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学者的旅行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
1829年，也就是歌德逝世三年之前，其作品《意大利游记》出版。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本书是歌德为长居在德国的挚友夏洛特·冯·施泰因而撰写的，书中详细记述了歌德在意大利的长途旅行，其中“作家年鉴”部分还附了几页回忆录。旅行路线和持续时间都非比寻常，对于诗人歌德而言，这次独一无二的旅行经历让他领略到南方的美丽，同时也为他开启了通往“古典国家”——古希腊、古罗马的大门，更加坚定了他作为文学家、画家、学者的使命。
1786年9月3日凌晨3时，被《少年维特的烦恼》成功的光环环绕的歌德离开卡尔斯巴德前往罗马，这位萨克森-魏玛大公卡尔·奥古斯特的私人顾问当时37岁[1]，享有无限期假期。为宫廷服务了10年的歌德希望与之保持距离，因此陪同大公到达波西米亚[2]之后便“逃离”了这座水城。这位德语文学旅行者十分神秘，他像普通旅行者一样低调出发，披着“浪游者”的外衣，同时在化名的保护下以“壮游”贵族的身份旅行。远离公务与文案，孑然一身的歌德自称是来自莱比锡的旅行者“约翰·菲利普·莫勒”，他开眼观察世界，全身心投入学习，并按照自己的心情洞察世界。
歌德带着轻盈的行李、手枪和几本待完成的手稿（其中包括《在陶里斯的伊菲革涅亚》）离开卡尔斯巴德，乘坐驿站马车前往巴伐利亚，在梅根斯堡渡过多瑙河，并在慕尼黑歇脚，去参观画廊。
在9月28日到达威尼斯共和国之前，歌德在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因斯布鲁克欣赏阿尔卑斯山脉，随后在布伦纳山口穿越阿尔卑斯山脉，接着又游览了加德湖，并在考察帕拉迪奥[3]建筑之前，到维罗纳中转并参观了斗兽场，“我看到的第一座古代宏伟建筑，保存如此完好！[4]”他在维琴察逗留一周时间，随后到帕多瓦乘船前往威尼斯，“这座令人赞叹的岛屿城市”、非凡卓越的“水手共和国”，歌德下榻在英国女王旅馆，在威尼斯近3个星期的时间里，他参观宫殿、教堂，每天晚上都去歌剧院或戏剧院。
安吉莉卡·考夫曼，《年轻时期的歌德肖像》，1787年
10月7日是抵抗土耳其勒班陀战役纪念日，歌德在圣于斯蒂娜教堂参加了一场由总督[5]主持的谢主恩弥撒，仪式十分庄严。两天以后，他的“守护天使”开车把他带到利多岛，在岛上观看了大海“壮观的景象”，在此之前歌德在圣马可教堂钟楼楼顶眺望过大海。
10月14日，在乘驳船前往阿里奥斯托、塔索的故乡费拉拉之前，歌德记录道：“我到威尼斯不久，但是已经被威尼斯的生活充分同化了，即使我的想法不完整，但我知道这个想法非常清晰、忠实。”
在前往教宗国的路上，歌德由教宗军官及一个携妹妹骑马“自由行”的英国人陪同，在波伦亚逗留。跨越亚平宁山脉令地质学家、植物学家歌德非常高兴，以至于忘了舒适度欠佳的旅店并且忽略了托斯卡纳的美妙风景。事实上出人意料的是，歌德在前往翁布里亚之前只在佛罗伦萨待了3天，用于拜访佛罗伦萨大教堂和波波里花园，又在佩鲁贾中转，接着“顶风”北上至阿西西，相比于圣方济各大教堂，歌德对阿西西的古罗马建筑更感兴趣。最后经由特尔尼和斯波莱托，走弗拉米尼亚大道并穿过人民之门，歌德终于在11月29日进入罗马；这场开始于卡尔斯巴德[6]的旅途持续了两个月。
