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神稚少女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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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她的赠礼

“八云你这个人......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与那气若游丝的声音相反,二阶堂惠理的力气像是在宣泄一般,大得令他生疼。

在那个瞬间,枝源八云骤然间打了一个寒颤,浑身汗毛直竖。

他视野的余光观察到二阶堂惠理的背后,伸出一只血腥通红的「手」。

「手」的表面覆盖着宛如成千上百只血蛛构成的薄膜,而在手指上,赫然可见一枚戒指,镶嵌在上面的宝珠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这是........四宫巡的手?

但现在看上去,这只手完全没有任何生物性可言,表皮就像成群的细胞在互相排斥,凸显出了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血色肉瘤。

像是未完全同化,枝源八云甚至能在手中听见四宫巡粗重可怖的喘息声。

来不及对此做出反应,那只手便从她的背后,以极快的速度砸在了枝源八云的手臂上。

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响。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但再死一次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大问题。”

枝源八云瞳孔中泛起的红丝已遍布瞳仁,鼻孔急促,表情愈发狰狞。

怎么会没问题啊.......

可现在.......挣脱不开.......有谁能帮忙吗........

他情急之下甚至对二阶堂惠理施展了「看取」,祈求得到一些有益于自己的信息,却发现她的内心空无一物,尽是漆黑,仿佛连光都无法逃脱它的引力。

而自己,也再飞不到调月汐莉所在的那个诡异之所了。

“奇怪.......你好像真没什么底牌。”

二阶堂惠理有些惊疑,但还是握紧匕首,准备插入枝源八云的后脑勺。

然而她还未有所动作,一盏装饰花瓶便从走廊暗处的一端,直挺挺地砸在了她的手背上,溅出的泥土伴着花瓣,掠过枝源八云的眼睑。

“先不要杀他。”

一道声音幽幽响起,枝源八云艰难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踱步走来。

她穿着干练十足的束腿裤和白色衬衫,留着一席笔直的黑长发,额前的刘海修剪地无比平整,浑身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阴郁气氛。

二阶堂惠理微微眯了眯眼睛,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被溅射到的泥土,看向来人说:

“一花,你回来了也不提前来找我。”

一花......?

难道是左上一花?

枝源八云眼角抽搐地望过去,他从未见过左上一花。

从小到大,大人们经常说「不愧是亲生的,长的真像」,这一个技能他也完全没有学会,所以光凭脑海中左上大叔的脸,他也认不出来眼前的女性是否真长的像。

自己辨别人的记忆点,就是这个人长的好不好看,仅此而已。

在笔记中,父亲说她每年夏天都会回来,今年果真也不例外,她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左上一花没有回答她这个话,而是径直来到枝源八云跟前,视线微微撇过他满是泥土的脸,落在二阶堂惠理的身上:

“你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脑袋.......”二阶堂惠理的视线冷冷地望着她说,“你这样打扰我,可活不到见母亲的那一天。”

左上一花迈开步伐,包裹在裤中的双腿显露出她修长笔挺的腿部曲线,只露出一小截洁白的脚踝,矮跟鞋在瓷砖上,踩出「咯咯」的轻微声响。

“是家里人复活了他,就算现在你把他杀了,恐怕他还会回来。”

二阶堂惠理一听,眨了眨眼睛,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挑着眉头说:

“诶?那这样不就是不死?嘛,八云赖皮~~”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左上一花蹲下身,手指撩起枝源八云的眼皮,像觉得麻烦似地说道,

“而且还反哺了他一点营养。”

二阶堂惠理则表现得相对冷淡,只是低着头玩弄着手术刀说:

“诶,这样啊~~~”

枝源八云紧盯着眼前的左上一花,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营养.......什么营养.......?

不死又是什么.......自己吗?

左上一花漂亮的黑色眼珠睁得圆圆的,伸出手抓住枝源八云的手臂。

做什么......?察觉到异样的他喉咙里发出胆颤的声音。

“果然,这手臂刚被砸骨折,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复原。”

左上一花像摆弄玩具一般上下拽动着他的手臂,看向了他的脊椎,语气低沉地说:

“看来这里损伤比较重,这么久还没好,人动都动不了。”

“诶——”

二阶堂惠理的眼睛微微一眯,脸上掠过一丝不愉快,那神色就像看见了情敌给男友送礼般的不愉快。

左上一花的手掌几乎要在他的胳膊上抓出痕迹来,枝源八云吃痛得蹙起眉头。

但他确实感受到,手臂内部仿佛有一万只细小的虫子在爬动,骨头像自我复原了一般。

“惠理,你是不是偷吃了?”左上一花侧过头,看着她背后的「手」,突然冷声问。

二阶堂惠理一直望着枝源八云,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不行?”

“到临稚日之前,母亲都不允许我们吃,不管什么都要带回去,而且按照约定,给的捕猎区仅限在常室岛,你已经坏了规矩。”

左上一花话音刚落,便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背后的那只黑手,重重一捏。

一个个鼓起的肉瘤在空间中颤抖和抽搐,就像一个寄生的怪物不停地在龇牙咧嘴,又如同女性悲戚的哀鸣,全都混杂在一起。

紧接着,枝源八云听见了什么爆裂的声音。

那从二阶堂惠理背后伸出的血手,宛如爆裂的饱满气泡,其中的液体不停滴溅落,落在她的全身的肌肤上,一点点往衣服内衬里滑落。

转瞬之间的事情,如果不是地上有一枚戒指,枝源八云都会认为一切都是他在高度精神状态下,所产生的错觉。

“你做什么?”二阶堂惠理站在已然脏兮兮的瓷砖上,冷冷地望着她。

左上一花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是为你好。”

二阶堂惠理见她这幅模样,忽然嗤笑道:

“怎么?出岛的生活,让你逐渐往死去的你靠拢了?”

左上一花冷冷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一花前辈——”

二阶堂惠理像散步一般,慢悠悠地走了几步,踮起脚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

“我可做不到把自己杀了再出岛这种事,人怎么能把自己给杀了呢?”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枝源八云听到了某些惊人的异动,那不像是大量昆虫爬动的微弱回响,而是某种更加惊人的......

呼吸声。

“你生气了?”二阶堂惠理歪了歪头。

“有人要到了,走。”

“......”

临走之前,二阶堂惠理回头望了一眼枝源八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