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死不活的美感
对上柳青瑶期待的目光，云初向前一步。
正欲开口，面前的凤凰却突然化作人形挡在柳青瑶面前，皱眉看着她，
“我与你结契便是了，勿要为难他人。”
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云初不由嗤笑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道，
“放心，”
她随意一指旁边安静地半睁着眼、状似巨鼠、嘴里疑似还嚼着草的不知名物种，
“我亦有钟爱的灵兽。”
看着那四肢短短、身材圆润、头顶麻雀、鼻孔朝天、外表呆萌、长得像猪看起来还特别好rua的奇葩物种，云清玄坐不住了，
“万万不可！”
一旁，与云初交好的长老也是恨不得上前摇醒她，
“小初你清醒一点啊！那头猪一看就是凡物，与它结契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那头小黑猪亦是半梦半醒着缓缓直起身，指着自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啊？”
“我吗？”
“也行。”
云初：“……”
同门师兄妹：“……”
情绪好稳定，想谈……啊不，是想养。
……
不管旁人如何劝，灵兽一事还是荒谬地定下了。
那凤凰显然看不上她，对云初一口一个“天生就只爱自己的魔鬼”。
既如此，云初也懒得强求。
不过，那凤凰还是说错了一句话。
爱自己的人……怎么能算是魔鬼呢？
没这个道理。
况且……
她结契的这个小家伙，虽说活人感轻了点……但好像也不算差？
起码情绪稳定。
被鸭子啄，无动于衷。
往它头上放东西，一言不发。
活着顺其自然，死了一切释然。
精神状态稳定，有种要死不活的美感。
简直是梦中情宠，比仙人掌还好养活。
rua了把小家伙湿湿糯糯的鼻子，云初开口，
“你就叫且慢吧。”
“我性子偶有冲动急躁的时候，看见你，也好时时刻刻提醒我自己，凡事莫急，且行且慢。”
小家伙眼神困怠地看了一眼鼻子上作乱的手，小爪子抬起又放下，
“……也行。”
一人一兽不一会儿就混熟了，气氛融洽地相处着。
但总有不长眼的路人甲喜欢凑上来找存在感。
云初心情正好，一个戴着白色兜帽的弟子便在身后阴阳怪气地开口，
“不过是契约了一头呆头呆脑的笨猪罢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某些人呐，果真是比不得柳青师妹半分。”
云初猛地站起来，心念一动，回雪剑便出现在手中，眯眸看向来人，
“你说什么？”
一回头，云初方才注意到，这是个熟人啊……
难怪呢，这阴阳怪气的语调，真是熟到不行，仿佛几个月前才听过一次似的。
“怎么，韩子墨，上次被结界挡住没能进来挨打，今天又按捺不住了？”
被云初一语道出身份，韩子墨也不再夹着嗓子，愤愤不平地嘲讽道，
“我说错了吗？你本就是个修为尽毁的废物，这头猪不猪鼠不鼠的灵兽也是个废物，你们的存在，就是整个宗门的耻辱，还是趁早收拾收拾赶快滚下山吧。”
云初拳头硬了，下意识拔剑。
拔到一半，手臂上却传来一股不轻不重的拉力。
顺着力往下看去，且慢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她的衣袖，语气慢慢吞吞的，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不知怎的，云初莫名就熄火了，将出鞘了一半的剑收回去，发出“噌”的一声，
“嗯，冷静。”
韩子墨：“……”
【家人们谁懂啊，情绪稳定卡皮巴拉×高冷暴躁但听话的大小姐，kswlkswl】
【（双手合十）豚门】
【虽然，但是，谁能告诉我卡皮巴拉是怎么误入修仙世界的？！】
【管他呢！都癫成这样了谁还跟你讲科学，磕就完事！】
【……】
云初不上钩，韩子墨暗地里放置的留影石自是没了用处。
本想记下她对同门刀剑相向的证据的，不成想会被一头半猪半鼠的四不像给坏了事，气得韩子墨拳头握得咯吱响。
反观另一头，
冷静下来后，云初看着始终头戴兜帽的韩子墨，心底逐渐起了股怪异的感觉，
“宗门内……什么时候允许你这样奇装异服了？”
“要你管！”韩子墨像是被揪住了尾巴的老鼠，气急般捂住头顶的兜帽，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话落，像是生怕云初会落井下石地来揭他的兜帽一般，韩子墨紧捂着头，小姑娘似的飞快跑开了。
徒留云初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
还是直播间的观众替她解了惑——
【咳咳，上帝视角，剧透一下，他变成秃子了】
【剧透+1，被你的好师弟削的】
【我就说！云漾他超爱的好吧！看见女配掉下悬崖，直接把欺负过她的韩子墨打得嗷嗷叫，还把他最爱护的长发削没了，如果这都不算爱……】
【楼上醒醒，那只是师兄弟之间正常的切磋吧，怎么什么都能扯到情情爱爱上】
【……】
挺突然的，直播间两方人马吵起来了，打了云初一个猝不及防。
原本吃瓜看戏的心也只好先放到一边，抱起懒散到不愿走路的且慢，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洞府走去。
之后的日子嘛……
云初练完剑了。
且慢瘫在地上晒太阳。
云初感悟完心法了。
且慢瘫在地上晒太阳。
云初将前来挑衅的弟子全部打趴了，转头一看——
卡皮巴拉翻了个面，继续晒起了月光浴。
云初：“……”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瘫作一团的不明生物，像是在观察什么很抽象的东西。
嗯，确认过眼神，是一不注意就可能会把自己养死的程度。
经过一番友好交流，云初也得到了且慢的回应，
“活着就行，死了也行，半死不活躺平平。”
……
或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一天，终日躺平摆烂的小水豚终于化形了。
小少年一头自然卷的棕发，生得唇红齿白，瘦腰长腿冷白皮，用直播间观众的话来形容，就是妥妥的漫撕男。
就是眼神呆滞凝固，一动不动的样子，像个放大版的布偶娃娃。
有了人形，自然要顾及形象，不能随地大小睡了。
对此，且慢深表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