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叫沙皮！我要自首！
“嗬嗬嗬……”
HAPPY仔想开口，但话未出口，鲜血已止不住地从他口中涌出。
他的颈动脉被蚝刀彻底切断，伴随着心脏的脉动，血液一股一股，如喷泉般狂涌而出，染红了餐桌，飞溅到老板的白色恤衫上，甚至溅在了贵利高的脸上。
贵利高瞳孔瞬间放大，眼中只有纯粹的恐惧。手中的茶杯剧烈颤抖，茶水洒了满桌，却没人再去在意。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威水霆！妈的！扑街！颠佬！
叫我来当中间人，你他妈的当我面把HAPPY宰了！就像宰掉一只鸡！
谈谈谈，谈了个冚家铲！城寨做事都没这么毒！
“啊……”
贵利高仓皇站起，但双腿发软，猛地撞倒身后的椅子，随即一个踉跄，后退四五步摔倒在地。
“快救 HAPPY哥！”
突变只在一瞬间发生，双方的马仔们此时距他们的餐桌足有十米远，眼见事态急转直下，却来不及反应。
几个人飞扑上前，按住 HAPPY的脖子，扶住他的身体，徒劳地试图止住流血，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刑堂的三刀六洞是免不了了。
而此时，老板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缓缓扔掉手中的带血蚝刀，仰天发出一声嘶吼。
“潇洒哥手下头马沙皮！做掉了长乐帮堂主 HAPPY！”
“报警！我要自首！”
他这么喊不是没有道理的。
潇洒一系早已被潮州帮除名，手下的小弟也成了丧家之犬，无法再打着潮州帮的旗号做事。
这可以为天椒撇清干系，至于别人是否相信，那是另一回事，至少在道义上站得住脚。
而他也从天椒那里得到了承诺，只要做成这单事，蹲几年苦窑，出来就能重新扎职大底，二十万安家费也早已到账。
一个跛子，如果不想下半辈子在大街上讨饭，他没得选。
一群人大惊失色，急忙冲上去，对着沙皮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沙皮抱着脑袋，口吐鲜血，嘴角却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惨白的眼珠死死盯着贵利高。
“贵利高…天椒说…欢迎来九龙城…做生意！”
贵利高看着地上HAPPY的尸体，又看了看沙皮，额头冷汗涔涔。
九龙城的水太他妈深了！吃顿饭都可能被割喉啊！
做生意，我做你个大头鬼啊！
在沙皮被长乐帮小弟打死之前，差佬以比洗地快无数倍的速度赶到，将他当场逮捕。
贵利高就没什么事，二进警署，做了笔录就放出来了。
这一夜，九龙城警灯闪烁，警笛声此起彼伏，白车呼啸而过，一车接一车把HAPPY的马仔们送进医院。
大街上一片混乱，惨叫声、吆喝声不绝于耳，HAPPY仔的小弟们群龙无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等李震霆的人马做完事，被天椒推出来顶罪的潮州帮小弟自觉地扔下手中的家伙，走到警车旁，直接双手抱头往地下一蹲，等着被戴上手铐。
最后，他们整整齐齐排成一列，押上车送往羁留房。
天亮之前，天椒重新收回打鼓岭地盘，李震霆则顺势拿下福佬村。
这一战灰狗和封于修分别带队，灰狗从南向北打，封于修从北向南推。
灰狗刚刚砸了两家场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封于修带着伊健和亦龙等几个拳馆精锐距他已经不足十米，浑身染血，已经打通关。
消息传出去，一时间李震霆成了不少古惑仔的偶像，想跟他混的能从九龙城排到尖沙咀。
封于修也一战成名，之前做掉五人不进赤柱的事迹也再次传开，闯出名号颠佬修，更是将威水霆这个名号推上顶峰。
连颠佬修这种猛人都甘于在威水霆手下当打仔，那威水霆得有多厉害！
…
当夜，深水埗。
“妈姐！妈姐！”花衫飞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敲开了靓妈的门，焦急地喊道：“出大事了！霆哥打进福佬村了！”
“慢点说！”靓妈匆匆披上一件外套，打开门见是花衫飞，便自顾自地走向客厅沙发，边走边道：“福佬村可不是什么好进的地方，长乐帮曾经也是称霸一方的社团，想打进去，哪有那么容易！”
“不是啊！”花衫飞擦了把汗，急道：“长乐帮的 HAPPY仔已经下去卖咸鸭蛋了！这次是天椒和霆哥联手干的！现在福佬村道全是霆哥的马，连灰狗也在那！”
