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赌神发哥
临近猎海人归航日子，老鲍勃将重心逐渐往白日小棚倾斜，卢生不敢再偷溜摸鱼，成日呆在棚内，有计件制和汉克，8号小棚算是血港独一份的安稳地，无需喝骂督促，工人们自会日夜不休。
卢生闲不住，在附近溜溜，很快找到了新乐子。
比港的娱乐活动不多，酒馆、妓院和赌场三分天下。
“来来来！下注了！”
“梭哈！”
“海怪手有没有人？对局一枚银蛇币起！”
码头小屋聚着二三十人，三张赌桌，吵闹喧哗。
这些都是老鲍勃手下的棚主和监工，白日得闲时便会聚在这里找乐，卢生津津有味的看了半天。
“生面孔，头一次来？”有个络腮胡的精瘦汉子摇着骰子，“哪座棚子的？”
卢生照实答道：“8号。”
附近人群微微一静，好些人投来诧异视线。
“你就是老鲍勃新提拔的监工卢生啊。”精瘦汉子打量着他，“我是克里斯，11号小棚棚主。”
他把脚边板凳踢向卢生，笑眯眯道：“玩两把？”
卢生有些为难，“不太合适吧？”
克里斯疑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卢生一本正经的道：“不瞒各位，在下在老家的时候，人称赌神发哥，初来乍到就赢光大家伙的钱，实在难为情。”
克里斯明显一愣，摇头笑出了声，这小子。
“小粉脸！”有个膘肥体壮的大个子壮汉一手按着卢生肩膀，力道加重，“你有点过于嚣张了。”
卢生偏头看着他。
“瑞利！”克里斯喊了一声。
瑞利松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是16号小棚的棚主。”克里斯笑脸不变，“大家在老鲍勃手下做事，都是兄弟，玩玩而已，赏个脸？”
卢生在板凳坐下，架着二郎腿，点上一根雪茄，“那就来吧。”
“好！”克里斯放下骰壶，“德扑、骰子、海怪手，你是新人，这桌由你来定。”
卢生笑道：“那就先来几幅德扑热热手吧。”
克里斯开始发牌。
卢生玩了几把，牌差就丢，好就跟个一二轮，中规中矩，普通寻常。
“开！同花！”
瑞利掀开牌面，把桌上筹码揽入面前。
“大块头今天手气不错。”
“他昨天输了半枚金海妖，今天也是该转运了。”
牌桌上的众人都相熟，玩笑调侃。
瑞利看向卢生，嗤笑一声，“赌神？”
卢生撸起袖子，“我要认真了！
克里斯继续发牌，众人纷纷跟注。
卢生看了一眼手牌，两张A，但桌上底牌并没有相连的，他跟了第一手。
克里斯一边发牌一边道：“卢生，老鲍勃前两天和我们提过一茬，说你的计件制在8号小棚反响颇好，让我们试试能不能推行。”
卢生翻牌一看，毫无关联的一张方块9。
在他怀里，一枚黑色人眼亮起细微蓝光。
一瞬之间，他的视线穿透所有桌上所有人的手牌。
卢生跟下第二圈。
克里斯再次发牌，又说道：“但是我们几个棚主细细一盘算，如果按你的计件制来，工人工钱会增加一成左右，而你那里之所以会持平甚至工钱支出减少，纯粹是以前因为冒领工钱的人太多了。”
“所以计件制只单单适合8号小棚，无法全面推广。”
卢生看完全部手牌，和底牌无法相组，最大的也就是一对A，他视线一扫。
牌桌上剩下的还有五副牌，但四副都还没他的大，只有瑞利手里一幅是两个对子，但只是3和5的小对子。
他们都在不动声色的观望他人。
“用一成工钱成本换工人死心塌地的干活，这笔买卖就看怎么衡量了。”卢生放下了牌。
轮到下注了。
“两枚！”
“跟！”
轮到卢生了。
青年将面前剩下的筹码全部推出，微笑道：“梭哈。”
“我不要了。”
“盖牌。”
“盖了。”
大家手上的牌都不大，再加上这局前期押注并不大，所以纷纷丢牌。
最后剩下的瑞利皱皱眉，看了眼卢生，随手丢掉手上牌。
一场微不足道的小赢。
“承让，承让。”卢生将筹码揽入。
“什么牌啊，动不动就梭哈。”一个弃牌的汉子拿过卢生手牌一看。
一对A。
汉子挑挑眉，比他的手牌是大点，但是这种牌就敢叫梭哈？
瑞利冷笑一声，诈一手？
但也就只有这么一手了。
