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上任寿张
两个兄弟随即也不大听小二的消息，围在朱贤身旁，叽叽喳喳打探着梁山水战的经过，又打探起那帮青州好汉的来历。
朱贤被吵的头痛，将武松来信交与他看。小五从小顽劣，大字不识一个，小七倒是认得几个字，拿起信件读着：“幸得教头结义兄弟鲁智深来援，将官军打退。活捉先锋韩涛、彭玘二将。缴获钱粮无数。
呼延灼趁乱逃脱，小二兄弟与其一路，不知踪迹。
鲁智深兄弟在青州结识诸多好汉，现一并上我梁山聚义。有青州桃花山李忠、周通兄弟。白虎山孔明、孔亮两兄弟。林教头记名弟子，曹正兄弟。
如今我梁山战兵两万、头领十数余，兵多将广、威名远扬，哥哥之计，可早日提上日程矣！
我梁山众兄弟一见如故，义气相结。名单如下，敬告哥哥知晓：
梁山寨主：打虎武松。
头领：花和尚鲁智深。
豹子头林冲。
移山虎梁义。
打虎将李忠。
毛头星孔明。
小霸王周通。
操刀鬼曹正。
旱地忽律朱贵。
独火星孔亮。”
小七读的心痒：“如此多好汉，真叫俺羡慕的紧！不知何时才能与诸位兄弟相见！”
小五也道：“俺也想去。”
“不行。”朱贤如何不知道二人心思，只是淡淡道，“如今梁山大战刚息，人多眼杂。你二人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如何说得清楚？
如今小二与呼延灼失踪，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身边缺个使唤的，小五日后便在我左右。”
朱贤斜看一眼，只见小五脸上皱的像个八十岁的老妪：“啊？哥哥！”
他三兄弟天性跳脱，如何耐得住寂寞？
朱贤却理也不理，提笔给武松写回信。
小七见了，再不敢多嘴，捂着嘴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缓缓退将出去。徒留下如丧考妣的小五。
朱贤给武松写信，一是祝贺，二也是叫他挑选几名心腹，与吴用一同去劫生辰纲。
如今战事已毕，商路重开。不管梁中书要走哪条路，而今也拖延不得了。
按常理来讲，梁山泊大败官军，黄泥岗这条路对于官军来说便十分凶险，万万不能从这里走。
可朱贤一想到杨志的脑回路，竟一时犹豫起来。
万一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认为大家都对梁山泊避之如虎，他偏要从这里过…
按那杨志的性格，怕是真会如此。
中午时分，太阳毒辣。车队在驿站停了两个时辰，下午出发。
第二天便到了寿张。
远远望去，寿张县被武松打破的那几处城墙豁口依旧保持着，只几个稀稀疏疏的人影在城墙上劳动。按这个速度，再过一百年也补不上那个豁口。
还未进城，便看见许多人拖家带口往外边走。
朱贤看的疑惑，停下马车。下车拦住一名老者问道：“老丈，寿张乃是数州通衢，往来商客众多。我曾听闻城内百姓安居乐业，商铺繁荣，一派繁华景象。可如今汝等为何？”
这老者面黄肌瘦，一家人更是衣衫褴褛。驴车上坐着一老一少两名女子，眼神躲闪，面有恐惧。
老者见朱贤一身锦绣，身后跟着的几人届时衣着不凡。心知朱贤非富即贵，苦着脸道：“官人说的都是老黄历了。建中靖国时，寿张还是官人口中说的那样繁荣。
重合年间，便每况愈下。听说道君皇帝信道，年年加征，前年开始，县里便天天有活不下去逃难的，也有逃不动了饿死的。去年教梁山的打破县城，后来听说西城所的要来，城里的人便跑了大半。
如今西城所没来，却是叫城里的贵人们效仿西城所，占了许多民田。朝廷派兵来剿梁山，寿张出兵出粮，官人们每隔三五日便加征‘剿匪税’、‘出征税’、‘损耗税’、‘安居税’……凡此种种，税种不下一二十个，那是日日征夜夜也征。
征的咱们都活不下去了，便是官人看到的。
能跑的都跑了，跑不动的，便在城里等死了…”
老丈说完，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等朱贤回话，牵着驴车绕道离去。
“这群狗官！”小七在身后听的怒发须张，双拳死死攥着。
朱贤只平静道：“却是二郎的不是，没把寿张里的贵人除个干净。”
小五也气愤不已道：“哥哥，如今改当如何？难道就这么看着大家逃难？”小五说着，指了指头顶的太阳，“这日头毒辣，走不了几里就得倒下！”
朱贤道：“私设税种，私收民税。哪一条都是诛九族的罪过。某倒要看看，这寿张里藏着个什么牛鬼蛇神！”
说罢，众人进城。
朱贤因为不确定会不会来寿张上任，便没有提前告知，城中官吏对于朱贤的到来全然不知。
再说一般官员调任，借机绕道回乡团聚一番，拖个数月半载也是常事。像朱贤这样一个月便上任的，反倒是稀少。
朝廷虽有明文规定，官员调任日期安排的很紧。可是大宋开国已经百余年，又一向对文官恩惠有加，许多政策规定，早变成了一纸空文。
朱贤来到县衙，解下官印文书直接扔给衙役。
那衙役满脸惊恐，叫来县里押司核对了无数次，才弯着腰谄媚着将朱贤请将进去。
刚进去坐着没多久，县里大大小小官吏全到齐了，一并拜道：“见过大人，我等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朱贤只是淡淡道：“不知者无罪。”
主簿上前，将一叠文书放在案上：“大人，这是寿张县所有的黄册。往来文书也整理完毕，就在后堂，大人随时可以查看。”
“如此最好，辛苦主簿了。”朱贤面色终于缓和，一脸和悦道，“本官刚来不久，对县中事务不甚了解，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各位。”
“哪里哪里。”主簿见朱贤的脸色，也终于松了口气，笑道，“大人上任阳谷半年，使阳谷大治。而今调任寿张，寿张百姓无不庆贺。我等盼望大人，如那待哺小儿盼望生母。
如今寿张百废待兴。大人到来，无疑是久旱逢甘露！直叫我等终于有了依靠！”
朱贤与众人假意寒暄一阵，便借口车马劳累，回后堂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