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个打仔，拿下九龙城！
片刻后，电话接通，听筒里传出大佬B不耐烦的声音：“妈姐，这个时间找我，你当我很闲咩？”
“细B仔，我的场子被潇洒扫啊，借点人手挡一下！“
“我慈云山现在都不太平啊，要跟飞鸿的人开片，哪有多余人手给你？丢！得闲饮茶啦！”
一间露天大排档里，大佬B挂了电话，从盘子里夹起块鸡屁股，塞嘴里大嚼几下咽下，才笑着望向对面坐着的李震霆。
“霆仔，我虽然答应过你，但你也知道，慈云山全是屋邨，穷乡僻壤没有油水可捞，现在哪有场子给你看啊。”
说到这里，大佬B语气放缓，接着道，“不是当老大的不帮你，现在手下的靓仔多过地盘，个个都等着扎职，你一开口就要场子，让我怎么搞啊？”
他用手一指坐旁边的靓仔南：“阿南他们帮我抢下大片地盘，身上留下七八条疤，现在也只是看一间卡拉OK，山鸡也只有一间麻将馆，你问问他们，边个肯让给你？”
山鸡冷哼一声，插嘴道：“哼，苦窑里床位够大食得够饱，反而我们每日都要搏命！如果阿猫阿狗进去蹲几日，出来就大言不惭说要做大哥，那香江得有多少个字头？”
“霆仔，饮杯啦！”
靓仔南用大拇指抠了抠耳朵，端起酒杯碰了碰李震霆的杯子，作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道：“刚刚放出来，就先休息一阵子，过一阵再回来，B老大绝不会亏待你的！”
“霆仔，大头都出来了，现在在油麻地做大生意啊，你们可以合作的嘛！”山鸡抓了抓裤裆，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
前身刚加入洪兴的时候，需要猥琐发育，所以属于话少类型，却被山鸡当成了软弱可欺，再加上山鸡嘴臭，将前身贬低得一文不值，还总找机会整蛊他。
李震霆端起酒杯，表情僵硬。
当然，这不过是装出来的，此时的他穿着上身牛仔外套下身破洞牛仔裤，和之前西装革履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次来就是为了跟大佬B作个了断，但他明白，这事得让对方先开口才行。
再说，即使跟大哥也不能跟个对自己毫无帮助的冚家铲是吧。
这时，大佬B再次开口：“喂，不是大佬不给你机会，现在妈姐那边缺人手，你去帮手，一定很快扎职上位，记得提我大佬B个名，她一定罩你啊！”
李震霆的前身是洪兴的四九仔，斩过鸡头，饮过血酒，社团海底上有他的名。
若过档其他社团，就会被当成二五仔，全洪兴都会跟他不死不休，有朝一日被砍死街头也不出奇。
去靓妈那边倒不失为一条路，洪兴十二个堂口里她实力最弱，急需得力助手，过去也不愁扎职上位。
更何况自己还有卧底身份，高宗扬随时会找自己麻烦，那扑街睚眦必报，干脆到时送他一份功劳，将自己的档案换回来。
八十年代的香江，行行都有社团影子，靠社团快速积累资源最后再漂白，确实是一条捷径。
念及至此，李震霆已下定决心。
原先还准备好一番说辞，准备解释前几天发生的事，既然大佬B懒得问，那他也不再多费唇舌。
“好，B哥，听你安排！”
李震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拍了拍靓仔南的肩膀，起身离席。
走出大排档时，李震霆与迎面而来的大天二、爆皮等人擦肩而过。
爆皮一进门就嚷开了：“喂，大佬！门外路边停着部平治敞篷380SL啊！前阵你不是还去车行看过嘛，不会这么快就买了吧？”
山鸡眼神一亮，伸长脖子朝外张望：“哪里呢？慈云山几时出了个大水喉啊？”
靓仔南立即奉上马屁：“丢，乜水喉不水喉啊，只有 B老大开敞篷平治才够威水！”
众人目光投向门外，只见李震霆打开平治车门，朝着大排档内挥手致意，随后一脚油门，轰然绝尘而去。
