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还是饿
十分钟后，特警推来了一台推车。推车上层堆着面包、蛋糕和三明志。下层放着盛满水的水杯。
泰勒抓起一个纸杯递向陈俞。
陈俞接过纸杯，仰头喝起来。水很快驱散了喉咙里的干渴。
接着他抓起一个面包大口咀嚼。尽管已经吃了几顿饭了，但他还是像三天没吃过饭似的饥肠辘辘。
只是这次，他凭着意志力克制自己想要狼吞虎咽的冲动。
很快吃下一块面包后，他又手抓起一块三明志大口咀嚼起来。可是怎么回事呢？还是越吃越饿。
陈俞不由心急如焚，刚咽完三明志又拿起了蛋糕。
待他把蛋糕吞下肚，又准备去抓食物时，泰勒突然伸手拦住了他，严肃地说：“你已经吃够了，开始打沙袋了。”
“我还是饿。”陈俞有些沮丧地说。
“一个面包，一个蛋糕，一个三明志，已经够了。”泰勒命令地说，“继续打，我让你吃你才能吃！”
“给我水。”
“你刚刚喝了水！”
“我很饿，一点力气都没有。”
泰勒突然拔出了枪，抵住陈俞的眉心。站在不远处的特警见状，也不由地端起了他们手中的AK-47。
陈俞心头一颤，视线聚集在枪管上，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控制好你自己，不然你衣领后面的那个小东西就会引爆。”泰勒冷酷地说，“我不希望你的遗言成真，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成为现实。”
陈俞咽下口水，口水刮过喉咙，流进胃里，被如恶狼般的胃液疯狂地吞了进去。
“打沙袋，直到你感觉身体发热，你体内的那头野兽醒来为止。我们没这么多时间。”
“别紧张，我马上打。”陈俞咽下口水说。
泰勒移开了枪口，但并没有放下枪。
陈俞慢慢地转过身去，走到沙袋前，挥拳打起沙袋，一下，两下，三下……
打了一会，他感到拳头被沙袋撞得着生疼。
接着，他又筋疲力尽，大口喘起气来。
“别停下，陈博士。”泰勒喊道，“这才打了五分钟，我跟你记着呢。”
陈俞强忍着饥饿，继续挥着拳头，但沙袋已经一动不动了。陈俞的拳头就像两团棉花轻飘飘地在沙袋上擦来划去，敷衍应付一般。
泰勒看着又气又急，但他又不敢真的扣动手里的扳机。
看着陈俞要倒下去了，泰勒突然收了枪，大步走上去，揪住陈俞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想想那些被你害死的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有我两个还躺在医院的同事。你他妈还有资格喊饿？”
“我没资格，警官，你爆了我的头吧。”陈俞饥饿难耐，索性说。
泰勒一听，怒形于色，突然抬膝顶进了陈俞的腹部。
陈俞顿时感到腹部一阵钝痛，不由得向前弯下腰去，双膝顺势跪在了地上。
“起来打！”
泰勒又把陈俞提起，朝沙袋猛力摔去。
陈俞一个踉跄撞在沙袋上，接着倒了下去。他趴在地上，头嗡嗡作响，眼睛金花直冒。
泰勒更是火冒三丈，索性往后退一步，又掏出枪。“陈博士，再不起来，我要开枪了！”他吼道。
陈俞只感到饿，满脑子都是吃的。他费力地抬起头，首先看到的不是泰勒的枪，而是那几车食物和水。
愈发强烈的饥饿感迫使他爬了起来，然后不顾一切地朝着食物扑去。
泰勒吓了一跳，特警见陈俞扑过来，立即开枪了。
不想，陈俞身子一下子跃起来，躲过了冲过来的成排子弹，接着在落地瞬间瞬到了特警身后，朝着拘留所大楼飞驰而去。
“别开枪！”泰勒赶紧喊道。
然后冲速度如风的陈俞喊道：“陈博士回来，你现在可以吃个够！”
但陈俞还是冲进了拘留所大楼。
在大厅里执勤的特警见到陈俞一个人冲进来，不由紧张地端起枪。
陈俞刹住脚，立即举起手，说：“我只是想知道食堂在哪。”
特警们你看我，我看你。
“食堂在哪？”陈俞又大声问。
没有一个特警回答他的问题。
“陈博士！”泰勒的声音传来。
陈俞扭过头去，见泰勒从大门外满脸紧张地跑进来了。
“跟我来！”
泰勒说着，朝三点钟方向走起来。陈俞赶紧跟上去。
“什么感觉？”泰勒边走边问，“是它在控制你的身体吗？”
陈俞一思考，就感到肚子饿得要命，脑子也因为咕咕尖叫的饥饿感而无法回忆之前的感受。但是，他还是回忆了一点。
“我不知道，没感觉。我就那么跳起来了。”
“是吗？”
“但我还饿着。”沉默了一会，陈俞说。
“比之前更饿了？”
“就是很饿。”
“如果你没有感觉，而是出于本能地跳了起来，这是不是表示它已经完全融入了你的身体？”
“可能是吧。”
进入一条走廊，拐过一个廊角，一扇双开门出现在走廊尽头。
快到双开门前时，透过门上方的玻璃，陈俞见里面是一排排小长桌。
泰勒先一步推开了门，陈俞走进去，见食堂里没有一个人，前面的打饭窗口后面也没有后勤人员。
“随便找个地方坐。”泰勒说。
陈俞在离自己最近的桌子前坐下了。泰勒坐在对面，打发两个特警去窗口后面拿食物。
“也就是说，你的超能力是个被动技能。”泰勒说。
陈俞把视线从两个朝着打饭窗口走去的特警身上移开，看着泰勒。那眼神纯净得就像他听不懂什么叫被动技能。
“这真是好消息。这意味着我们不需要训练你。你只需要赴险就行了。”泰勒如释重负地说。
陈俞没有说话。
“噢，你没玩过角色扮演游戏吗？”泰勒将一只肘搁在桌面上，手摸着他宽阔的下颌问。
静默了一会，陈俞说：“这确实像游戏里的被动技能，遇到情境自动触发。也像人在危险情况下的条件危机应急机制。比如遇到危险拔腿就跑，看到迎面而来的车会本能地躲闪。不过，它显然比人体的危机应急机制反应迅速得多。很多人看到迎面驶来的车，第一反应不是立即闪开，而是呆在原处，脑子一片空白。”
“是啊。”泰勒点头。
“嗯。”陈俞想了想，说，“可以再听听遗嘱吗？我想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
泰勒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在桌上，划开桌面，然后点开了音频。
“我，俞·陈，今日在此留下遗言。若我被爆头身亡，或因其它原因死亡，这残躯如还有用，愿捐献作为超能研究之用，如无大用，就化为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