过这位林兄弟身上有伤，能经得起长途奔波吗？”
魏林楚反问一句，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可真不怎么样。
“无妨，都是些皮外伤，海上儿子都皮糙肉厚！”
林新宏紧接着又说道：“还有之前在京卫牢房对魏公子言语冒犯，还请大人有大量。”
说罢，林新宏朝着魏林楚抱拳行了一礼。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魏林楚连忙摆手表明自己不在意。
“出城的话可以借助我家给皇庄送货的马车，城门兵丁不敢认真搜索怕弄坏货物，你们只要藏在箱子里即可。”
“等回去五叔再与我爹再细商谈下方式。”
“好，就这样办。”
陈五点了点头，很明显他此刻情绪有些急躁，担心许心素还有其他什么手段让李旦遭逢不测。
马车趁着夜色回到魏家宅邸，魏山此时已经在院中来回踱步了半夜，见到众人平安归来总算是长舒一口气。
安全到家就自然没魏林楚什么事了，接下来就看老爹魏山跟陈五如何安排。他已经两夜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天亮还得赶往兵部历事，得抓紧时间去睡个回笼觉。
结果这一睡等魏林楚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辰。
卧槽，睡过头了！
魏林楚骂骂咧咧了一句，然后很快就缓和心态，不紧不慢的起床准备洗漱。
反正都已经迟到了，那还急个蛋！
走出屋外，魏林楚看见陈雅秀在练剑，他感到有些意外。
按照昨夜陈五跟自己的商议，不应该趁早借助皇庄送货的名义出城了吗，难道说自己回屋睡觉后又发生了变故？
“陈姑娘，你们没走吗？”
听到魏林楚的声音，陈雅秀挽了个剑花入鞘，转过身来回道：“没有，我爹跟义兄已经出城了，昨夜商讨考虑到阿宏身上伤势，经不起千里长途奔波，就暂且留下来养伤。”
“那你呢？”
听到这句询问，陈雅秀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笑容道：“我留下来可以照顾下阿宏，另外为了避免有人报复，还能在你身边充当护卫。”
护卫？
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啥时候需要弱女子保护！
可能是察觉到魏林楚心中所想，只听见“唰”的一声长剑出鞘，然后剑影闪过魏林楚耳垂一缕发丝随之掉落，整个过程用时可能仅有零点几秒。
“魏公子，小女子剑术如何？”
魏林楚没有立马回答，因为他整个人惊呆了！
他知道这个时代江湖中人是有些武艺的存在，不过就如同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那样，认为所谓的武艺高超终究还是在常识范围之内，大概有趁手兵器打三五个人的样子。
现在陈雅秀这一剑，已经完全颠覆了魏林楚对传统武术的认知，简直比电影里面展现出来的东西还夸张，难道说这个时代真有绝世高手的存在？
“牛逼！”
“魏公子，这是何意思？”
陈雅秀没听过这个词，不过大概能猜测出这是称赞自己。
“没什么，就是京城俚语，很厉害的意思。”
“那你在这里练着，我先去洗漱吃个饭。”
魏林楚摆了摆手，下意识与陈雅秀拉开了些许距离，这剑快的十步之内自己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嗯，魏公子你慢点。”
陈雅秀没注意到魏林楚这些小动作，招呼一句就继续练剑。
简单吃了点东西，魏林楚就换上一身绿色官袍，便乘坐马车前往兵部。
期间陈雅秀本打算跟上来贴身保护，却被魏林楚给劝了回去，开玩笑要是内部兵部都有危险的话，那整个大明京师安全的地方就不多了。
等魏林楚抵达兵部衙门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中午，他刚踏入司务厅，就听见一名吏员阴阳道：“才装了个把月就坚持不下去了，还不是照样想来就想，想不来就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