“扑街仔！扮晒嘢呀，开个破平治拽什么拽，抢银行了？”山鸡伸手比出两个中指，满脸郁闷。
靓仔南望了望自己不远处停着的那辆二手丰田MR2，才三万块，而另一辆平治却足足45万，脸上挂不住，赶紧招呼几个兄弟过来吃饭，掩饰尴尬。
大佬B则脸色一沉，眼神阴郁起来。
看来霆仔已找到门路捞钱，今次八成就是来摊牌，妈的，竟然被摆了一道，鸡屁股吃着都不香了！
…
第二天，李震霆在深水埗路边停好车，步行走向洪兴坨地。
大佬B的慈云山坨地是间拳馆，而靓妈的坨地则是一栋二层高的小唐楼，此刻绿漆大门大敞，斑驳不堪，院子里杂草丛生。
一进一楼大厅，呛人的烟味扑鼻，烟灰缸塞满了烟蒂，几十个马仔挤在不到四百尺的空间里，争得面红耳赤。
“干，都让潮州帮踩到头上来了，不打回去面子往哪放啊？”矮小的灰狗嗓门却格外大，瞬间压住了满屋子的嘈杂。
“潇洒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们拿什么跟他打啊？你手下的马夫，还是那些连刀都提不动的道友？”花衫飞冷笑讥讽。
“被人踩好大面子吗？洪兴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妈的！”
“讲什么废话！潇洒一次调两百人，出场费四五十万，宵夜 K歌桑拿一条龙，十几二十万都不止，你算不算得清？”花衫飞掰着手指算了起来，“再说我们是开马栏开骨场的，给人捉龙筋就行，捉得动刀咩？”
“为什么不找外援？洪兴脸面挂不住，其他堂口都见死不救？”
“救你妈个大头鬼啊！”花衫飞烦躁地怒骂道，“大佬B没兴趣理我们，跟旺角靓坤又只隔着一条街，那扑街只想看热闹。其他堂口有什么好处会帮？帮手不花钱啊？”
“行啦！收声！”靓妈端坐主位，敲着桌子一脸怒色，“大佬B说支援的人马上就到，等下看看来多少人再说！”
靓妈心情郁闷，大佬B当年还是细B仔时，曾是她手下白纸扇，算是有点义气。
自从被她推荐到洪兴龙头蒋震那边，攀上蒋天生这条大船，就开始对她爱理不理。
妈的混社团，没一个讲义气的！
这时，门口的马仔前来通报，大佬B派来的人已到。
靓妈抬头，伸长脖子望向门口。
一个穿深底白线细纹西装、皮鞋锃亮的年轻人稳步走进来，目光沉静。
“大佬B派来的人手呢？只有你一个人来？”靓妈疑惑地皱起眉，满脸不解。
“是啊，只有我一个。”李震霆对满屋的嘲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望向靓妈。
哗。
屋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马仔们面面相觑，眼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靓妈脸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她以为大佬B至少会派来几十个手下，没想到只来一个人，看起来还斯斯文文，倒像大学刚毕业，哪像古惑仔？
叫这种人砍人？
开玩笑吧，不如去夜校教书更适合！大佬B分明是瞧不起她靓妈！
李震霆眼神炯炯扫过大厅，双手虚按，止住喧哗。
“妈姐，给我十个打仔，我帮你拿下九龙城道。”
这个世界，细眼的地盘并不在九龙城，而是在新界，挨着恐龙的屯门。
九龙城道是九龙城附近的主要商业街，集夜总会、歌舞厅、麻将馆、茶餐厅、小吃档口及商铺于一地。
早前是长乐帮HAPPY仔的地盘，最近刚被潇洒接手，现在每月向潮州帮交数。
潇洒是潮州帮近年崛起的堂主，靠开粉档发迹，手下小弟众多，兵强马壮。
而且他毫无底线，不但在学校收小弟，还强迫那些学生交入会费，甚至逼人散货，丧尽天良，把他砍成个十块八块都算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