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说谁是野男人
老宅后门。
季明珠换了旗袍，一身便服。
头上还带着帽子。
盛宴一步步逼过去，将人抵在墙上。
“季大小姐，这是去哪儿啊？”
季明珠很急，“放开我！关你什么事儿？”
盛宴挑眉，一只养来解闷的金丝雀，都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他轻而易举地夺过了季明珠的手机，强行用她的指纹开锁，“晚十点，苏黎世？你还挺会找地方。”
眼见行踪暴露，季明珠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他，“你不帮我就算了，不至于缺德到告发我吧？”
良心这种东西，盛宴自以为他是没有的，可被季明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盯着，盯得久了，他竟萌生出了一种自己是陈世美的荒谬错觉。
“那可说不好，毕竟活着太无聊了，找点儿热闹也不错。”
季明珠看了一眼手机，“我赶时间，你放开我！”
盛宴把帽子从她头上薅下来，“要是想跑，你早就跑了，还何必那么委曲求全，巴巴地勾引我。”
季明珠都被气笑了，“是啊，怪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能让你就范。”
盛宴笑了笑，“以盛凛的尿性，为你截停一架飞机不是问题，你真以为你能逃走啊？”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季明珠乜他一眼，“反正你这条路已经堵死了，我又能怎么样。”
“郑家的案子，知道吧。”他忽然转了话题，还是笃定的语气。
郑家的那件事，季明珠的确知道，她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拒绝地干脆利落，“不可能，少痴心妄……”
“唔——”
盛宴俯下身，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她的嘴。
“季家那么羞辱你，你还不打算报复回去？只要你能拿到郑家那件事的证据，我让你比从前还风光。”
季明珠在权衡利弊，盛宴的话可信度不高，可是那个证据对她也有用。
盛宴接了个电话，语气变得戏谑起来，“季家真正的千金回来了，你要去围观吗？”
季明珠抬头，咬牙切齿“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让我先爽一下，老娘咽不下这口气。”
第二天，季家举办了千金大小姐季落落回归宴会。
季落落搀着林笙的胳膊，甫一进入大厅，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笙举手投足之间温润如玉、气度不凡。
季落落则是一袭紫罗兰色的礼裙，亲热地靠着林笙。
徐景年在一旁啧啧了两声，说不出是佩服还是嘲弄，“吃完满汉全席，窝窝头也能啃得下，林笙真男人。”
陆锦西闻言，微摇着手里的香槟，满眼倨傲，“我开始怀念季明珠了。她不在，我都没心思打扮了。”
这个林笙什么玩意儿，直接无缝衔接，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两人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避开了季落落敬的酒。
“现在请林笙先生和季落落小姐跳第一支舞——”
季落落羞涩地提起裙摆，身后忽然炸开一声巨响。
“砰！”
繁复沉重的古董大门被狠狠撞开。
季明珠高调到恨不能把艳压群芳四个字写在脸上。
她穿了身做工精致的欧式公主裙，纯白与冰蓝浓墨重彩地撞在一起，碎钻嵌在裙摆上折射出淡粉色的光，像是一条流淌的星河笼罩在她全身。
众目睽睽之下，季明珠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她依然美的耀眼夺目，所有名贵的珠宝都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哪有一点儿被揭穿身份的狼狈。
林笙和季落落正神仙眷侣一般，此刻冷不丁与季明珠撞上了，空气一时有些凝滞。
她怎么又回来了，刚被戳穿身世，她不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哭吗。
为什么还是这么高傲！
林笙看着季明珠，神情复杂。
季落落却是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姐姐，你怎么才来啊。”
“你很希望我出现吗？”
“当然了，虽说你只是贫民的女儿，可我们依然将你视为家人。”季落落挽着林笙，“笙哥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难为你的。”
季明珠皮笑肉不笑，“从今以后，盛家的宴会，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吃瓜群众顿时拿起手机一阵狂拍。
惊愕之余，季落落的目光逐渐阴狠，“你什么意思？！”
看着周围狂闪的白光，她忽然放大了声音，“看来传言不虚，姐姐根本就不爱笙哥哥，这才刚解除了婚约，就巴上了其他野男人。”
季明珠瞥了一眼她的装扮，淡淡道：“季落落小姐，羊脂玉的料子呢，配猫眼石更好一些，拿钻石衬，太土了。”
季落落笑得有些僵硬，林笙皱着眉为她撑腰，“你别这样跟落落说话——”
“啪！”
无比清脆的一耳光，打断了林笙未说完的话。
季明珠冷冷笑了一声，“林笙，从今往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林笙面色铁青，季明珠以为他会生气，会骂人，甚至会动手，哪知过了半天，他身上的怒气竟然一丝丝的收了回去。
“季明珠，我今天随你处置，今日过后，我们就此两清，再无瓜葛。”
林笙推开季落落的手，松了松领带，往前站了一步。
“你打吧，我今天绝不还手。”
他闭上了眼睛，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季明珠鼻腔里一阵酸涩，这就是她曾经真的爱过的男人，两辈子，他一点儿没变。
她眨眨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季明珠抬起手，携着劲风的一巴掌眼看就要落在林笙脸上，手腕却被人攥住了。
“谁啊。”
季明珠不耐烦的扭过头，正好对上了盛宴的眼睛。
他完美的身材，让千篇一律的深色西装都鲜活了起来。
“……小叔叔，您老人家来了。”
季明珠讪讪一笑，把手收了回来，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小叔叔，您可不能骂我啊，刚刚是妹夫让我打他的。”
一旁季落落看着眉眼精致冷峻的盛宴，紧张得都说不出话了。
林笙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小叔叔好，这是季落落。”
季落落也急忙欠身行礼。
盛宴嗯了一声，“以后都是一家人，随意些。”
季明珠心里怄得慌，竟然这么客气！不是说好要给自己出气吗。
怒从心头起，季明珠将盛宴一把扽过来，整个人就差贴上去了，“是啊，以后都是一家人，好——侄——儿。”
尾音拖的长长的，林笙猛地抬起头，整个人如遭雷劈。
季落落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季明珠气定神闲，“要对长辈有礼貌，懂不懂规矩啊？”
盛宴任由她贴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林笙见状，脸色一寸寸的苍白下去，若不是盛宴默许，季明珠怎敢如此招摇过市。
他和季明珠确定关系后，她就随他唤盛宴一声“小叔叔”。
事到如今，这个称呼显的格外讽刺。
季明珠挑衅一笑：“哦对了，落落，你刚刚说谁是野男人来着？”
季落落急忙否认，“你别乱讲话，我什么都没说。”
季明珠：“你们哪天结婚了，记得过来给我磕个头，红包都给你们备好了。”
季落落气红了眼。
盛宴忽然慢悠悠地开口，“林笙，这半年你陪着落落，和她好好培养感情，集团的事情暂且放一放。”
他这话，不仅默认了自己和季明珠的关系，还夺了林笙的权。
一招不慎，多年心血转成空。
盛宴轻描淡写，林笙如鲠在喉，却不得不、不敢不笑着道谢。
“……是，有劳小叔叔了。”
宴会结束，盛宴送季明珠回家。
眼看还有五分钟季家就到了，盛宴忍不住去看季明珠。
他眼底带笑，“好好在季家活下去啊，我等着你来找我。”
季明珠别过脸，佯装在看风景。
盛宴逗弄她，“要是能熬过去，我替你收拾了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