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打不起了
找宫里的人督造弹簧?
这可不是小事啊!
凭借他这边的实力,想要造出弹簧,实在太难了。
可若是能造出弹簧的话……
他当即提起精神,重复问道:“当真可以造出这东西?”
朱慈烺点头:“那肯定的啊,咱大明那么多匠人,若是连这小小一个东西都造不出来,还像话吗!”
刹那间,赵图仿若被打开奇经八脉似的:“当真可以造?”
朱慈烺认真点头:“肯定是可以的,虽然我对宫廷里面的事情不太懂,但只是这东西的话,没什么难度!”
“好!”
赵图严肃开口:“若是能造出来,最好多造一些,这玩意……可是宝贝了!”
朱慈烺自是一口答应下来,回头便找了兵仗局的诸多匠人,无论怎样,必须要将此物造出来。
兵仗局本事督造兵器的地方,因为这些年来钱财越来越少,所剩的人也就不多了。
而今好不容易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自是拼尽全力的去督造。
跟着,没几日后, 朱慈烺便带着弹簧来到了赵图的小院:“老哥,你看这东西,行吗?”
赵图认真看了看,不禁侧目。
这新造出来的弹簧,弹性十足,便是比那先前佛郎机的弹簧也不差许多。
也就是说,只要有了这弹簧,他这边便可以维修自鸣钟了。
跟着他又问:“这弹簧,能造多少,造价几何?”
朱慈烺认真想了想。
造价几何,这些,他也没接触过,可根据身边的一些太监的反馈,这玩意……
“大概一两银子一个!”他给出了答案。
“一两吗?”
赵图笑了:“张公子,我们需要多少银子?”
朱慈烺自是瞬间秒懂,此刻他还是英国公世子张世泽,便犹豫了一下:“四十万两,能凑够得到吗?”
四十万两?
赵图笑了!
换做之前,他自是觉得筹集这四十万两跟做梦无异,可有这自鸣钟……
他当即大手一挥:“五十万两!”
什么?
朱慈烺大惊!
不止四十万两,竟是直接打到了五十万两?
这……不是吧?
他低头下去,认真看了看那自鸣钟,有些不可思议道:“就是靠……这玩意吗?”
赵图笑了:“只要给我几个工匠,莫说四十万两了,便是五十万两,也不难!”
“好!”
朱慈烺二话不说:“老哥,只要能挣银子,但凡您这边有半点问题,一切由我解决!”
他如立下军令状一般。
银子啊,四十万两啊!
这……终于有眉目了!
“那么……咱们哥俩如何分配股份呢?”朱慈烺问。
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
“股份的问题先不说,如若这事能成,你所需要的银子便不成问题了!”赵图笑道。
“了解,如此……便多多劳烦先生了!”
朱慈烺恭敬见礼:“晚些时候,我会想法子找一些匠人!”
这事的背后具体做什么,他不知道。
但既然这赵老哥开口了,他便愿意相信。
至于匠人的问题,兵仗局那边太多了,以他的实力,自可轻易调取。
于是,就在第二日,将近十个匠人被送到了赵图的小院之中。
经过他一番询问后,得知这些匠人是自五湖四海挑选出来的,便也稍微放心,旋即又开始钻研、琢磨起来。
也是此间,养心殿。
崇祯皇帝有些着急了。
他将四十万两银子的任务交给了太子那边,可过去四五日了,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显然是不行了啊!
于是他便将太子朱慈烺叫了过来:“太子啊,朕问你,你那余家酒肆可否筹集四十万两银子啊?”
朱慈烺自也是很为难:“父皇,这事……儿臣已然尽力,但余家酒肆这边,实在是有些困难,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攫取银两!”
倒不是他不想说实话,只是自鸣钟那边还没有确切消息呢,能否造的出来都不好说。
而对于这等无法确定下来的事情,他自也是不好说。
“不行吗?”
崇祯皇帝叹息。
对于那余家酒肆,他也是抱了太大的信心。
可回头来看,这事终究是有着太多的危险和很多不确定性啊!
“那么……你可有法子筹集四十万两啊?”崇祯皇帝严肃的问。
“这……一时半会还没有!”
朱慈烺垂着头,心下相当的着急。
他当然知道北边的重要性,一旦松山、锦州失守,那女真便直接一路平推无阻的达到京城跟前,这可是相当要命的。
那么,便不能少了那些正在奋战将士们的粮饷。
这五十万两银子,很重要,也很着急。
“罢了,你且退下吧!”