罗马，世界的中心！
歌德先下榻于古老的熊客栈，后又住到德意志画家约翰·海因里希·蒂施贝因[7]的家里，就在宫廷路隆达迪尼宫附近，歌德对北方“壮游者”都为之敬仰的罗马赞叹不已，它是综合了过去与现在、世俗与神圣的历史、精神之地。“是的，我终于来到这座世界之都！虽然五年前我已经见识过罗马，那次是由一位知识渊博的男士陪同并开车接送，但这次我仍然感到幸福。我应该用自己的眼睛独自观察，延迟享受是件好事，”歌德在到达罗马的第二天如是写道，随后他陪伴蒂施贝因前往奎里纳尔宫参加由庇护六世在天主教小圣堂内主持的诸圣弥撒。
在熟悉罗马、熟悉德国艺术家和学者圈子的蒂施贝因的带领下，歌德结识了富塞利的学生海因里希·梅耶。歌德也经常拜访约翰·威廉·雷芬斯坦和瑞士艺术家安吉莉卡·考夫曼，前者是俄国、魏玛两国宫廷的顾问，也是温克尔曼的门生。
歌德与蒂施贝因同游，增加了出城游览的次数，并拜访罗马时期的城堡、探索考古遗址、参观王侯的别墅和花园，同时沉浸在练习素描和水彩画的乐趣中。与此同时，歌德着迷于巴洛克时期罗马的壮丽、弥撒的奢华排场和宗教音乐的恢宏。期间，1月6日的日志详述了教宗主持的圣诞弥撒，歌德记录如下：“这是一场独一无二的、精彩绝伦的、庄严肃穆的表演；但是我的新教挂念根深蒂固，以至于这样的精彩让我消耗的比获得的多。”
作为艺术品爱好者的歌德喜欢跑古店，买雕塑和模塑、浮雕玉石和凹雕玉石，这些艺术品使得之后近友为他画的两幅肖像画更丰富、充实。其实，1787年8月，蒂施贝因画了一幅表现歌德在罗马乡村的大幅油画，表情凝重的歌德坐在方尖碑破碎的柱身上，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的宽边帽子，穿着丝绸短裤和长筒袜，身上披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斗篷。这幅画被保存在法兰克福的斯塔尔博物馆，是文学家、旅行家歌德实现“壮游”时的画像，也是最著名的歌德肖像画之一。几个月以后，著名艺术家安吉莉卡·考夫曼也为她的诗人朋友歌德画了一幅漂亮的画，这位被称为“美好的安吉莉卡女士”来自格里松州，在伦敦时师从雷诺兹，后来那幅画被挂在歌德位于魏玛的家中。
朝至那不勒斯，夕可死矣！
1787年2月22日，歌德和蒂施贝因离开罗马前往那不勒斯王国。两位旅行者取道古阿比亚大道，一路畅行无阻穿过泊汀斯沼泽直至泰拉齐纳。在加埃塔，他们踏上属于波旁王朝国王斐迪南四世和王后玛丽-卡罗琳的土地，那里的果园让歌德想起他的小说《威廉·麦斯特尔》中迷娘唱的歌曲：“你认识吗/那柠檬花盛开的地方……”2月26日，他们欣赏了那不勒斯海湾和维苏威火山，白烟缭绕中的火山好似海市蜃楼。“那不勒斯本身散发着欢乐、自由和生机；人山人海纷乱地跑着，国王在打猎，王后在期待一项盛事，因此一切都在向最好的一面发展。”
约翰·海因里希·威廉·蒂施贝因，《在罗马乡村的歌德》，1787年
菲利普·哈克特德，《从索尔法塔拉火山眺望波佐利海湾》，1803年
莫里科先生的旅馆在新堡对面，刚刚入住旅馆的歌德就拜访了在那不勒斯定居的柏林风景画家菲利普·哈克特德[8]，接着又拜访了奥地利王子克里斯汀·奥古斯特·瓦尔德克，王子邀请歌德一同参观坎皮佛莱格瑞火山遗址。第二天，歌德独自一人登上维苏威火山，先是乘坐马车，然后骑骡子，最后步行到达。
