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天上降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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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是哥们,你户口本都没了!

腊月的夜,寒气逼人。

张日月自从义庄回来后,便久久无法入眠。

他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县志。

那些诡异的记载与今晚在义庄看到的一幕幕重叠在一起。

“咯吱吱.....”房门被推开,灌入的冷风让张日月思绪一顿。

“少爷,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小球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冒着热气的碗放在案几上。

张日月抬头,看到小球球担忧的眼神,勉强笑了笑:“你先去休息吧。”

等小球球离开后,他望着当初被杨员外握住的手,不由想到义庄那具死状惊恐的尸体。

“是跟咒怨里一样靠诅咒杀人,还是标记杀人?”他皱着眉,喃喃自语:“那人昨天才回来的,今天就死了,这绥阳湖里的东西杀人是有什么规律吗?”

张日月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这段时日出事的人,无不跟水有关系。

最可怕的是,似乎只要被这东西盯上的人,好像不管如何都逃不过被溺死的结局。

“我得想办法自保...”张日月攥紧拳头。

他虽出身富贾之家,但在这诡异面前,再多的银钱也是无用。

他想到府上的供奉赵虎,那一身拳法在同治县也是数一数二的。虽说武功未必能对付得了诡异,但总比手无缚鸡之力要强。

“明天一早,就去找赵叔学武。”张日月下定决心。

这世道,光靠家世显贵已经不够了,必须要有自保之力才行。

就在他思索间,忽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不好了!”小球球慌慌张张跑进来,“老...老爷他.....”

张日月心头一跳:“慢点说,老爷怎么了?”

“老...老爷没事,是徐府上下...全都...全都...”小球球说不下去,只是不住摇头。

张日月心头一沉,赶到前院便见张中丞阴沉着脸,立在门口。

交谈几句,二人上了马车立刻赶往徐府。

等赶到时,天色微亮。远远就看见府门大开,十几个捕快在门口来回走动。

寒风中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徐府内外一片死寂。庭院的积雪上,留着无数杂乱的脚印,却诡异地没有一丝血迹。

灯笼的微光下,张日月站在徐府门外,看着雪地上整整齐齐躺着的数十具尸体。

清一色的徐家服饰,从老到幼,无一幸免。

徐奇峰就躺在正中,面色铁青,浑身僵硬。他紧闭的双眼和扭曲的表情,仿佛在死前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一共三十二口人。”捕头低声道,“从徐家老太到刚满月的小娃,无一幸免。最早发现时,他们都在各自房中,并无其他痕迹。”

张日月蹲下身查看徐奇峰的尸体。这位昨日傍晚还在府上与他见过一面的县尉,此刻却面色铁青,五官扭曲。

他的衣襟和头发都是干的,可嘴唇却泛着青紫,鼻内喉间有明显的水渍淤痕。

“所有人都是溺死的。”一旁的仵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但诡异的是,现场连一滴水都没有。而且...”

“而且什么?”

“他们的死亡时间完全一致,就在子时。”仵作压低声音,“就像是...同时在床上被淹死,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谁发现的?”

“是今早来送菜的小贩,那小贩见徐府伙房伙计没来,才发现徐府被灭门的。”仵作摇摇头。

张日月站起身,目光扫过徐府的厢房。每个房间的门都大开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翻倒的家具。

突然,他注意到一处不同。

如果他没记错,徐家应该还有一位供奉才对。

按理来说徐府出事,这人定不会袖手旁观,可奇怪的是院内竟然没见到打斗痕迹。

况且这人实力不俗。

徐奇峰的一身本事就是跟这人学的,他当初来徐府还见过一面,叫什么铁剑客。

“我记得徐府上,不是有位供奉名叫铁剑客...”

“张少东家还是别看了。”捕头脸色难看的摇摇头,“你说的那位,更惨.....”

但那捕快还是领着张日月来到一处房门前。

随着房门被缓缓推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清晨曦光下,房内满地的长剑碎片,墙上到处都是剑痕,而床榻前还有一具被撑破肚皮的尸体。

铁剑客临死前显然经历了非人的遭遇。整个人就好似炸开的南瓜一样,胸膛破了个大洞,地上痕迹呈现出喷射状。

“这死状....”张日月蹲下身,注意到剑客断裂的右臂上有一圈青黑色的掌印,“这东西,有实体....”

铁剑客在同治县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就连精通拳法的赵虎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一身实力更是足以在同治县排得上前三。

可连这样的高手都.....

