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捷报频传，朱棣表示很慌
朱棣是过来人，朱瞻基的那点心思，也不难猜个大概。
大家都是一种人，朱棣倒也没有太多想法，但内心当然也没有什么高兴可言。
眼看朱瞻基带着一丝期待看着自己，朱棣不禁微微摇头。
“这事你不要管了，对谁也不要再说，皇爷爷心里有数。还有啊，以后朱瞻壑的事你少打听。”
说罢朱棣直接起身，负手走了出去。
朱瞻基愣了一下，正想跟上去，却被前面的太监拦下。
往日太监是不会拦着的，很明显，刚才朱棣出去时，有过眼神交流，而太监明显知道朱棣的意思。
朱瞻基洞悉了这层意思，也不敢强行跟上去，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皇爷爷到底啥意思？
这事不愿多说，以后也不让打听。
原本就忧患意识极强的朱瞻基，此刻更加感觉形势急迫。
“朱瞻壑，先让你得意一段日子，等大军凯旋而归，看我怎么整你！”
……
新年新气象，郑和船队已经过了占城，再过几个月就要回国。
不出意外的话，年内朱高煦就要接替郑和出海。
但朱瞻壑有自己的小算盘。
只带着水师出海，那就是朝廷层面的，互换得来的东西，回来先要到市舶司交割。
如果朱高煦不提前把市舶司控制住，那辛苦得来的东西，全部都得上缴国库。
另外，朱高煦如果能彻底掌控市舶司的话，朱瞻壑还能避开朝廷监管，借着出海的机会，做点私人买卖。
几次怂恿、利诱之后，朱高煦总算是勉强答应，动身去了怀远驿。
话说洪武朝开设了三处市舶司，有的对接琉球，有的对接倭国，而广州这边最大，负责对接占城、暹罗、真腊等国，不过后来因为倭国内战，不肯约束倭寇，导致朱元璋最终下令禁海，禁止倭国朝贡，三个市舶司直接荒废。
朱棣称帝后，又重新开设市舶司，前些年依旧是三个，地方上稍有变化，但对接的国家一样。
永乐六年的时候，又在交趾增设市舶司，专门对接西南各国朝贡。
朱高煦要下西洋，去的就是广州的怀远驿。
不过离开前，朱高煦也把王府的事情和朱瞻壑交代了一番。
因为是王世子，朱高煦离开后，汉王府大小事务，都要由朱瞻壑负责。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汉王府三的大宁前卫、济州卫、天策卫。
这可是朱高煦最重视的根基，特意把各卫的指挥使都叫来和朱瞻壑碰了面。
不过现在要用这些人为时尚早，而他们对朱瞻壑这个年轻的王世子也没什么在意，只不过走了个过场而已。
“爹，你只是暂时去市舶司，又不是立马出海，不用交代这么仔细。而且，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去了之后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市舶司控制在你手上。”
“另外，咱家现在有钱，你出手不要小气，能利诱的尽量利诱，不能利诱的也别把人得罪死，大不了调走就是。”
朱高煦交代过后，朱瞻壑反过来又给朱高煦交代了一番。
不过，一向骄傲自大的朱高煦，这次倒是没有叽叽歪歪的，按照朱瞻壑的叮嘱带了不少钱财，当然具体听进去多少，那谁也不知道。
应天府少了朱高煦，朝堂之上都少了几分生气，大臣们按部就班奏事，日子倒是显得有些乏味。
不过随着明军出塞，奏报又逐渐多了起来。
“首胜捷报！淇国公于归化击败阿鲁台斥候，杀敌五百！”
“沙井大捷！阿鲁台又折损三百骑兵！”
“阿鲁台会同本雅失里，合兵十余万，却不敢与我军开战，向北一路逃窜！”
“大捷！杀敌八百！”
“大捷！……”
“大捷……”
捷报像雪片不断送入应天府，兵部喜气洋洋，满朝大臣赞不绝口。
朱瞻基更是心里像吃了蜜，肚子里憋了千言万语，就等大军还朝后，把朱瞻壑战前妄言公之于众，发动群臣声讨汉王府！
然而一片欢腾之下，朱棣却常常感觉心惊肉跳。
“又是大捷！”
三月下旬，朱棣又得了捷报。
然而翻开一看，所谓的大捷，不过又是杀了几百人而已。
“大捷不少，可前后加一起，杀了都不足五千。”
“瞻壑怎么说的？明军败于骄矜自傲……”
“这不断获胜，恐怕换了我都要有些得意忘形。”
“不对劲，事情不对劲！不会真的要出事吧？”
等待结果的过程，最让人煎熬。
朱棣寝食难安，几次想派使者追上丘福严厉训诫，又怕因此打击了士气，让自己成为兵败的罪人。
这个时候，朱棣倒是理解了朱瞻壑的担忧。
朱瞻壑不想说，也不想让朱高煦透漏兵败的预言，怕的就是背锅。
现在，这个难题落到了自己头上。
“这小子，人虽小，倒是心思剔透。”
朱棣叹了口气，合上奏报，起身踱步间，不知不觉的就进了朱瞻壑的小院。
里面倭女们有的清扫院子，有的在加工玻璃，井然有序，却不见朱瞻壑。
经过一阵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后，朱棣勉强知道，因为朱高煦不在，最近朱瞻壑更多时候都在王府坐镇。
朱棣很想找朱瞻壑聊聊，但汉王府不同于这座院子，那边人多眼杂，朱棣叹了口气，闷闷的选择了回宫。
“皇爷爷，孙儿听说您最近食不下咽，特意去道衍师父那里取了一份斋饭，没准换个口味，会胃口大开。”
朱瞻基提着一个食盒在里面的等着，满面堆笑，看着依旧是从前那个天真聪明的皇太孙，和从前一样懂得疼人，但朱棣就是感觉心里别扭。
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朱棣挥手拒绝。
“皇爷爷不想吃，还有些奏章需要翻阅，拿回去和你爹吃吧。”
朱瞻基看着朱棣进去，又一次感觉到和朱棣之间多了一层隔阂。
这隔阂从何而来不知道，但朱瞻基总感觉和朱瞻壑脱不开关系。
不过想到最近那么多捷报，想着阿鲁台十几万大军都一直逃遁，朱瞻基又忍不住笑了。
“白胡子老头？料事如神？朱瞻壑啊，之前你飞的多高，此战之后你就会摔的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