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文吏，胥役
江晚晴没打算去赴宴，一来江文心并不是真心邀请自己，二来被宴请的上官岚儿和自己也不熟。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又能名正言顺的呆在京城内。
“官府贴文书招人了，快去看看，听说这次招不少人呢。”
“这不年关将至，人手自然要多些才好。”
路人的话传到江晚晴耳中，她好奇的跟上二人的脚步，来到了京兆府大门前。
江晚晴身材娇小，力气蛮横，很快便挤开人群，看到了官府贴的招人告示。
“大哥，这上面招什么？”江晚晴向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打听。
“你不识字还来看什么？”书生斜睨她一眼，看清江晚晴的长相，又稍稍缓和了态度道，“招文吏和胥役。”
书生指了指旁边人多的队伍道：“这边是文吏。”
又指了指几个彪形大汉排队的地方道：“那边是胥役。”
“为何这边人多，那边人少？”江晚晴不解问道。
“文吏不卖力气，但要识文断字。胥役只要一把子力气就够了。”书生解释道。
“知道了，多谢大哥。”江晚晴抱拳道。
观望的人很多，真正报名的却没有几个。
真正挤在前面的都是些穿着破烂，满脸憔悴的年轻人。
“走走走，年纪这么大来干什么？”
“你，一副病死鬼的样子，添什么乱，晦气！”
很快便有穿着官服的衙役来维持秩序，还顺手把几个不符合标准的人拉出了队伍。
“算了，别看了。走吧。”先前搭话的书生，拉着江晚晴的衣袖就要走。
江晚晴不解回看他。
对方一愣，面色唰的通红，磕磕绊绊老半天才解释道：“这种招收，不管是文吏还是胥役，大多都是些家境不好的人去的。”
见江晚晴还不解，书生又道：“一旦做了文吏或者胥役，自己包括后代，都不可参加科考，等于断送了仕途。我也就是来看个热闹罢了。”
说完书生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好笑道：“我差点忘了，姑娘是女儿身，本就不能参加科考。”
江晚晴笑笑道：“多谢兄台提醒。”
“怎么近年来招收的人越来越少了，永远都不够，眼看就要到年关了，再招不到人，兄弟们又不能回家过年，又得加班加点了。”
“那咋办嘛。”
“唉。”
这边两个胥役还在暗自叹气，抬头却见又来了一人。
只不过，却是个女子。
“走走走，娘儿们找人走侧门，今日招人，没空搭理......”
“我是来应招报名的。”江晚晴定定道。
“我们这不招女人，你走吧。”负责登记的人没好气道，“瞎添什么乱。”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做胥役了？”江晚晴岿然不动。
“这儿就没招过女人，再说，我们都是些大男人，招你进来，合适吗？”另一个胥役插嘴道。
“梁国律法有规定不能招女人吗？”江晚晴大声问道。
周遭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后便开始窃窃私语。
“这人疯了不成？一看就娇娇弱弱的，这不纯捣乱吗？”
“就是，我看她就是来捣乱的。”
“女人就该呆在家里绣花！”
“这娘儿们有点野哦，我喜欢！”
“李二狗，又想娶媳妇儿啦？”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哄堂大笑。
江晚晴固执的站着，不为所动。
“他们招人可是得比武的，那些大汉，碗大的拳头，一拳下去，你这小娇娥的骨头怕都要碎了！”
人群中有人高喊着调侃了一句。
“这么说，你们是觉得，倘若败在我一个女人手下，会颜面尽失么？”江晚晴轻笑一声，看着眼前登记的文书道。
“让她进来一试。”衙内传来雄浑有力的声音。
“好嘞，老大！”文书咧嘴一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将江晚晴带了进去。
门内是个大院子，中间几个精壮大汉正在比试，看见江晚晴进来，不约而同停下了打斗。
“是你？”
下巴上有个刀疤的男人，满脸惊奇。
江晚晴回望过去，认出了这是在柳鹤卿府门前遇见过的人。
“老大，你认识？”一旁的小弟问道。
“晌午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男人站起身，走到江晚晴身前，咧嘴一笑，“姑娘，咱们队，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干的活计也都吃力不讨好，你一个女儿家，还不如找个轻松点的活。”
“无妨。”江晚晴简单两个字就回绝了男人的好意。
“庞天佑，你不会见她是熟人就给开后门吧？”另一个男人在几个小弟的簇拥下大步走来，眼神挑衅。
“庄队长，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别搁那信口开河，我们老大可不像你，他素来最是公正，你最好闭上嘴巴！”
很快，庞天佑的小弟们就出声维护起自己的老大来。
眼看两边就要打起来，江晚晴幽幽开口道：“到底打不打？”
两边的人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江晚晴。
“谁来当我的对手？”江晚晴扯下手腕处的布条，飞快将身后的长发卷起，缠绕在头顶，用一根金簪固定住。
当然是假的金子。
她今天穿的一身短打和裤装，没有穿裙子，倒也方便施展拳脚。
“我来。”庄泉嘴角一勾，卸下兵器，赤手空拳站了上来，语气轻快道，“你随便选兵器，我不用兵器跟你打。”
庞天佑刚想阻止，江晚晴便道：“生死不论，还是点到为止？”
“当然是点到为止！”庞天佑急忙开口。
这妮子，脾气还挺大！
江晚晴了然的点点头，转身朝一旁的武器架看去。
各种兵器应有尽有，她随手拿起一件，回到了中间。
周遭的人不自觉退了一圈。
“你确定选这个？”庄泉吐了口唾沫，“你们女儿家，不是都喜欢什么鞭子，长剑什么的吗？这东西这么重，你舞的动吗？”
江晚晴将手中双斧地上一放，揉了揉手腕道：“我试试吧。”
这一举动，惹得周遭的胥役们哈哈大笑，纷纷嘲笑江晚晴的不自量力。
大院门外，原就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踮起脚尖观望，看到这一幕，也都摇头叹息。
“要不要我让让你？”庄泉挑眉，歪嘴一笑。
“不需要。”江晚晴扭了扭脖子，提起双斧，目光坚定，“庄队长，小心别被我砍死了。”
庄泉微微一愣，江晚晴脚下用力，手持双斧，攻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