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踪
随着塞莱瑞斯塔的离开,彼列又变回孤身一人。
也不知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犯下的罪行,还是想到了自己的未来,或许二者皆有。
夜风吹过,彼列由内到外都感到一丝凉意。
彼列裹上斗篷,随意在山脚找了个角落坐下,检查起自己的左手。
其实在刚才使用右手的杀戮者时,彼列就察觉到自己的左手也有一个类似武魂,却又完全不同的东西。
那东西甚至对杀戮者有着隐约的抑制作用,只是可惜那的抑制作用无异于用双手去阻挡瀑布。
彼列将注意力集中至左手,一颗珍珠大小的金色光点悬浮在手掌上方,那光点给予彼列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如此怀念。
“啊!!”
彼列右手突然传来像是被用烧红的铁钉洞穿的剧痛,扭头看去,只见红光竟然自动浮现,似乎是在对彼列的行为做出惩罚。
“巴尔...”彼列恨恨地收起金色光点,右手的红光才消停下去。
能让巴尔这么不爽,这个金色光点或许可以成为让他摆脱巴尔控制的突破口,只是目前没有任何头绪。
彼列将这一点牢记在心。
接下来就是解决另一个问题。
彼列右手释放出杀戮者,那刺眼的红色魂环出现在脚下。
虽然彼列还是个小孩子,但一环就能拥有十万年魂环太过惊世骇俗这个事实他还是能理解的。
如果有人发现他的第一魂环就有十万年,那他的死期就很快了。
而巴尔似乎还需要自己,那就不会让自己死得这么快?
对于巴尔的想法,彼列无法猜测,有些紧张地深呼吸后,他心神一动。
结果他脚下红色的十万年魂环果真变换为了平平无奇的白色。
彼列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看来...巴尔确实还没有要他死的打算,至少短期来说是这样。
一放松下来,疲惫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彼列将斗篷裹紧,蜷缩着躺下,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原本,明天会是他觉醒武魂的日子。
一觉醒来,母亲会为一家人准备好早餐,父亲会着急忙慌地将餐食塞入嘴里,和家人一一拥抱后赶去工作。
玛丽一如既往会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并且悄悄地将不喜欢吃的蔬菜塞到彼列碗里。
发现这一点的母亲则会佯装生气地轻轻敲一下玛丽的小脑袋,然后监督着玛丽将蔬菜全部吃完...
“爸爸...妈妈...玛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彼列呢喃着坠入梦乡,然而梦境却再也不是可以逃避现实和获得片刻解脱之处。
血色再次袭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血...”
“血...血...还不够...再来...更多...血...”
在血腥的梦中,彼列如婴儿般酣睡。
...
清晨,彼列被一阵犬吠吵醒。
“血,衣服碎片,看来他是被绊倒,滚到下面去了。”
“走!下去看看!”
山坡上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彼列顿时便清醒过来。
“汪!汪!汪!”
那两人在树林中穿行的簌簌声,和犬吠声开始快速逼近。
彼列所在的山脚离山顶并不远,或许普通人下来会花上一些时间,可对魂师来说只需要数秒便可到达。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彼列逃跑了。
‘怎么办!怎么办!’
彼列慌忙起身。
咚!
两个人和一只作为追踪用的犬类魂兽一跃而起,背对着彼列,落在彼列前方不足十米处。
彼列紧张地抓着斗篷,心中似是在祈祷般:‘别看见我!’
“嗯?”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魂师疑惑地朝身后看了一眼。
“怎么了?”另一位相对年轻的魂师问道。
“嘶...是我眼花了吗?怎么感觉刚才我眼睛余光是看到后面有个人啊?”
“小黑!”年轻魂师拍了拍黑犬魂兽的脑袋。
黑犬抬着鼻子嗅了许久,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老哥,你才多大年纪啊,就开始眼花了?”年轻魂师见黑犬没有反应,便笑着打趣道。
“别废话了,赶紧找人,不然回去又要被队长骂怎么连个小孩都找不到了。”中年魂师摆了摆手,催促道。
“小孩?我可不会觉得他是普通小孩啊...”年轻魂师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不关我们的事,领主大人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二人便开始在离彼列不远处开始搜集线索。
彼列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心脏砰砰直跳,又将身上的斗篷裹紧了一些。
他猜到在他犯下如此罪行后,领主肯定会派人抓捕,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仅可以隐形,连气息和气味都可以掩盖吗?巴尔还真是慷慨啊。’
心中自嘲一般想着的同时,彼列开始思考对策。
为了应对最坏的情况,彼列开始探查起那红色的十万年魂环到底给了他什么技能。
右手的红光迫不及待地响应了他。
杀戮者,魂力等级:13。
第一魂技:杀戮。挥舞利爪撕裂一个个体,造成大量出血。
如果流血的目标再次被击中,则会被赋予剧毒。
如果被赋予流血和剧毒的目标又被击中,那目标的伤口就会开始腐烂。
躲在斗篷下的彼列倒吸一口凉气,默默放下右手,心中发誓,若不到必须的情况,自己绝对不会使用武魂。
这个武魂只会带来痛苦和折磨,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邪恶的技能,巴尔到底是多执着于杀戮啊。
彼列在心中打定主意的同时,在附近探查了一番的二人也似乎有了眉目。
“小黑只能追查到这儿,那很明显那孩子没有被别的魂兽叼走,不然小黑还能继续追踪。”
年轻魂师说道。
中年魂师应了一声,蹲下指了指地上那一滩塞莱瑞斯塔留下的血迹。
“而这表明那孩子被什么东西袭击了,不过从出血量来看,应该不太严重。”
“除非他能隐形的同时还能隐匿气息,不然结果只有一个。”
中年魂师站起身,听到这里的彼列心脏都漏了一拍。
“他大概是被飞禽类的魂兽直接叼走了,可是这一片我记得没有这种魂兽吧?”
中年魂师眼中带着不确定,看向年轻魂师。
“这你就说错了。”年轻魂师轻轻摇头,“西边的羊角山,两个星期前不是有一批迁徙的狮鹫在那里落脚吗?”
闻言,彼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