崇祯皇帝也是无奈。
他知道那余家酒肆也是不容易,看似价值百万,可想要从这里面拿出四十万两,难度很大。
而余家酒肆这边不行……这余下的四十万两怎么办呢?
从哪里弄来呢?
另外一边,周府。
这个晚上,周府来了一个大人物,当今内阁首辅,周延儒。
说直白一些便是而今的百官之首,相当于以前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相当的不简单。
“呀,周老哥,快请!”
国丈周奎很是热情邀请这位内阁首辅。
他们二人皆是姓周,故此认了亲,是为同族。
“哈哈,周老弟准备如此之多的菜肴,感激不尽!”
首辅周延儒也是笑着还礼。
跟着二人一番简单吃喝后,周延儒开口:“听说周老弟最近发了一笔横财?”
周奎忙是摆手:“还没有赚呢,不过想来用不多久就会赚点小银子了。”
周延儒作为首辅,自是对那余家酒肆有些了解,便顺口道:“日后若是再有这等机会,周老弟不妨叫上愚兄我,我也想为陛下分忧啊!”
周奎会意。
什么是为陛下分忧?
掏钱入股余家酒肆啊,那酒肆大批招募流民为工,解决了流民问题,便是为陛下分忧了。
“一定一定!”
周奎笑着抱拳,旋即压低声音:“不知今下动向如何?”
周延儒不禁一声叹息:“这两日,陛下正愁着呢,听闻宫里面卖了不少御用之物,卖了足足将近十万两,陛下这是愁钱啊!”
朝廷没钱,北边又需要钱。
这处境,太难了。
周奎也是一阵无奈,叹息道:“北边打的太久了,耗费不了不知多少银子,老哥可是有什么法子?”
周延儒眼底闪过尤深意味:“老弟你已经猜到了?我这也是为了迎合陛下的意思,大明,打不起了,得想法子和议了,但这事,你懂得……”
周奎点头,不知为何,心底松了口气。
和议便好啊!
和议之后,北边不打仗了,大家伙心里也就安生了,还可以继续仗着身份捞银子。
要知道,北边的事情打的太久了,这么久还没分出胜负,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一旦真的出事,如这周延儒等诸多文臣倒还好,改头换面当那女真的重臣,可他们这些武勋,尤其是他这个直接与天家有关系的国丈,那是必死无疑的!
当然,和议这个事,也是相当不好的!
和议象征着软弱,丢人呐!
大明自开国以来便相当的强硬,当年土木堡大战之后,那瓦剌都已经打到京城了,愣是守住了。
这便是大明的气节所在。
骨头硬,宁死不屈!
在这等情况下,过了二百余年都从未软弱过的大明,在崇祯一朝突然成了软骨头?
怕不是要被骂死!
“我私下与六部那边暗示过了。”
“其他几部倒是还好,唯有户部那边,态度相当强烈,当即反对,也不知那李待问的骨头硬,还是下面的户部右侍郎骨头硬!”
“尤其是那户部右侍郎,实在愚蠢,大明都已经这么难了,他就不知道陛下所想?陛下就不想和议之后安生点吗?”
“真是气死人了,若非陛下重用那臭石头,我早就想法子把他给弄走了!”
周延儒低声言语着,很是厌烦。
周奎便没有接话。
这里面的事情太多了。
单说陛下,陛下生性多疑,最是厌烦朋党之争,如一开始的魏忠贤、东林党等等,都是被陛下给打垮了。
这里面便包括前前首辅温体仁。
首辅是为百官之首,不断提拔自己信任的人, 如此便形成了党派。
前前首辅温体仁有自己的手下,前首辅杨嗣昌有,到了而今,这周延儒便没有吗?
有朋党,便有敌人,便要耍一些手段。
就如当下,这周延儒都想着先联络六部,大家伙先统一了,再私下与陛下说和议一事。
结果,户部那边出现了问题。
直接反对和议!
“那老哥可是有什么法子?”周奎顺口问。
“那赵巽太不是东西,很多事情尚书李待问都由着他,这样是不行的!”
周延儒冷笑着,嘴角多了一抹讥讽之色:“我没时间与那赵巽耗着,但有一人,可以与他周旋一番。”
周奎侧目:“谁?”
周延儒淡淡道:“而今天下文人领袖是谁?”
周奎当即会意。
文人领袖是谁?
钱谦益啊!
这下可是有意思了。
那赵巽是诸多朝廷命官中出了名的臭又硬,若是对上钱谦益这个文人领袖,想想都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