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借取
赵图的原则很简单，那就是……骚扰！
单纯依靠这三千人，想要奇袭盛京城，简直就是做梦。
那怎么办？
想法子让那皇太极难受。
于是赶至盛京附近只有，他便开始再浑河一带徘徊，摆明了挑衅皇太极。
皇太极愤懑，一路追来，继而在浑河里下药，让其大军追不上来，哎嘿嘿。
就问你气不气？
“那……咱们接下来如何下药啊？”卫时春已是懒得多想了，甚至连脑子都不需要动，反正这小子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得往北边走一遭！”
赵图想了想：“但不宜去太多人，老卫你挑选一百合适的兄弟，沿着上方的桥过河，一路向北！”
言语之间，他已是在地上画出了一副草图。
图纸上，有他们当前所在的浑河的位置，有盛京城的位置，同时在盛京北边以及外城，也有着一条线。
“这里也有一条小河，可通到盛京的外城。”
他认真道：“教一百个兄弟去这条河下药，下了药就跑！”
卫时春当即二话不说，直接开始选了百人，一通吩咐后，百人向前而行，沿着一条小桥过了浑河，一路向北。
“那我们呢？”卫时春问。
“帮前面的兄弟打一下掩护！”
赵图说着，便催马向前， 也是来到那小桥跟前。
大军停滞下来。
因为桥很小，两千九百大军、连同马匹、货物一起过去，根本是不可能的，小桥极容易塌陷。
但，这并不重要。
“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卫时春问。
“对！”
赵图淡淡一笑：“再吩咐一些兄弟在小桥上来回折返。”
马匹行进，是有脚印的！
前面一百个兄弟走了过去，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就需要在这小桥附近弄出更多的马蹄脚印，迷惑自上面追下来的追兵。
很快，有探子来报：“大人， 追兵距离我等已不足十里！”
上游追兵，不足十里。
下游追兵，按照路程来算，也仅有二十里左右了。
两面夹击，背腹受敌。
“再等等！”
赵图微微眯着眼。
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已经可以跑了，但……没必要。
旁边的卫时春看了看，大抵明白过来，心下一阵怪异。
为什么要等？
等前后的追兵再靠近一些。
因为前后两路追兵几乎都是步兵，而己方则是骑兵，待得两路追兵都靠到跟前，准备开战了，哎，我跑了！
说白了，这是什么？
这是在皇太极的眼皮子底下晃荡，利用骑兵的优势，跑得快，便是追兵到达跟前怕也无可奈何。
就问你气不气？
不多时，又有探子来报。
上游追兵，已经在五里左右处了，下游追兵，大概在十五里左右处。
“差不多了！”
赵图思索着。
五里左右，已经达到了那红衣大炮的最远射程，再不走，便有那么一丝丝的危险了。
于是他大手一挥：“兄弟们，撤！”
言语间，他当即驾马，向南而行，其余将士则紧随其后，两千九百大军轰轰拉拉撤离了。
又过去许久，上游由金维城所带领的兵马来到小桥跟前，所见之下是一堆深浅不一的马蹄。
小桥上，有马蹄印，有来有往。
南边，也有一大堆马蹄印。
“这是那明军想要试图通过这小桥啊！”
金维城笑了：“但这桥无法容纳三千骑兵通过，最终一番试探后，他们不得不放弃，只能向南逃窜！”
跟着，他立刻吩咐：“去告知下游告知豪格郡王， 明军已然向南逃窜而去，离开了浑河一带！”
消息如涨了翅膀似的飞奔，最终来到盛京城。
“走了吗？”
得知消息，皇太极轻哼一声：“区区三千骑兵，胆子倒是不小，却也如你蝼蚁一般，不足挂齿，来人，传令豪格，让他一路追踪，朕倒要看看这群狗东西能逃到哪里去，朕，要让他们插翅难飞！”
另外一边，赵图等人一路向南，足足走了约二十余里，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城池。
城池不大，城墙也不高，此一刻正城门大开。
赵图看了看，又笑了：“哎呀呀，这两日吃干粮，实在太难受了，老卫，你饿不？”
卫时春：“这样……不好吧？”
他自是明白这小子的意图，是想要闯进前面的小城池白塔铺。
可问题是后有追兵啊，真要冲进去，一旦被围住，那可就是必死之局了！
你骑兵在野外可以随意撒谎，可被困城中呢？
“没事，走，走一遭！”
赵图毫不在意。
透过简单的望远镜，他看到这小城白塔铺，百姓并不多，守城的将士也少得可怜，估摸着，也就只有几百人。
那……这还是城池吗？
不！
这明明就是补给站啊！
“走走走！”
他当即催促，策马上前。
很快，两千九百骑兵一个冲刺，小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占据，俘获收成官军三百余，跟着又将城门紧闭。
片刻之间，掌控一小城。
赵图走上了城头，简单和卫时春说道了一番。
卫时春便冲着众多将士高声开口。
“兄弟们，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这一个时辰内，你们可以向城中百姓借去一些物品。”
