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天，我看见你了
奇怪。
今天一天都很奇怪。
仿佛为了印证这一点，方才还放晴的天空竟然又阴了几分。
柳尘不得不承认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过于异常了。
包括不远处那只猫。
因为是大课间，所以即便石英朗拖堂，休息时间也很长，两人走在了通往小卖部的路上，见到了那只可爱的狸花猫。
校园里一直有一只狸花猫，胖得跟小猪一样，也不知道是谁的，学生们都很喜欢。
这只狸花猫特别喜欢楚卉，楚卉每次只要一靠近，它就会去靠着楚卉。
现在的场景和以前截然相反。
狸花猫在见到楚卉的一瞬间，全身毛发尽竖，时不时发出“呜”的声音。
“看来它不是很喜欢我，走这边吧。”
楚卉好像对眼前的情景一点都不意外，精致的俏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不仅是狸花猫喜欢楚卉，楚卉跟大部分女生一样，也喜欢这只猫，还取了一个“花花”的名字。
很显然，现在的楚卉根本不知道。
种种迹象都表明现在的楚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楚卉了。
“昨天你为什么没来？”
终于，第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楚卉转身在树荫下闲庭信步，一双精雕玉琢般的纤美长腿轻动着。
柳尘赶上转身的楚卉，说道：“昨天感冒了，身体不舒服。”
“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当然不是。
柳尘在内心里说了出来，但没有把真实的答案从喉咙里挤出，反倒强作镇定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但确实身体不舒服，我就想着反正能不上学，就跟父母说感冒了。”
“那你还挺聪明的。”
楚卉不同于刚才，红润的唇边下意识地弯起一抹弧度：“那周末你出去玩了吗？”
周末。
柳尘心头一沉。
前天就是星期天。
往常柳尘周末在家都会选择宅在家里，那天正好跟着父亲出去了一次。
然后柳尘就见到了那一幕。
那个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怀的一幕。
虽然柳尘才十几岁，一辈子还长，产生这种想法恐怕会被嘲笑装成熟，但他不认为他几十年以后就会忘记那扭曲的场景。
要撒谎吗？
按理说，楚卉那天是没可能看见自己的。
因为她已经死了。
死人能看见活人吗？
柳尘以前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就没那么清楚了。
“没有，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呆在家里。”
柳尘认为他和他爸出去不是什么玩乐，只是出去跟他爸的朋友们一起吃个饭，就算被戳穿也有回旋的余地。
“骗人，我明明看到你了。”
下一秒，柳尘的谎言就被戳穿了。
她看到了。
原来死人真的能看到活人吗？
那种状态下也能看见他吗？
柳尘感到手脚冰凉。
楚卉好像不打算避开这个话题，凝视着柳尘，宛如要把柳尘的眼睛挖出来似地确认他的想法：“那天你看到我了，对吧？”
“有吗？会不会是看错了？”
“是吗？那可能真是我看错了。”
柳尘一愣，没想到楚卉会这么快改口，他发现楚卉瞥向了一旁。
不远处赵轻璇正鬼鬼崇崇地看向这一边，就差像动漫一样那个树叶遮住自己了。
这跟踪技术放在推理小说里面大概什么都调查不出来。
“你……你们好啊？你们也是去小卖部买水吗？”
赵轻璇撒谎的技术跟三岁小孩没什么两样，阳光在方才就已经退却，她的脸上却依旧带有晕红。
柳尘收回之前的想法，就是赵轻璇在如此尴尬的氛围里都没有办法平静。
那楚卉之前为什么一点脸红的迹象都没有呢？
“不是，我还没有吃早饭，准备买个面包。”
楚卉好像已经将刚才的话题忘了一干二净，十分自然地切换了状态。
完全找不出毛病。
但找不出毛病才是最大的问题。
楚卉以前可是破绽百出的。
“面包？没意思，不如去食堂买油条和包子，面包又贵又一般。”
赵轻璇说到吃喝上，心情好像平复了不少，说话也利索了起来。
柳尘有时候真的怀疑赵轻璇是不是男扮女装，要不是他和赵轻璇住在同一栋楼，他差点就信了。
“原来是这样吗？那我们就去食堂吧。”
楚卉意外的没有自己的想法，立马就赞同了赵轻璇的看法。
柳尘感觉这其中有什么古怪，不过也没提出什么意见。
几人很快走到了食堂，在食堂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毕竟两名美少女和一名男生的组合并不常见。
只不过那些学生再关注这边，也不会说出什么“那个男生怎么会和这两名美少女在一起”、“好羡慕那男生啊”、“那个男生真好运”之类的话。
这可不是什么动漫和小说，现实中的学生大多都是在内心里做这些事的，说出来未免太尬。
除非是班上的同学来调侃。
“不是，柳仙人，怎么感觉你今天跟焉了的茄子一样？冲多了？”
柳尘刚买了豆浆和包子坐下来吃，就听到了这虎狼之言，差点没把豆浆直接喷出来。
他当然知道赵轻璇平时跟他什么都谈，但这种话平时还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更别说一旁还有楚卉。
今天的赵轻璇也有点奇怪，不过跟楚卉比起来，倒是正常了许多。
柳尘瞥了一眼一旁的楚卉后，朝赵轻璇说道：“我昨天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是专门逃课昨天打新出那个游戏了呢。”
“那我爸多半会把我腿打断。”
“那就可以和我打一辈子游戏了。”
“那我会趁你和我打游戏的时候，把你的腿也打断。”
“这是人话吗？”
“不是人话你也听得懂？”
柳尘终于在和赵轻璇的对话里恢复了一些精神，故作惊讶道：“那小区里泰迪再乱叫的时候，你记得告诉我它说了什么。”
赵轻璇终于词穷，选择鼓着粉腮，将手放在柳尘身上乱摸。
这不是骚扰，而是将沾了油的手往柳尘衣服上擦拭。
“艹！全是油，快放下！”
“反正都是校服，给我擦擦怎么了？”
“噗”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楚卉突然“噗”地笑了出来，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你们关系真好。”
“这也叫关系好吗？”
柳尘很快回了一句，他本以为赵轻璇会像以前一样，来一句“谁跟他关系好啊”之类的话，却不曾想……
“嗯。”
赵轻璇直盯着楚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和他一直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