牌局继续，卢生不温不火的继续，四局过后。
“梭哈！”
卢生再次故技重施。
“是诈还是真有牌？”瑞利等人心头猜测。
“梭！”克里斯将手里筹码跟出。
瑞利同样一把推出，开牌砸在桌上，“三个10，葫芦！”
克里斯哈哈大笑，“4个3，炸弹。”
卢生抽出4张牌翻开，配上桌牌的一张，微笑道：“同花顺，承让了。”
瑞利眼皮一跳。
“好手气！”克里斯讶然道。
卢生将所有筹码收入。
“啧啧，这一把不小。”
“是啊，估计得有三十多枚银蛇币。”
“瑞利和克里斯都梭哈了，我还以为4个3稳赢的，没想到这小子单摸四张同花顺。”
“走运而已。”瑞利对这一次并没放在心上。
时间逐渐流逝，人们渐渐发现不对，卢生接下来并没有什么梭哈或大注的举动，但他面前的筹码却越堆越多，像座小山。
又一局终了。
克里斯看着卢生若有所思。
这小子确实有些不太对劲，他虽然输赢次数持平，但都是小输大赢。
“见鬼！”
“大赢家啊，他这堆得有一枚半金海妖了吧。”
“不止，瑞利都输了将近大半枚了，那他这堆得有两枚左右！”
小棚监工一年的工钱也就一枚金海妖往上，所以就算是棚主，输上一枚金海妖也是一笔不菲支出。
瑞利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差不多了，哥几个。”卢生瞧瞧天色，“晚上棚里还要巡工，就先告辞了。”
赢了这么多转头就走，赌桌上的人们虽然没说什么，但终归心里不太舒服，但人家说的也在理，毕竟棚里事情也得顾着。
克里斯面色如常，笑道：“行，我把筹码清点下，结算给你。”
青年摆摆手。
“各位，初次见面。”卢生朝着四周拱手，大笑道：“我是卢生，8号小棚监工，今天赢得这些就请大家喝上两杯，点个大胸娘们。”
屋里二三十人一阵错愕。
“哎，你……”瑞利十分意外。
两枚左右的金海妖，不是一笔小数目！
若是没有其他捞钱手段的普通监工，这笔钱得挣上将近两年！
他就这么轻飘飘的送出来了？
财帛动人心，原本对卢生还有细微敌意的屋内众人觉得这小子也顺眼很多。
“好！”克里斯笑道：“那大家伙就把这些筹码分一分吧。”
众人走上前来。
“哈哈，谢了，兄弟，我是18号棚子的监工库诺。”
“有空来2号棚子耍耍。”
“我是加文，就在你隔壁，9号棚子。”
卢生和众人打了一圈照面。
“我也要回棚子了，你们继续玩吧。”克里斯站起了身，望向卢生，“我们一起？”
卢生点点头。
路灯明亮，照的码头亮晃晃的。
卢生和克里斯走在港边小路。
克里斯说道：“血港一百多个棚子，大屠夫都有十几个，所以即使内帮派内部也有激烈竞争。”
卢生看向克里斯。
克里斯点上雪茄，“你推行的计件制在血港工人里的反响越来越大，所以你一进门应该就发现了，好些人看你的眼神并不友善。”
卢生明白了，“其他小棚无法效仿，但工人们又想要奉行计件制，所以衍生不满情绪，造成管理上的麻烦了？”
克里斯说道：“没错，就光我们这些棚里，隔三差五就有工人去你棚子打听招工信息，你若招工，其他小棚的工人必定会蜂拥而至。”
卢生倒是没想到计件制会让他站到风口浪尖上。
“老鲍勃说的不错，你脑子确实很好使。”克里斯笑道：“刚才那波散财，消除了大家伙对你的意见，从现在起，你才算是真正在老鲍勃手下的这一批人里站住了脚。”
“不过两枚多金海妖，代价有点大了。”
卢生抛着手里的黑色人眼，毫不在意，“本来就是赢来的。”
前面是分叉口了。
克里斯停住脚步，“真不是运气？”
卢生双手捋着头发往后顺，自信满满，“我不是说了吗，在下人送外号赌神，大家都叫我发哥。”
克里斯笑了笑，朝自家小棚走去。
卢生回到8号小棚。
“饿死了！”卢生走向里面房间，“汉克！汉克？晚饭咋整啊！”
他打开门。
汉克和卡尔、凯斯挤在桌前，桌上摆着饭菜。
桌后椅上坐着个女子，笑望而来。
卢生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感觉一个头比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