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佬，来赤柱体验生活啊？
李震霆瞧出李鹰眼底的疑惑，倒也不多解释，反正他心里自有盘算，知道李鹰迟早会再找上门。
五辆警车闪烁着刺眼的警灯，车队声势浩大，押送着李震霆一路驶向赤柱监狱。
到了监狱门口，李震霆临下车时漫不经心丢下一句：“李Sir，记住这个名，谭敬尧！我相信你很快会来找我。”
话音未落，他理了理西装，昂首阔步走进监狱大门，身后传来李鹰的声音。
“进去后醒目点，里面的差佬个个都想搞死你呀！”
负责押送的两个差佬相视一眼，脸上尽是无奈。
靠，打扮的这么靓仔给谁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他的保镖呢。
几分钟后，登记处。
花白头发的年长狱警斜靠在椅子上，透过老花镜盯着李震霆，似乎要从他脸上盯出朵花来。
“阿玛尼三件套西装，古琦皮鞋一双，爱马仕皮带一条，LV钱包一个，金丝眼镜一副，劳力士金表一只…”
“大佬，来赤柱体验生活啊你？？”
登记手续办妥，两名便衣将李震霆交给狱警，又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带到监护科。
本来是不需要戴的，看来这是特意为他加的料，让李震霆受宠若惊。
等了足有两小时，一名高大威猛的狱警才缓缓走来，肩膀上的一个梅花三条杠分外显眼。
他用橡胶警棍轻轻敲击掌心，缓缓踱步过来，目光狠辣地盯着李震霆。
“就是你，李震霆是吧？破了赤柱的逃狱纪录，够威水是吧！”
狱警冷笑，手腕一翻，警棍猛地戳向李震霆胁下。
纵然李震霆有格斗功底，身体素质强如泰森，也被痛得脸色涨红，弯腰缩成一团。
“我是新来的惩教主任，外号鬼见愁！记住，这里是我话事，我叫你站你就不准坐，我叫你跪你就不能站！从今以后，你不配拥有任何尊严，因为在这个地方，尊严是奢侈品！”
鬼见愁发现李震霆好像是铁皮车胎，反倒是他手臂都酸麻，可李震霆却仿佛并没受到多大伤害一般。
“听清楚没？”
李震霆被揍时一声不吭，此时抬头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沾满血迹，有些瘆人。
“Yes， Sir！”
“带他住一个月狗笼！”鬼见愁阴测测地看向李震霆，“妈的，进去再好好修理你个扑街！”
所谓狗笼，是一处不满一立方米的密闭空间，阴暗潮湿，连腿都伸不直，吃喝拉撒全在里头。待得久了，人会逐渐丧失时间感，普通人一周都撑不过去，甚至疯掉。
这时，一名狱警急匆匆跑来，对着鬼见愁耳语几句，就见他的脸突然就黑了下来。
“将囚犯 47123押到会见室，有差佬找他！”
…
一小时前，九龙公园外，香江博物馆空地上警车齐聚，电台和报社的采访车密密麻麻，几乎停满了整片区域。
入口被警戒胶带封锁，几名军装警员严阵以待，维持着场内秩序。
记者们密密麻麻挤在胶带外，眼神紧盯着警方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要挖出些独家猛料。
路边，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记者正握着麦克风，对着镜头播报。
“大家好，现在插播一则紧急新闻，我是本台记者乐惠珍…”
“今天下午，九龙博物馆再度发生一宗凶杀案。”
“这是这个月的第五宗，此案已经对香江市民造成了巨大恐慌，不少市民对警方的办案效率提出质疑…”
与此同时，博物馆内，李鹰正凝神听着鉴证科的汇报，周围几位便衣的表情也全都十分凝重。
“死亡时间应在一小时内，发现尸体的是博物馆清洁工。从现场情况来看，死者并未被移动过，已确定这里是第一现场。
你看看他的身体，全身上下全都是被暴力殴打的伤痕，尤其是右膝关节，似乎被人用巨力压迫，已经完全扭曲变形。”
现场凌乱不堪，李鹰扫视四周，目光掠过散落一地的艺术品，死者的身体歪歪斜斜躺在一具石膏恐龙骨架上，头颅无力垂下，血迹染红了骨架的白色表面，触目惊心。
他转头问身旁一名便衣：“死者身份查清楚没有？”
便衣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资料：“死者叫谭敬尧，生前是个艺术家，这次展会就是他举办的…”
李鹰脑子一懵，便衣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谭敬尧三个字如雷贯耳，在他脑海中来回回响。
一小时前，李震霆刚提到这个名字，而且言之凿凿！
难道凶手会是李震霆？
他立刻否定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前几宗凶杀案时李震霆正在赤柱蹲监，这次谭敬尧遇害时他也身在赌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靠！他心里暗骂一声，难道李震霆真知道内情？
他猛地转身喊道：“高仔，玄心，走！去赤柱！”
话音刚落，他猛然站起身，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后面一男一女的便衣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跟在后面追问道：“李Sir，我们不是刚从赤柱回来吗？”
“上车，路上讲！”
李鹰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胎发出刺耳的鸣叫，风驰电掣地绝尘而去。
“冚家铲，差佬就了不起啊，撞死人不用赔命吗！”一群记者措不及防呛到尾气，忍不住竖起中指，破口大骂。
…
李震霆一进会见室，李鹰三人已在会见室内等候多时，不断焦急地来回踱步，面色焦灼。
李震霆已经换上了一身棕色囚服，脚踩破旧的塑料拖鞋，但依然难掩从容气度，戏谑道：
“李Sir，这么快就想我了啊？”
“来，坐下慢慢讲。”
李鹰指了指面前的折叠椅，自己也拉开椅子坐下，两人对视，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
李鹰此刻是一肚子问号，但苦于有求于人，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而李震霆却胸有成竹，神情悠闲，半眯的眼睛在屋里的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仿佛他才是审问的一方。
就在这僵持的沉默中，警长高仔率先按捺不住，猛地双手拍在铁皮桌上，咚地一声巨响让房间一颤，随即身子前倾，目光像刀子一般钉在李震霆脸上，杀气腾腾。
“妈的，李震霆！连环凶杀案的真凶到底是边个！”
李震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仿佛把高仔当成空气，眼神始终没离开李鹰的双眼。
“李Sir，现在我讲的话，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