3月6日，身为地质学家的歌德在良师益友蒂施贝因的陪伴下再一次踏上前往火山的道路。第二次出行，他们亲自驾驶敞篷马车离开那不勒斯，接着由几位壮汉帮忙攀爬至火山口。歌德在火山口中央记录道：一切都是“伟大而壮丽”的，他还补充道：“许多石头在我们身边掉落，我们在火山锥周围步履维艰。蒂施贝因到了山上更觉不适，因为自古代起，火山这个怪物对人类而言不仅可怕，而且危险。”3月10日，歌德前往卡波迪蒙特王宫，建造该宫殿是为了接收从罗马转运来的法尔内塞家族收藏的宝物。次日，歌德参观了庞贝古城和赫库兰尼姆古城，在火山灰飞扬的古城废墟中漫步[9]。
最后，歌德于次日前往哈克特德位于卡塞塔的家中，哈克特德将歌德介绍给英国大使、“驻那不勒斯宫廷全权代表大臣”、学者、文艺事业资助者汉密尔顿骑士和迷人又年轻的爱玛·哈特小姐，后来这位小姐成为汉密尔顿骑士的妻子，而后又做了纳尔逊勋爵的情妇，蒂施贝曾因为她画过一幅肖像画。3月20日，歌德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登上维苏威火山，当时火山熔岩流正在喷发。他不顾危险、浓烟和落石，在笔记本上写道：“最美的日落和神圣的夜晚鼓舞我返程。然而，我仍能感受到惊人的反差足以扰乱人的感官。风景从可怖变得美丽，从美丽变得可怖，最终美丽和可怖都被吞没了，变成一片荒芜。”歌德给冯·施泰因夫人写了一段奇怪的文字：“现在，永别了！我在这次旅行中学习如何旅行。我也在学习如何生活吗？我不知道。看似懂得生活的人和我的行为举止截然不同，如此就可以让我学习这项技能了。”
三天后，歌德又在克里斯朵夫·海因里希·科尼普[10]的陪同下到帕埃斯图姆观赏陶立克式神庙。这位新向导兼画家老师还陪伴歌德前往西西里岛。
3月29日，歌德和同伴科尼普离开那不勒斯前往巴勒莫，乘坐的帆船“没有单人房、单人床”，但船上的“歌舞团令人满意”。然而外面波涛汹涌。歌德病倒了，在横渡大海的四天里没走出自己的小房间。非常幸运的是，下榻的旅店很舒适，出发去附近画画之前他们在旅店修养了一段时间。
《那不勒斯湾的葡萄收获季》，克里斯朵夫·海因里希·科尼
歌德在旅途中遇见一个同胞，当这位同胞向他打听《少年维特的烦恼》作者时，歌德被认了出来，惊讶的歌德向他吐露，从魏玛到巴勒莫，自己改变了许多！西西里岛人戏剧般的口才和极富创造力的想法令歌德着迷，他们的才华也同样体现在建筑领域，巴盖利亚的帕拉哥尼亚别墅就是其中的翘楚，歌德称之为“怪物别墅”；西西里岛及其居民令诗人歌德更了解自己，也教会他“没有到过西西里就不能对意大利下任何定论，因为西西里才是一切的关键所在”。
4月18日，歌德和科尼普在马夫的陪同下，骑马前往塞杰斯塔和阿格里真托参观希腊神庙。接着他们在到达卡塔尼亚之前穿过西西里岛中心，途中在条件艰苦的驿站歇脚。一位金属收藏家王子在卡塔尼亚接待了他们，1669年的地震痕迹在那里仍然清晰可见。一位博学的道院院长为他们当向导，劝他们不要攀爬埃透纳陡坡，因为当时火山正在喷发，冰雪融化之际走小路太危险了。令人欣慰的是，在从陶尔米纳返回海边的途中，所见美景令歌德萌生了创作一部戏剧的想法，但这项关于诺西卡和尤利西斯的戏剧计划后来并未实施。5月10日，离开恩培多克勒之山的歌德和科尼普到达墨西纳，4年前的墨西纳曾遭受过一次猛烈的地震[11]。“在到达旅馆之前，我们在废墟中骑了整整十五分钟的马，我们入住的旅馆是唯一被重建的建筑，从窗户望出去，尽是废墟的荒漠。[12]”三天后，为这幅荒芜景象感到沮丧的歌德和科尼普重返大海，他们登上了一位法国船长的船。这次渡海之旅又颇为曲折的，船险些在卡波密涅瓦和那不勒斯海湾附近遇难。维苏威火山火星四射，附近海域大浪滔天，猛烈的暴风雨令船身摇摇晃晃，歌德乘坐的巡航舰经受了大风大浪；两位“壮游者”冒着危险经历并欣赏了暴烈而壮丽的景象，虽充满恐惧，但对于作为风景画家的歌德和科尼普而言，已然是一种幸运。
