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赌海浮沉

下午上班时，陈安看似不经意地问书钱：“你知晓彩票吗？上午我打电话时，许多客户都是因买彩票输钱，才在平台上借了巨款。”

书钱闻声转过头来瞥了陈安一眼。陈安此举实则是有意试探。书钱随即转回头，说道：“我自是知晓彩票，我有朋友曾涉足其中，且输了不少钱财，那东西可碰不得。”

陈安见书钱这般回应，心中暗自揣测，他或许也曾有过类似经历。于是，陈安又追问道：“可彩票不是正规的吗？怎会是赌博呢？”

书钱表情略显严肃，说道：“如今网站上有诸多黑彩，那些皆是非法的。你莫要再问了，也别了解过多，这对你并无益处。”

由此看来，书钱对彩票之事颇为了解，只是伪装得巧妙。若非亲身经历，怎会知晓得如此详尽？当下，众多之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能成功脱离者寥寥无几。人当凭自身努力去追寻所望之物，不属于自己的终究强求不得，需克制内心贪念。

陈安与书钱虽为同事，但他并不愿与书钱探讨过往之事，在他看来，那并无多大意义。当下更为重要的是如何努力赚钱，挣脱债务束缚，并告诫更多之人莫要陷入此等困境。

下午打电话时，遇到的皆是此类客户。陈安添加了不少好友，浏览他们的朋友圈，发现其中鲜少有正能量之人，大多对生活充满绝望，仿若这个世界已将他们遗弃，他们只是在得过且过地虚度光阴。

陈安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他内心深处满是对快乐生活的渴望，期望能如往昔般单纯无邪，不再被沉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下班后，陈安坐在咖啡店内，轻啜咖啡，聆听着悠扬音乐，身心渐感放松。他打开朋友圈，看到龙先生更新动态：“今日又输了许多钱，生活唯有酒相伴。”

陈安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或许是因为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安愈发努力工作。因每日与客户电话沟通，彼此渐渐熟悉起来，客户们也愿意向他倾诉自己的故事与经历。

一次，陈安出差之际，恰好约见了此前有联系的龙先生。龙先生本名龙天，他向陈安透露，自己出生于 70年代的偏远地区。那个年代，当地许多人都无正经职业，不少游手好闲者便聚在一起打牌。起初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后来逐渐流行起赌球和赌马，地下赌博场所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彼时网络尚不发达，人们只能依靠电话联络沟通。赌马亦被称为“六合彩”，每逢星期双号晚上开奖，结果一出，便会有电话第一时间告知。当时电话尚未普及，并非家家都有。每当开奖之时，村子里老老少少，无论是否参与购买，都会聚在一起讨论。谁中了多少，谁输了多少，谁连续几期中奖，甚至还会有人因夫妻意见不合，买错而大打出手。

龙天无奈地表示，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输了多少钱，这些年一直沉迷赌博，从未停歇。赌马只是他参与的其中一项赌博活动，他还涉足“二八杠”。因赌博参与者众多，这一行业愈发火热，新玩法层出不穷，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出。许多人如今都已说不清当初赌博是为了娱乐还是为了赢钱，只知道一旦踏入，便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陈安问道：“你此前未曾想过戒赌吗？”

龙天长叹一声，说道：“我自是想过，只是后来越陷越深。况且身边朋友皆是如此，年纪渐长，便不愿轻易改变现状。当然，我也曾赢过不少钱，故而心存侥幸。”

陈安又问他如今有何打算，龙天满脸无奈，说道：“还能怎样，得过且过罢了。如今我已年老，只盼家中儿女与父母能一切安好。”

龙天感慨自己本有才华，却因选错道路，踏上赌博这条不归路。若当初与朋友一同创业，或许结局截然不同。他称赞陈安幸运，能成功戒赌，并嘱咐其定要坚持下去。后来，龙天得知陈安将他的故事写成小说，此乃后话。

龙天曾在零几年时与朋友合伙开赌场，每日宾客盈门，有人输得倾家荡产，却也有人不甘心失败，重新入局。龙天虽身为庄家，却称自己并未赚到多少钱，也不知钱的去向。或许被放高利贷之人收走，或许被他人赢走后又在别处输掉，总之，赌徒的钱就如同河中流水，转瞬即逝，手中难以留存。

那时玩“二八杠”，众人围坐大桌旁，庄家发牌，桌上堆满一叠叠现金，数额难以计数。每个人都紧紧盯着手中的牌，眼中既有对胜利的渴望，又有深深的绝望。下注金额从几百到几千、几万不等，赢者开怀大笑，翻倍下注，输者则咬牙切齿，继续加注，直至赌注耗尽，便以借条抵押，妄图翻本之人不计其数。若陈安是老天爷，面对这群赌徒，真不知该庇佑谁。在赌博的世界里，或许最开心的并非赌徒与庄家，而是那些放高利贷之人。

龙天出身农村，小时候家境贫寒，好在他颇为争气，考上了不错的高中，也算是村里的知识分子。起初还担任过村干部，为村子做过贡献，却怎料最终与赌博结缘，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古往今来，沉迷赌博者，鲜少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