张日月下意识的摸了摸右手,仿佛上面还有寒气残留。

心情有些沉重的退出房间,来到院中望着满地的尸体,他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昨日徐奇峰还说“哪有什么水鬼”,如今却...

此刻站在雪地里,看着徐奇峰的尸体。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那些传说中的诡异,那些不为人知的恐怖,都是真实存在的。

而他,也必须尽快变强。

否则,下一个灭门的,可能就是张家了。

张日月沉默的看着徐家满地的尸体。

因为溺水而亡的缘故,尸体全都是青灰色。

知县大人来的匆忙,看了几眼便匆匆离开了。把事情全权交给了负责案子的府军将领。

其余还有几个负责查案的府衙官吏,也和府军将领一起在一边讨论案情。

“少东家,老爷让你过去下。”一个仆役跑过来小声说。

张日月略有疑惑,可也没耽误,快步走了过去。

堂堂一县县尉全家死绝,这么一个沸沸扬扬的大事,朝廷的人却出奇的安静。

张中丞此时的面色十分难看,眼里也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担忧。

“日月,你好生和这位大人说说你知道的情况。”他让过身子,给边上走近的一个络腮胡汉子位置。

张日月脑海中一直浮现义庄那人的死状,他觉得水鬼这事一定和徐家的死有关联。

当下他便将义庄的事一一的说了。

也没什么隐瞒的。

那络腮胡大汉眉头紧皱,也看不出有什么头绪。

张日月见他没什么可问的,便先告辞了。

临走前,衙门的人开始收尸。

张日月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看到徐奇峰被直接抬上架子时,他叹了口气。

“这位兄弟,徐家可还有什么残存的人丁留下?”

“没了.....都完了,连旁系的一家老小也被牵连着。”

这捕快摇头低声道。

张日月悄悄塞了一角碎银给他,自己上了马车。

.......

张府。

晨光熹微,寒气逼人。

“公子,您回来啦?”小球球正倚在门边打盹,被张日月的脚步声惊醒,慌忙站直了身子。

“赵叔现在在哪?”张日月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公子,赵伯伯这会儿应该在演武场。”小球球答道。

“带路。”

张日月心中已有计较。徐府一案让他深感这世道的凶险,若想在这诡异横行的乱世自保,单靠家世显贵已是不够。

而赵虎,或许是他最容易接触到的一线生机。

穿过两进院落,来到府邸后方的校场。

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正带着十几个家丁练拳,仿佛黑塔般的身体肌肉虬结,气势威猛。

他身着黑色短打劲装,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凶悍之气。

正是赵虎。

张日月立在场边静观。只见赵虎教导家丁们的拳法大开大合,招招势大力沉,每一拳打出都带着呼啸风声。

待赵虎让家丁们自行对练后,这才踱步走来。其实他早已察觉张日月到来。

“少东家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演武场?可是有什么事要某家帮忙?”赵虎笑问道,声如闷雷。

作为府上护院教头,他的地位甚至不亚于张中丞,与张日月说话也不必太过拘谨。

张日月深吸一口气:“赵叔,我想学武。”

这句话一出,赵虎虎目圆睁。

“少东家,你不是在和某家说笑?”

“我是认真的。”张日月目光坚定。

赵虎仔细打量着张日月,缓缓摇头:“少东家若真想学武,某家这《虎形》倒也不是不能教。只是...这拳法讲究刚猛凶狠,你如今年纪已大,骨骼定型,怕是难以承受这般刚猛的劲力...”

“成与不成还是两说,不学却是要后悔一辈子,我心意已决,还请赵叔教我。”

赵虎沉吟片刻,忽然开口:“也罢。我在张家多年,承蒙老爷照顾。按理你学我功夫该行拜师礼,不过少东家这礼就免了。只要你不外传便好。”

“不过...”赵虎正色道,“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我知道你是因为徐家的事受了刺激,想要学武自保。但武学亦是有极限的。”

“我明白...”张日月低声道,“只是赵叔你了解我的,我不是什么都不做的性子。”

赵虎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用黄布层层包裹的册子,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展开。

册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虎形”二字。

“我年轻时曾为龙虎门外门弟子,得于传授一门虎形之拳。虽说只是三流功夫,但在凶狠霸道之处,几乎可比肩二流。你先拿去看看,若是真想学,明日再来寻我。记住,这册子无论如何都要还我。”

张日月郑重接过,回到房中细细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