歌德在那不勒斯的第二次旅居时间长达两周，期间在波西利波拜访了汉密尔顿勋爵，站在汉密尔顿勋爵的精美城堡里俯视大海。歌德在那不勒斯的西班牙街区漫步，混迹在熟悉的人群中间进行观察，比上一次更加自由、灵活。5月17日，诗人歌德第二次回到帕埃斯图姆，尽管已经得知维苏威将再一次喷发的消息，这个消息本该绊住他，但他仍于6月2日离开了那不勒斯“这座无与伦比的城市”，于6月8日到达罗马，途中没有遭遇强盗或走私犯。
新生……
歌德返回罗马后，再次安顿在科尔索大道18号。歌德感到自己像变了一个人。1787年4月23日，他如是写道：“我真的体会到了新生，焕然一新并十分满意……”。作家歌德也经常画画。他在蒂施贝因的大画室作画之余，与“安吉莉卡·考夫曼女士”重逢，考夫曼在苹丘宫接待了他。那个夏天在勤学的氛围中结束。歌德开始散文《陶里岛上的伊菲几尼》和《埃格蒙特》的初版创作，在离开罗马之前完成了《埃格蒙特》，并继续撰写旅行笔记，抒发对意大利不灭的爱。11月，歌德开始为未来的两部伟大戏剧《托尔夸托·塔索》和《浮士德》拟稿，返回魏玛后又进行完善。他的日记一如往常，对于自己的私生活保持低调，只有一位年轻的米兰女子在他博学的写作中留下了微末的一笔。新年的到来令歌德沉浸在浅浅的忧郁当中，在返回魏玛的现实需要和在罗马停留几个星期的内心渴望之间摇摆不定，魏玛宫廷的公务和待完成的作品还等着他去处理。3月14日，歌德在本子上草草写道：“我甚至可以说在这最后的八个星期我品味到人生中最大的享受，至少，经历过这一极点，以后我就能掌握人生未来的方向。”歌德用德语和拉丁语引用奥维德的《哀怨集》第一部第三首哀诗来总结旅行的关系：
1788年4月14日，歌德最终离开“世界之都”，并于6月18日回到魏玛的家中，准备返回法兰克福的德国作曲家克里斯朵夫·凯泽[13]与他同行。歌德没有着力描绘归途，却写下了《罗马哀歌》，为他与未来妻子克里斯典娜·沃尔皮乌斯的相遇留下了灿烂的光芒。
一个多世纪以后的1902年，罗马博尔盖赛公园竖起一座庄严的歌德雕像，这座雕像是德国皇帝威廉二世赠与罗马的礼物，时至今日，罗马仍以歌德这位旅行文学家、古代文化研究者、博学的剧作家、热情洋溢的诗人为荣。
歌德的《意大利游记》在“壮游传奇史”上迅速获得一席之地，在18世纪早期的英国贵族中风靡一时。歌德旅行时间之长、旅行对其创作的影响之大使得这部作品获得一定的特殊地位，然而该作并未提及意大利以外的其他旅行经历。
其他旅行
我们有时会忘记，歌德自青年时期起就经常旅行。从法兰克福到莱比锡，从斯特拉斯堡到韦茨拉尔，歌德数次横穿整个德国，《少年维特的烦恼》[14]中具有自传性质的情节就来源于韦茨拉尔。
1775年6月，歌德就已经去过苏黎世，在那里会见了拉瓦特和博德莫[15]，1779年，第二次陪同大公到瑞士旅行之际，歌德参观了巴洛克风格的艾因西德伦修道院，沿着罗伊斯河峡谷而下，跨越圣哥达附近的魔鬼桥，“可怕的野蛮似乎在无休止地蔓延；平地成了山峰，洼地成了深渊[16]”。几年后，歌德再次造访西里西亚，而后又到达威尼斯，并在威尼斯接待了从罗马来的魏玛老公爵夫人。《威尼斯谚语》的创作灵感正是来源于歌德第二次在威尼斯总督府的旅居。