“我顶你个肺！”靓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很快压下内心的震惊，开始盘算自己该如何应对，片刻后，她猛然指向桌上的电话，“快，帮我接蒋先生！”
与此同时，半山。
一辆黑色平治轿车稳稳停在了蒋天生别墅门前，保镖小心翼翼地扶着蒋天生下了车，推开别墅大门。
宽敞的客厅内，方婷只穿着一件黑色蕾丝睡衣，早已等待多时，听见动静，她立刻上前接过蒋天生，亲自搀扶着他走向沙发。
此时，陈浩南也扶着大佬B从车上下来，两人面色通红，步履蹒跚，显然饮得也不少。
方婷利落地替蒋天生除下外套，奉上热茶，见到两人进门，便又端来两杯茶，识趣地退了出去。
“大B，多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替我挡酒，我非得被骆驼灌趴下不可！”蒋天生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感激道。
“我细B仔是蒋先生的门生，为您做事是本分，两肋插刀都得，更何况是饮酒！应该的，应该的，哈哈！”
大佬B借机拍了拍陈浩南的后背，“倒是阿南，硬是被东星五虎轮番灌酒，一点也不比我少！”
蒋天生眼神微微一闪，笑道：“你们帮我做事，我都看在眼里。阿南这人长得靓仔，人品也很优秀，我很看好你！”
“还不快谢谢蒋先生栽培！”大佬B连忙催促。
“谢谢蒋先生栽培！”陈浩南恭敬道。
蒋天生微微点头，转而看向大佬B，“大B，我收你做门生也有八年了吧？最近飞龙准备上岸，到时铜锣湾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我觉得你也该从慈云山动一动了。”
大佬B听到这话，激动得几乎要跪下，连连道谢，最后竟忍不住涕泪横流。
他曾是靓妈手下的白纸扇，后被推荐给蒋震，被收作门生。
1975年蒋震去世后，大佬B在蒋天生和蒋天养的兄弟争斗中选边站队蒋天生，后来又成了他的门生。
虽说从契弟辈沦为契仔辈，但他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八年之后，终于迎来了发达的机会！
叮铃铃…
就在大佬B沉浸在狂喜中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不久，方婷从厨房探出头来，“老公啊，靓妈打来的电话，要接吗？听上去挺急的哦！”
蒋天生点了点头，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朝方婷摆手，示意她挂断厨房那边的线路。
“靓妈？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讲？”
“蒋先生，我的头马霆仔，今晚打进了福佬村，占了长乐帮的场子！”
“是不是那个在九龙城插旗的威水霆？”蒋天生猛地瞪大了眼睛，酒立刻醒了一半，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也费了不少功夫帮他，损失了不少人马。不过，总算是拿下来了！”
“那长乐帮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暂时没动静，不过依曹燕君的性格，应该会先谈判吧。”
“谈判？”蒋天生沉默了片刻，皱眉道：“霆仔不过是个红棍，辈分不够啊！”
“所以我可以代他谈嘛！如果蒋先生允许我代表洪兴，那就更容易点……”
“好，那就暂且这么定了。”蒋天生不假思索，“要是有其他消息，随时通知我！”
蒋天生的酒彻底醒了，拍着沙发扶手畅快大笑。
他是进取型人才，但心计颇深能力有限，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建树。
韩宾从新记过档也是蒋震早就安排好的，他只是按照约定接收而已。
如今洪兴地盘扩张，九龙城三条娱乐街，竟然已经拿下两条，如果能再进一步，就是九龙城清一色！
有这种功劳在手，才不会让细佬蒋天养在暹罗偷偷看自己的笑话！
他是打心底里高兴，至于能不能守住，废话，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啊！
此刻，大佬B的泪水早已干涸，他和陈浩南呆呆地看着蒋天生，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