“但切记，不可随意杀人，不可欺辱老弱，不得渐隐， 此为军令，违令者斩！”
很快，下侧的两千九百余将士一哄而散， 开始了一场狂欢。
赵图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热闹，呼吸也愈发的平稳。
攻城、掳掠，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严格来说，只是这等程度，手段实在是太……柔和了。
真要将下面的诸多将士给放开了，这一个小城将会变成人间炼狱。
当然，他自知道这样是不大好的，可……又能怎样呢？
孤军深入，没有补给，又要活下去，便也只得如此。
或者，也可以换另外一个说法，真要是起了大战，这城中的所有壮丁都将是大明的敌人！
虽然这城中的壮丁已经不多了。
“皇太极还真是狠辣果决，将城中大部分壮丁都赶到松锦一带去了。”
“一如先前的萨尔浒之战，几乎动用全部力量，孤注一掷，最后却是赢了！”
“至于松锦一战，我听说那皇太极又自东边抓了五十多万壮丁，用来挖壕沟。”
“跟着再联合察哈尔等诸多部落，加上女真本有的将士数万，凑来凑去，一共也才十五万左右。”
“这些，几乎是皇太极所能动用的所有力量了，同样是孤注一掷，结局，也是赢了！”
卫时春不禁感慨。
单从这白塔铺小城便可以看出来，守城将士几乎没有。
人去哪里了？
都被皇太极调至松锦一带了。
这也是他感慨的原因。
是真敢打啊！
几乎倾尽全部身家，只为将大明北边的松锦一点豁出一个口子。
这等气魄，大明是没有的！
“哎，赵小子，有个事，我憋很久了。”
卫时春低声开口：“这奇袭盛京的法子，是你提出来的？”
赵图干脆摇头：“不是，没有的事，与我无关。”
卫时春看了看，心下了然。
直至此刻，他算是明白陛下那边为什么让他以先生之礼“请”这小子了。
是真有本事啊！
如大局观，直接是勘破了盛京城空虚，提议以骑兵奇袭，跟着又以骑兵跑得快的优点，四处晃荡。
仅此一边，莫说是否能让皇太极伤筋动骨，便是气也可以气死的那皇太极了。
区区三千明军，就在你都城附近晃荡，你却无可奈何。
这是对女真极大的挑衅！
“一个时辰已到！”
此间，有将士高声开口。
跟着便见小城内四面八方的将士快速向城头方向集结，只见那一个个的手脚并用，拿满了东西。
只是拿还不够，有的将士甚至还教城中百姓帮忙拿东西，赶至城头。
赵图看了看，也是不禁抖了抖腮帮。
好家伙，这群将士，可是真会“借”啊！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两三日内，物资足够了。
“众将士听令！”
卫时春开口：“凡有人拿金银超过二两者，送至前方，私藏者，斩！”
将士中有人站出，将所拿超量的金银送至前方，不多时便积攒了一小堆，大概有几百两。
跟着卫时春又让没拿到金银的将士上前领取，一番简单分配之后，来到了粮食的问题。
粮食不多，综合核算之后，只拿了两日口粮，其余皆堆放城下。
大概分配完毕之后，他当即命人在城里埋锅做饭。
大量的鸡蛋、 牛奶等，煮了一锅又一锅，锅不够，便自城中借。
一番大吃大喝后，仍旧剩余不少鸡蛋、牛奶等。
卫时春见了，又是下令：“将鸡蛋捣碎，混在牛奶里面，饮马！”
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由于长途奔袭，对马匹的伤害极大，为了保证马匹的体力，在赵图的建议下，便给马吃一点点的鸡蛋和大量的牛奶。
十数日下来，数千里奔袭，这诸多马匹非但没有瘦肉，反而越发的强壮，但看那腱子肉凸起，奔袭之间不住颤抖，威风凛凛！
将士、马匹等吃完了，便有将士自城中翻找出了两门虎蹲炮，以及十余发炮弹。
“咦，好玩意啊！”
赵图来了兴致，走到那虎蹲炮跟前，随意扫视两眼，便看向了那足有十多斤的炮弹。
“老卫，你认识这玩意不？”他问。
“嗯，这是世宗嘉靖皇帝时候造的虎蹲炮，威力不大，只能打一里左右。”
卫时春想了想：“倒是那炮弹，里面掺杂了不少的毒药、铁屑等，炸开之后，威力不小。”
我靠！
赵图一惊，忙是后退两步！
好家伙，这炮弹里面不仅有炸药，还有毒药什么的？
他暗暗皱眉：“这玩意……可否添加引线？”
卫时春点头：“到也不难，咱们将士中就有懂炮弹制作法子的。”
赵图眼睛一亮：“快快快，立刻想法子改进，只增加引线即可。”
卫时春也没有多问，差人捣鼓起来。
很快，又过去半个时辰，眼看着那五个带有引线的炮弹，赵图很是满意。
这可是好玩意了啊！
“来来，把这两门虎蹲炮都给炸毁了，撤！”
赵图一声吩咐，便有人将虎蹲炮给堵了起来，在引燃，便听接连两声轰隆响，两门虎蹲炮已然出现裂痕。
接着，一众人上马，自南门而出，继续向南挺进而去。
约一个时辰后，一路大军，约七千人，赶至百塔城下。
所见之下，一片狼藉。
带头主帅豪格怒火腾腾，眼睛通红。
“该死的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