1792年正值法国大革命如火如荼之际，身为卡尔·奥古斯特私人顾问的歌德陪同大公赴莱茵河参加瓦尔密战役，围攻美因茨的战役又于次年打响，针对这两大历史事件，歌德留下了许多文字。歌德先是在1808年10月2日于埃尔福特成为魏玛国务大臣并受到拿破仑的简短接见，当时塔列朗、达鲁和苏尔特元帅也在场，拿破仑是《少年维特的烦恼》的忠实仰慕者；紧接着，又在10月6日及8日的两次会见期间，拿破仑皇帝在魏玛公爵城堡为歌德戴上荣誉勋章并邀请他前往巴黎“改革法国悲剧”。
1812年，歌德前往波西米亚地区的特普利兹进行温泉疗养，在女诗人贝蒂娜·冯·阿尔尼姆的撮合下，歌德和贝多芬有过一次简短的会面。11年后，登上荣耀巅峰的歌德已经74岁高龄，到马里恩巴德完成了人生中最后一次旅行。正是在疗养圣地马里恩巴德，歌德爱上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乌尔丽克·冯·莱维佐，那是一首没有未来的浪漫曲[17]。
这些短暂的暮年之旅总是被来访者一再打断，对歌德的创作没有积极影响。但是难忘的意大利之旅则不同，对于博学的文学家歌德而言，那是永不枯竭的灵感来源[18]。
注释：
[1]《少年维特的烦恼》是歌德于1774年发表的小说。卡尔斯巴德是今天位于捷克共和国的卡罗维瓦利小镇。
[2]《意大利漫游》引文摘录自巴蒂亚出版社2003年版（雅克·博尔夏译、让·拉科斯特校），由让·拉科斯特作序：《歌德——旅行者的思乡情节》。
[3]引自《歌德自述》，由珍妮·安塞尔特·胡斯塔什翻译，瑟伊出版社，1955年。
[4]歌德在维琴察遇见著名建筑师、帕拉迪奥作品目录的作者斯卡莫奇。
[5]保罗·罗尼埃，威尼斯倒数第二位总督（1779—1789）。
[6]捷克温泉疗养胜地。——译注
[7]约翰·海因里希·威廉·蒂施贝因（1751—1829）：德国画家，在罗马、那不勒斯管理蒙特卡瓦洛皇家学院。
[8]雅各布-菲利普·哈克特德（1737—1807）：德国风景画家，先后在罗马、那不勒斯定居。歌德于1811年为他写了一篇《小传》。
[9]维苏威火山的第一次爆发要追溯至1779年。然而，时隔8年这座火山仍然是活火山。1790年，斐迪南四世继承的法尔内塞家族藏品从罗马转运到卡波蒙迪特博物馆。
[10]克里斯朵夫·海因里希·科尼普（1748—1825）：德国素描画家、水彩画家、城市景观画家，先后在罗马、那不勒斯定居。
[11]1783年墨西纳遭遇过一次强震。
[12]引自《歌德自述》，由珍妮·安塞尔特·胡斯塔什翻译，瑟伊出版社，1955年。
[13]戏剧《埃格蒙特》的舞台音乐由德国作曲家克里斯朵夫·凯泽（1748—1825）创作。
[14]1770年4月至1771年8月，歌德在斯特拉斯堡完成法学学业。1772年5月至9月，歌德在韦茨拉尔担任帝国最高法院陪审员，并在那里遇见《少年维特的烦恼》女主人公的原型夏洛特·布夫。
[15]拉瓦特是面相学创始人。博德莫尔是杰出的语言学家。
[16]引自皮埃尔·杜·科隆比耶译作《人生回忆录——诗歌与真理》（第四部第八卷）。
[17]特普利兹和马里恩巴德是位于波西米亚地区的两个著名温泉疗养胜地，位于今天的捷克共和国。1827年，歌德的诗集《激情三部曲》出版，其中的《马里恩巴德哀歌》描绘了这场爱情的失败。
[18]《1789—1815自传写作》，由雅克·勒·里德尔作序，巴蒂亚出版社，巴黎，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