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阳方瞳
邪祟逼近,许夺扫视四周,表面镇定,心中飞快盘算。
这些邪祟在刘婉凝出现前毫无动静,而她一现身,便如闻血的猛兽蜂拥而至,目标显然是她。
机会来了.......许夺心中暗道,方瞳微微一凝,炁海震荡,一扇朱门凭空出现在刘婉凝身后。
“进去,我护你周全。”他低喝一声,手掐诀印,阴阳双剑嗡鸣而动,剑气呼啸间暂时逼退邪祟。
刘婉凝却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那些邪祟,眼中满是天真的好奇:“它们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想跟我一起玩。”
它们能玩死你......许夺心中吐槽,冷声道,“它们想跟你‘双修’,让你给它们‘生孩子’,最后再把你生吞活剥。”
“什么是双修,什么是生孩子?”刘婉凝歪着头,目光单纯无邪。
许夺额角青筋一跳,咬牙怒道:“要么帮忙,要么进门!”
刘婉凝愣了愣,轻轻点头,挥袖之间,一阵阴风掠过,围聚的邪祟瞬间化作飞灰。
她推开朱门,踏入天将观,身影消失无踪。
许夺怔了一下,望着漫天涌入体内的流光,嘴角抽动了一下:“我给了她两个选择,而她选择了全都要。”
“也难怪,毕竟心智还不成熟。”
虽然脱胎于执念尸和无目童子,但她本质上不过是个新生儿。
环顾四周的狼藉,许夺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幕后之人炼制的邪祟,结果倒让我占了便宜。”
按照天将观典籍记载,无目童子和执念尸的炼制手段分别源自南疆蛊师与赶尸匠,这两大宗门的秘法早已在大景王朝的剿灭中失传。
张岚作为朝廷武人,若与这两个宗门有任何瓜葛,绝对无法逃过大景城隍爷的监察。
由此可见,布置刘府的人并非张岚,而是另有其人。
许夺目光微沉,心中一阵冷笑。
他原本只是想除掉张岚,却被他算计卷入了另一场复杂的棋局。
“这倒也符合张岚的性格,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如果许夺能活下来,必然会成为幕后之人的目标,引火烧身,难逃追杀;如果他死了,张岚能全身而退,不受半点牵连。
但如果跟张岚直接爆发冲突,张岚已安排全郡的武人作为救援后手,瞬间就能将许夺斩杀。
一石三鸟,按照他的算计,无论局势如何发展,许夺都无法逃脱死局。
更何况,以张岚的性格,即便声称撤销了缉武令,也可能是让许夺放松警惕的手段而已。
“张岚这性格,谨慎有余,攻伐不足,不敢搏命。”许夺托腮喃喃自语,心中冷笑,“要是我有他那实力,布置得当直接开莽,哪用这么多弯弯绕绕。”
按照大景对武人实力的划分,他不过乙等下位,刚踏入武人之列,而张岚却是甲等下位,整整高出一个大境界。
用许夺自己的不恰当比喻来说:从炁海容量看,假如他只能放一招,而张岚却能连续出十招;从炁海质量看,他十招的全力才勉强能抵住张岚一招的威力。
不仅实力悬殊,张岚的谨慎更是令人头疼。
武人之间虽有功法相克之理,但张岚从未显露过自己的攻伐手段,始终让人摸不透底细。
这也是许夺魂穿之后敢对钱仵作直接下手,而不敢对张岚如此的原因。
“活着干,死了算。”许夺目光微冷,尝试与天将观中的刘婉凝沟通,“刘小姐,现在我给你提供了庇护,护你周全,必要时请助我一臂之力。”
“你也想跟我双修生孩子吗?”刘婉凝的声音从天将观中传出,语气中满是疑惑。
只要胆子大,女鬼放产假......许夺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这句话,不由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不用这些,我只需要借你的阴气一用。”
“哦。”刘婉凝淡然应答。
真好说话......许夺暗叹一声,随即尝试通过阴剑引动刘婉凝的阴气。
阴气如潮水般涌入,顷刻间笼罩全身,许夺感到身体被黑气包裹,寒意透骨。
这些阴气迅速凝聚,形成一层厚重的炁铠,将他从头到脚紧紧覆盖。
就在炁铠成形的瞬间,许夺的右眼微微刺痛。
他抬手触摸,原本的方瞳深黑如墨,而此刻却带上一抹诡异的血红,犹如被阴气彻底侵染。
许夺心中一喜,方瞳感知阳气,而黑瞳感知阴气,正巧形成了一双阴阳眼。
就在此时,天将观内传来刘婉凝疑惑的声音:“你已经用了我的阴气吗?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许夺闻言,突然有一种牙签搅大缸的感觉,他咬牙回道:“不是我太细...是你太粗。”
顿了顿,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一般缠在腰上。”
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用方瞳环顾四周,不远处的院落中,阴气涌动,弥漫着浓郁的死意。
“看样子,将阳宅改成阴宅的镇物应该就在那。”许夺语气幽冷,目光深邃,“想出去,就必须破了它。”
收敛气息后,许夺缓缓将手放在腰后剑匣横插的剑柄上,脚步坚定地朝后院走去。
与此同时,他与天将观中的刘婉凝搭话:“刘小姐,你识字否?”
“嗯...认得一些。”刘婉凝的声音从观内传出,带着几分含糊。
“那好,帮我找本护身的功法。”
“护身的功法是什么?”
“金刚罩、金刚不坏、金枪不倒,什么都行。”
虽然得了阴气护体,但他与张岚之间的实力差距依旧巨大,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如今刘府已被隔绝内外,无法保证二人相遇时,张岚不会先下手。
但若真撕破脸皮,动手相向,那事情反倒简单了。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不死不休!
不多时,许夺已穿过小路,后院的堂屋赫然映入眼帘。
放眼望去,假山如画,溪水潺潺,景致清幽,与前院尸横遍野的惨状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远处的凉亭中,一只灰色短笛静静地放在石台上,阴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许夺快步上前,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笛身古旧灰暗,形状竟与孩童的腿骨极为相似,上面还隐约散发着泥土的腐朽气息。
“原来在这儿,怪不得无目童子如此不堪一击。”
这分明是无目童子自带的法器,如今却被改造成了镇物,这也是刘府阴气的由来。
“嗯?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刘婉凝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不解。
你当然熟悉,这本就是你的本命法器.......许夺心中暗道,却没有答话。
他双瞳转变为一黑一白,炁海涌动,开始环顾四周。
视线中,张岚的身影突然从虚空显现,手中提着一颗邪祟的头颅,鲜血沿着他褴褛的衣袖缓缓滴落,溅起地上的点点泥水。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冰冷地在黑夜中扫视四周,气势如同压迫四方的寒风。
许夺浮现一抹冷笑,迅速掐诀印,调动炁韵,表情一变,换上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后,他踉踉跄跄地朝张岚跑去,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大人!大人!你去哪儿了?哎嘛,这破地方真邪门,我差点被吓死!”
张岚闻声,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幽深如潭,冷冷道:“进了刘府后,就不见你的影子。你究竟去了哪儿?”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一闪,瞬间来到许夺身边,猛然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力道如铁:“让我仔细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许夺腰后的剑匣上,语气中透出几分寒意:“你平时用来耀武扬威的那两把破剑呢?都跑哪儿去了?”
许夺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眼中满是委屈,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别提了!刚才遇到邪祟,我和它们打得天翻地覆,那两把剑......”
话音未落,张岚的身形猛然一滞,两把长剑一上一下,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他的心脏与头颅。
“......都插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