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原来是虚惊一场，真是太好了。”
回到房间中，宝珠兴高采烈的道。
“要我说，是更好了。”瑞珠看向秦可卿笑道。
宝珠有些不解：“瑞珠姐姐，怎么就更好了？贾家可是开国功勋，一门出了两个国公，荣国府、宁国府连起来，都占了大半条街，府里光是使唤的人，都几百上千。每次他们家办什么事，都好大的排场。”
“即便是今日，子孙后代还享着祖宗福荫，可以承袭爵位。”
“这整个神京城能比得上贾家的，恐怕也没几家吧。”
瑞珠道：“话虽如此，但你不知道，这样的高门大户，人多，规矩也多。”
“人一多，就容易产生争斗，规矩多了，既不自在，又容易受人话柄。依咱们姑娘的性子，岂不要吃亏？”
宝珠默默点头：“还是瑞珠姐姐看得透彻，可你之前怎么不说？”
瑞珠无奈的道：“已成定局的事，连咱们姑娘都做不得主，我说了有什么用？”
“那常家呢？那可是三品的大官，规矩也多吧。”宝珠有些担忧的。
瑞珠笑道：“再多也比不上显赫好几十年的贾家，再说了，常大人是读书人出身，肯定像咱们老爷那样，是个和善的人。”
“若是那样，真是太好了。”宝珠高兴得欢呼。
因为她和瑞珠二人作为丫鬟，是要一起陪嫁过去的，主家和善，规矩少，她们过得也自在。
秦可卿听着两个丫鬟的谈论，只是含笑的摇摇头，心里却想着，那常公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会是张生那样的翩翩公子吗？会像张生对崔莺莺那般痴情吗？
闺中少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读书识字的，难免会偷看一些杂书，诸如《西厢记》《牡丹亭》。
因张生是礼部尚书之子，而常公子又是吏部侍郎之子，本能的让秦可卿将张生和常威对照起来，想象着常威是张生那样的男子，和自己演绎一场《西厢记》那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真情故事。
可这样想着，心情又变得忐忑、患得患失起来，害怕事实与一切完全相反，张生变成了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郑尚书之子郑恒。
翌日，秦业连告了三天假，满怀期待的等着常家派人来提亲，以防错过。
而贾珍昨天在派人退亲之后，今天便亲自来到常家，想当面通报一声，以给常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化解当日的一些不快。
今天常晓明正好在家，他也知道贾珍应该是掌握了这个信息，所以才登门拜访。
既然如此，也不好拒见。
于是，让人请到花厅。
“常大人，冒昧造访，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见面后，贾珍很是歉意的道。
常晓明抬手笑道：“贾将军不必客气，快请坐。”
两人闲聊了几句，贾珍随即道：“常大人，我已经代犬子与秦家解除了婚约，常大人随时可派人前去提亲了。”
常晓明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了，不过，贾将军和令郎不在朝为官，我怕是难以答谢。”
“我想举荐贾存周贾大人为工部郎中，不知意下如何？”
贾珍连忙起身道：“多谢大人，不过此事我还得回去与我们二老爷商量一下才是。”
常晓明点了点头。
贾珍沉吟了一下道：“大人，半个月后便是犬子十八岁生日，这小辈的生日，自然不敢劳烦大人，只是不知常公子能否赏脸？”
常晓明轻笑一声道：“此事我就不替威儿作主了，等他回来时，让他自行决定。”
“好好，若是常公子能来，必使蓬荜生辉。”
随即，贾珍也没有多呆，告辞离去。
常晓明走出花厅，挥手吩咐一个下人道：“叫威儿到我书房来。”
原来，常威根本就没有出去。
此时，他已经知道贾珍来了，既然如此，应该是解除婚约了，不然那老小子肯定不会亲自登门。
得到通报后，他迅速来到老爹的书房。
“老爷，贾珍到访，是不是带来了婚约解除的消息？”常威迫不及待的问道。
常晓明轻笑一声：“不然他敢登我常家的门？明天我就派人去秦家提亲。”
常威顿时嘘了一口气，终于要大功告成了。
常晓明神色一正，随口道：“半个月左右后，是贾蓉十八岁生日，贾珍想邀你前去。威儿，你怎么看？”
常威微一沉吟，便道：“老爷，我觉得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加强些联系，多些了解，好方便向第二个目标下手。所以我觉得，应该前去。”
“你就没想过，这里面会有陷阱？”常晓明反问道。
常威一愣：“陷阱？贾珍要陷害我？”
在他对红楼原著的了解中，贾珍最大的爱好是一个“色”字，对财物倒没看出有多贪婪，杀人放火的事好像也没干。
那他还要害我这个侍郎的儿子作甚？不想混了？
看出儿子的不解，常晓明微叹一声道：“威儿，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要知道，咱们可是掌握着他强占良民妻女，那女儿不从而自尽的罪行。”
“你觉得，他能安心吗？”
常威一惊，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换作自己，也不会安心。
可他还是有些不解，问道：“老爷，我是吏部堂官的儿子，身份不比那对母女尊贵多了？他陷害我，不是罪行更重吗？”
“谁说他要害你性命了？他最重要的目的，是为掩盖他强占良民妻女的罪行，即便我们现在知道，也不敢再拿这个来要挟他。”
“你再想想，他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常晓明提醒道。
常威的脑子不笨，很快眼睛一亮：“掌握咱们家的一个把柄，互相拿捏。”
“对，孺子可教。”常晓明笑着点头。
常威微叹一声：“看来，需要跟老爷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常晓明认真的道：“你是要多学学，毕竟我也没办法将十二个女孩一一送到你手上，这其中有不少困难肯定还要你自己去经历。”
常威点点头：“我明白，所以贾家之行，我还是得去。”
“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常晓明没有反对，因为既然没有性命之忧，多经历一些总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