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祖母病重
“老太太病重了！”
春棉虽然声音急切，但不算慌乱。
慕允星先稳住心神，“若问过去没有？”
“正在给老夫人看，是若问姑娘让我来请两位姑娘的！”
慕允菲立即起身，显出错愕、仓皇神色，对上慕允星沉静的眉眼，气息也平静下来。
两人边走边说，“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我还过去看过。”
慕允星没有接话，想起在怀里冷掉的父亲，心口一震。
母子连心。
慕允菲也联想到一处，不禁噤了声。
两人来到祖母房间，若问将老夫人的手放回被子里，听见动静转身。
慕允菲疾步走到床前，察看祖母身体。
慕允星问若问，“怎么回事？”
若问:“心疾。”
慕管家父子赶了过来，闻言诧异，“老夫人以前未听说有心疾啊？”
慕允星不深究，只问若问，“现在如何？”
若问擦了下额头，点头说，“我用针灸，总算压下来了。刚才情况紧急，担心万一，才请春棉姑娘请二位过来。”
慕允菲感激地看了看。
慕允星继续问，“现在可有危险？”
若问摇头，“咱时没有，我先守在这里。”
慕允星放心，对二姐道，“二姐，需要着手安排，阿爹和三哥的丧事。”
慕允菲强忍泪花，商量问，“庄子上的旁支，是否需要通知？”
慕允星道，“我安排人，告知族长一声，让他们也好早做打算。二姐，葬礼咱们自己办，不牵连他们。”
慕允菲会意，“我明白妹妹的意思。昨晚，他们能让旁支弟弟们过来，做的已经足够。我们没必要拖人下水，更不应该心怀怨愤。”
慕允星点头，在不拖沓，人已经往外走。
“阿爹和三哥是带罪之身，尸首未必会发还我们，需要两手准备。如果不还，第二手准备，我来做。府里的安排，有劳二姐。”
“三嫂这边......”慕允菲有些迟疑，回府后见完祖母，她去看了大嫂和三嫂，打算还算镇定，只是担心孩子们，三嫂完全六神无主，照看孩子都有些吃力。
“我去和三嫂说。”
慕允星没打算将难题交给二姐，“二姐，晏齐和云歌这两天放在你身边，你是否顾得过来？”
慕晏齐和慕云歌是三哥的孩子，分别五岁和三岁。
慕允星担心三嫂的状态，照看不了孩子。
慕允菲点头，“我可以。只是，妹妹要好好与三嫂说，这时候莫刺激了她。”
慕允星点头，抬腿就往三嫂院子里走。
“白英，让白翠挑选合适仆妇、丫鬟，家丁和护院，都着手培养、挑选。”
走到院中，寂静得令人心惊。
推开房门，看见两个孩子靠在三嫂身边，一动不动，眼神瑟缩、陌生地打量慕允星，对她与阿爹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生出几分热切，眼神动了动，但仿佛畏惧什么，竟然没有动。
“三嫂，我回来了。”
慕允星轻唤，昨晚回府至今，还没来得到她这里看。
段沁雪迟钝转头，慕允星才看清，三嫂半边头发，竟然都白了。
心里钝痛，她缓步上前，伸手将两个孩子抱下。
段沁雪反应过来，凶狠地阻拦，将两个孩子狠狠拽在身边，两个孩子受了惊吓，眼中沁出泪滴，嘴唇翕动，没有哭出声。
慕允星缓声说，“三嫂，我昨晚去求长姐，去牢里看了三哥，三哥有话让我转告三嫂......”
听到这里，段沁雪才回过神，眼神热切，“你三哥说什么了？他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
趁她分神，慕允星将两个孩子捞出来，递给白英，杜沁雪想抓，被慕允星按住了手。
“三嫂，三哥让带的话，我单独与三嫂说，免得让孩子担心。你们一宿没睡吧？孩子熬不住，我让白英带他们下去睡一下，三嫂放心，我不会害孩子们的。”
似乎终于认出慕允星，或是话语里，夫君让带的话更有魔力，段沁雪反应之前，白英已经让孩子们夹了出去，在两个孩子叫出声前。
段沁雪回过神，“你三哥让你带什么话给我？他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受苦？”
段沁雪先是拽紧慕允星的衣领，白英将孩子交给慕允菲，已经闪身飞奔回来，见状变色，刚想出手阻止，就被慕允星伸手拦下，段沁雪改成拉住慕允星衣袖，哭出声。
“夫君他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快说啊！”
慕允星声音平静，“三嫂，你要不要平复一下，听我慢慢说？”
段沁雪努力平复，但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好，我没事了。你说！”
慕允星担忧地看了一眼，朝白英示意，白英立即出门。
“三嫂，我去看了三哥，他在牢里还好，没用刑......”
因为，对手将极刑，都用在了阿爹身上。
“看着精神也还好，三嫂别担心。三哥让我转告三嫂，让三嫂不要担心，在家安心等‘他’回来......”
若问来得很快，身上带着慕允星熟悉的药香。
她俯身，对慕允星单独道，“你心里数三下，就见效。”
话刚说完，段沁雪就软倒下去。
“安排人手，将三嫂送回娘家，请他们好好照看，不能离了人。三哥的事，请他们务必对三嫂保密。”
“晏齐、云歌暂时留在府里。告诉他们，若幕府尘埃落定，只要不牵连三嫂，我们安排人手，会将三嫂接回来，带足银钱过去。”
慕允星吩咐，白英立即去安排，白翠、茉莉不在，府中事务繁杂，特殊时候，她恨不得劈开十瓣用，仍恨替主子分担的不够多。
得知侯爷和三少爷死讯，慕伯差点昏死过去，但府里的事支撑他打起精神，吩咐儿子一起准备丧事。
大嫂这边，慕允星也去告知。
自大嫂进门，慕允星见过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过来，但送给侄子、侄女的礼物，从他们出生，每年都会从南地送来。
大嫂比慕允星想象的，更为平静。
她反倒安慰慕允星，“府里的事，有劳小妹和二妹了。嫂嫂要照顾晏礼和晞瞳，帮不上忙，你们自己要照顾好身体。”
慕允星唇边带笑，脸色苍白、冷冽，让人有温柔的错觉。
“大嫂带好两个孩子，已经帮许多忙了，多谢大嫂挂心。”
两个孩子看向慕允星的眼神，陌生带着好奇，慕允星唇边的讥诮，不由得强烈了些。
走出院子，慕允星藏在袖中的拳头，才稍稍松开，轻轻吐了口气，眼底一抹狠色，飞快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