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条恶犬
李火元见赵涧这样看着他，以为是被小瞧了，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笑意，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绝对不是怕赵护士，我主要是担心你被赵护士骂，毕竟窜门不好。对不对？”
赵涧心领神会，嘴角微微上扬，也跟着笑了笑，随口附和了一声。
此时，李火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对赵涧说道：“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赵涧心中虽有些疑惑，但出于好奇，还是决定一同前往。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医院的走廊里，尽量避开可能出现的医护人员。
一路上，李火元都表现得极为谨慎，时不时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前行。
终于，他们来到了顶楼。
赵涧一眼就认出了那间曾经让他毛骨悚然的实验室。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幽冷气息扑面而来。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还有许多装满不明液体的试管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
赵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巨大的玻璃容器上，那只猴子依旧静静地泡在散发着蓝色幽光的溶液中，仿佛时间在这里已经停止。
“这是镇定剂，盐酸多塞平，就是你平时注射的那些针水，就是从这里抽取出来的。”李火元见赵涧对这个很有兴趣，便主动解释道，“不过也不是普通的盐酸多塞平。林医生在里面加了些别的东西。”
赵涧皱起眉头，“所以林医生给我们注射的针水就是在这个容器里抽取出来的？”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凑近玻璃容器，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溶液，试图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也不全是。抽取出来后还加了很多东西。”他用手指指向那排试管，“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药品。嗯，可能还有猫尿蝙蝠屎啥的。”
赵涧听得一阵恶寒，这些东西注射进身体里真的没事吗？
实验室里真的不好玩。
李火元应该也看出来了，他耸了耸肩，“好吧，你似乎不太喜欢这里。没事，我们去隔壁那栋楼。那栋楼好玩的东西比较多。”
李火元带着赵涧到了一处房间。房间里空空荡的，但是很突兀地多了一道门。
“这道门后面有一条走廊，走廊的另外一侧就是那栋楼。”李火元对这里似乎很熟悉，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房门。
赵涧一直觉得这家精神病院很奇怪，医生护士都很少，安保形同虚设，几乎去哪里都没人管。
但令人感觉到奇怪的是，大家似乎都很害怕林医生跟赵护士。
他看得很清楚，李火元的反应是下意识的，这跟他此刻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不太相符。
李火元没有心思关心赵涧对他的看法，或许他也不需要关心。
连廊的通道被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给隔断了。
李火元招了招手示意赵涧赶紧跟上，“快，待会他们吃完饭就回来了。”
见赵涧跟上了，就见他在门锁处捣鼓了两下，也有什么别的动作，随着一些铁屑掉落，另外半条连廊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走呀！”李火元见赵涧在发呆有些不耐烦了。
“哦，哦！”赵涧快步跟上。
赵涧觉得大概走了有十多米，又是一扇铁门。但这门看着就新净多了，像是刚装上的。
门上贴着一张告示。
“内有恶犬，请勿越界。”
李火元的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咦，小萌那条狗东西回来了？难怪没人看守了。”
他一把拉开了铁门。
一条足有一人高的狼狗正对着李火元呲牙咧嘴，发出阵阵嘶鸣。
狼狗发现来人是李火元，立刻后退两步，收起了呲牙咧嘴，换上一副温驯的样子，摇着尾巴蹲坐在地上。
李火元也没有因为它温驯的样子而有所心疼，一巴掌呼在了它的狗嘴上，疼得它发出阵阵哀嚎声。
赵涧看了都觉得疼。
“它叫小萌？”赵涧忍不住问。
“不知道呀，我就叫它小萌。你看，蠢萌蠢萌的。”李火元很理所当然地道。
如果不是看到它朝着自己呲牙咧嘴，他差点也就信了。
李火元见它又是一副凶恶相，又是一巴掌拍下。“这是我兄弟，是你二哥，再凶就把你剁了喂别的狗。”
李火元的话音刚落，它就老实了。
“元哥，这条狗怎么这么听你话？”我好奇问。
“你揍它几回，自然就老实了。”李火元话说得很随意，但是……莫名觉得这条狼狗有些可怜。
李火元带着赵涧进了这栋楼。
“这栋楼很有意思的，虽然有十八层楼那么高，但每一层都只有一个病房。”说到这，他顿了顿，神神秘秘地道:“这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里面。”
楼道里灯光昏暗，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有些地方已经斑驳脱落，似乎这栋楼已经很久远了。
赵涧小心翼翼地跟在李火元身后。
李火元则大大咧咧，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自在。
李火元带着赵涧缓缓走向第一层的病房。
还未靠近，便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呢喃声，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阴森而又模糊，让人不寒而栗。
李火元轻轻推开房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病房内，一个面容消瘦的男子正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奇怪的数字和符号。
他的头发乱如鸟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赵涧皱了皱眉头，试图靠近去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却发现那些数字和符号毫无规律可言，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李火元在一旁突然问道：“赵涧，你相信轮回吗？”
赵涧闻言一愣，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不过李火元似乎也没想着让赵涧回答。继续自言自语道:“相传地府有十八层地狱，每一层地狱都有厉鬼无数，为了避免这些厉鬼逃出地狱，祸乱人间，十殿阎罗就给每一层地狱都派驻了一名阴曹镇守。这才维系了人间平衡。”
赵涧不明所以，等待着他的后文。
李火元顿了顿，目光仍落在那个蜷缩在角落的消瘦男子身上，缓缓说道：“你说，这栋楼这么奇怪，每一层只有一个病房，里面的病人也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会不会……就和那十八层地狱的镇守阴曹有某种关联呢？”
赵涧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地看向那个依旧在喃喃自语的男子，压低声音道：“元哥，你这话可别乱说啊，这也太邪乎了。”
李火元却轻轻一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怕什么，在这精神病院里经历了这么多怪事，还有什么是不能联想一下的？你看这第一层的病房，就跟那传说中十八层地狱的第一层对应着似的，而这个男人，说不定就是类似镇守第一层地狱的存在，只是以一种我们难以理解的方式存在于这儿。”
赵涧皱着眉头，还是觉得这种想法太过荒诞，但又无法反驳，毕竟这医院里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常理认知。他问道：“那就算按你说的，他要是镇守这儿的，那他到底在守着什么呢？总不能真有什么地狱之门之类的东西在这病房里吧？”
李火元耸耸肩，“这我哪知道，我只是瞎说的。不过我觉得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也许和咱们之前在实验室看到的那些奇怪药剂，还有林医生、赵护士的古怪行径都有关系。说不定这些病人，都是因为触碰到了这个秘密的某些边缘，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正说着，角落里的那个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突然抬起头来，那空洞无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嘴里念叨的速度也陡然加快，声音变得更加阴森诡异，仿佛那些奇怪的数字和符号要从他嘴里喷涌而出，将两人吞噬一般。
赵涧和李火元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两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男子见他们后退，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自顾自地念叨着，眼神愈发空洞，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赵涧惊魂未定的时候，李火元却突然捂住了他的嘴，眼神死死地看向病房的角落。
赵涧拼命挣扎，待李火元松开手后，他顺着那方向看去，却发现原本蜷缩在角落的男子消失了，只留下那空荡荡的角落和还在微微晃动的阴影，而那阴森的呢喃声却依旧在病房内回荡，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