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我的师兄不可能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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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芹泽多摩非(三)

东方隐约亮了起来,这兵荒马乱的一宿终于过去了。

路明非租住的是标准一厅一室一卫的单身公寓,不大,但很有安全感。

他似乎苏醒了,直起腰时被子落下去,露出的上身布满了可怕的淤青。尤其是左手肘关节处有一大块好像蛛网一样的紫色淤血,他顺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沾着里面的药膏使劲往淤血上按去,他要把淤血推开。

受过这种皮外伤的人都知道,关节处淤青一大块,本来就疼得难以弯曲,如果惯着自己一动不动,时间一长,可能就真的疼得弯不过来了,得趁着还没“锈住”的时候,得忍着疼把它活动开。

“如果是以前的你,这会儿应该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因为看到你,我就知道这是在做梦了,梦怎么会疼呢?”

路明非没给自己配打游戏的电脑,他空荡荡的书桌上正坐着一个人,身量体型都只有小学生水平,背对着他,一身黑色的小西装,穿着方口小皮鞋的脚一晃一晃的。

“梦?真实感这么强,你却认为只是梦。”路鸣泽说。

“其实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精神分裂,所以去看了医生,”路明非答道,“医生和我说了,长期遭受语言暴力、挖苦打击和讽刺,确实会改变一个孩子的心性,可我已经这个年纪了,而且也没感觉自己敏感、易怒、暴躁。

所以你究竟是谁呢?”

路明非受到破碎的幻视影响很多年,这些幻觉在梦境中时会稍微清晰一些。刚开始他只觉得是换了个环境压力太大不适应,直到做梦做成了连续剧,而且每一次都有这个瘦小的背影出现。

现在,他已经能和这个背影对话了。

“我们曾抱在一起取暖。”

“真感动,下一秒你该向我求婚了。”路明非还是那么口不择言,“可惜我喜欢女孩子。”

“不是低端的肉体上的取暖,是更孤独的、更无助的、比死亡更痛苦的……算了,仅此一次,你要记得你的生命只剩二分之一了,你还有两次交换的机会,在我的脸长回来前,不要死。”

……

“你醒了?!”

“好像没醒,这是我家吗?”路明非面无表情地观察四周,是熟悉的天花板没错,也是熟悉的床铺,脑袋上似乎缠了绷带,手法很差有点勒肉。一切都很熟悉,就是莫名其妙长出个苏晓樯在这,而且貌似还打的地铺。

“昨天你吓死我了你。”

“我杀人了?”路明非又问。

“没有,不过也快了。”苏晓樯说这话时的声音像陈雯雯一样像蚊子在嗡嗡叫。

昨天,苏醒的路明非按住了胸毛的头,杵在地板上一路摩擦着过去,在地面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一道血痕。等警方赶到时,若不是苏晓樯和赵孟华极力解释外加有那么点关系,路明非的这种行为必将以防卫过当请进去喝茶,没准还得蹲号子。

暴力行为只是一部分,更可怕的是路明非当时的神情——仿佛一个头破血流的修罗。

本来苏晓樯都认命要拨打家中电话送路明非去私人医院治疗了,谁知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

路明非扯下头上的绷带,原本需要缝几针的伤口此时愈合得只剩下一节手指长的疤痕。他又扭了扭肩膀,昨天硬抗了一下钢管,本该淤青的地方现在只是有点红肿。

“不要死么……”

那是个什么东西呀?少年陷入沉思。

良久的沉默之后,路明非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吃了么?”

说完之后他都觉得自己蠢死了,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来,怪不得前半辈子十七年找不到女朋友。

“打算等你醒过来再吃,”苏晓樯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

这可真是……路明非将视线投向窗外,云朵如鳞片一样的天空,像一条巨大的蓝白相间的鱼背延伸到边际,昨晚下过雨吗?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升起来啊?

自高中开始结怨的两人,因为一次离家出走和一次群架没握手但言和了。当苏晓樯抱着一堆辅导书出现在灵异社的部活室时,全社团的小弟都惊掉了下巴。

路明非将写着“好好学习”的红头巾系上,如武士般正坐。

“夜、露、西、苦!”

他为了能泡到楚子涵真的很拼。

……

被骗了,完全被骗了!

什么叫做“听歌画画而已?”,那放的是音乐吗?整个洛杉矶的黑人聚在一起也发不出那么摇滚的声音吧?

什么叫做“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要怎么才能习惯啊?难道你每天都吃见手青看小人人跳邦巴舞吗?

苏茜抱着必死的决心敲响宿舍门,她刚刚经历3E考试的洗礼。遥想昨天,楚子涵还大言不惭地说就是个听歌画画的考试,而考试时紧张的她又问了考场里另一个中国女生。那女孩对她说:我已经习惯了。

骗子!都是骗子!苏茜作为一个小城市出身的乖乖女,性格上有家庭主妇的潜质。饶是如此,她也对室友谎报军情一事感到愤慨,这简直就跟孙悟空偷光人参果后把一排充气娃娃挂树上那么侮辱人!

“谁呀?”

不是楚子涵的声音,苏茜顿在原地,摸遍了自己口袋,最后只能摸出一把指甲刀,“呃,不管是谁,看来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卡塞尔学院就像是个鲱鱼罐头,不管外包装封得多么严实,身处其中的学生们只需要一周就能认识到自己入了条不归路,根据监考官龙德斯泰特的建议——来到这个学校后,就算你是个林黛玉型的美女,也得时刻在枕头底下藏一柄七星刀。

“啊,是考试时的那个梵高。”

四目相对,苏茜的脸绷得更紧了。是她,考试时那个平静的红发女巫。至于“梵高”这个外号,可能是因为苏茜带着颜料去画画吧,考试过程中的场景太美她自己都不愿回想。

“楚子涵呢?”

面对这个反复无常的巫女,苏茜自认不是对手。她此时内心忐忑得像八国联军进京时的老佛爷,抓着小太监不停的问:“李中堂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