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远方的风
“静姝——汝过来。”爷爷的呼唤沉稳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古老的魔力，能瞬间吸引住人的注意力。
正和小伙伴们玩得忘乎所以的静姝，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噌”地一下从孩子堆里蹦了出来。她那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脆生生地应道：“嗳——爷爷——啥事呀？”
“整日疯玩，今日之诗可曾读过？”爷爷微微扬起眉毛，眼神中既有期待又带着一丝考问，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夫子。
“喏，爷爷，我背给您听……”静姝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小花，欢快地朝爷爷奔去。老爷爷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孙女，脸上露出宠溺的微笑，弯下腰，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一个小宝贝。小女孩像归巢的小鸟般钻进老人的怀抱，亲昵地拉着爷爷的手，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背诵道：“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此诗何意？汝可知晓？”爷爷微笑着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与鼓励，仿佛在引导静姝去探索知识的宝藏。
“嗯，爷爷今日好奇怪哟，往日我念呀、熟呀、记呀、背呀，我问啥意思，您就说诗读就行，常咏能练身顺气，有益成长健康，似懂非懂没关系。今日咋要深究含义呢？”静姝微微歪着脑袋，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疑惑，像一个爱思考的小精灵。
“好好，吾不再问矣。”爷爷哈哈一笑，眼中的慈爱如温暖的阳光般洒下。
“诗句虽多，其实就一句话，公侯的干城、公侯的好仇、公侯的腹心，赳赳武夫，真的好累呀！”静姝一本正经地说着，那模样让人忍俊不禁，仿佛一个小大人在发表深刻的见解。
“很对。”爷爷笑道，“小小年纪，竟已谙熟世故人情？好好，不可妄言此，不可妄言此。只问姝儿，与你一同嬉戏之人中，最佳者是谁？”
“苏秦呀。”静姝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苏秦的认可。心里却在嘀咕爷爷今日为啥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喔——为何是他呢？”爷爷嘿嘿一笑道，“愿闻其详。”
“对，就是苏秦，有啥不可以？”小女孩扬起下巴，像个骄傲的小公主，“只是从现在起，他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玩了。”静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仿佛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
“喔，怎么会呢？”爷爷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像一位陷入沉思的智者。
“会的，会的。世间万物日新月异，苟日新，日日新，人也一样呀，有啥好奇怪的？”静姝认真地说道，那小小的脸庞上满是对世界变化的理解，仿佛一个小小的哲学家在思考人生的奥秘。
小女孩的回答，着实让老者吃惊不小，然而眼前的一切又让他由衷地感到高兴。孩子渐渐长大，日益懂事，是时候将自己人生中最有价值的部分传授给她了。
静姝拽着爷爷的衣角，小手指向那一群还在玩耍的伙伴们，喃喃地说：“和他们在一起真的好开心！我们都能玩到一块儿。”她的眼神中满是对过去欢乐时光的怀念，像一个在回忆美好往事的诗人。她也确实用心聆听了爷爷的那句话，留意其中冒尖的特出人物，经过一番比较，非苏秦莫属，只是……
“只是他父亲大人下令，让他出游齐国，去拜鬼谷子先生为师……”静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为失去一个好朋友而叹息，那声音如同飘落的花瓣，带着淡淡的忧伤。
“很对，很好，这并无不妥。”爷爷嘿嘿唏嘘一笑，对着小女孩点点头。他的眼神中满是对苏秦未来的期待，像一位远见卓识的长者在展望后辈的前程。
小女孩嘟了一下嘴，有些茫然若失地说：“知道寻高人，为啥要舍近求远呢？我知道爷爷的才学只在鬼谷子先生之上，奈何世人不识。我替爷爷鸣不平，替天下鸣不平。”静姝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爷爷的敬仰和对世人的不满，像一个勇敢的小卫士在为正义而战。
“圣人有言：道可道，非常道也。名可名，非常名也。无名，乃万物之始；有名，为万物之母。爷爷只是一介凡人，在世上可有可无。再说，世上有你这一个弟子，我便心满意足了，虽不知未来如何，但你必将堪当大用。”爷爷微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对孙女的疼爱和对未来的期许，像一位温暖的守护者在为孩子照亮前行的路。
“喏，但愿如此……”静姝轻轻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期待，像一个怀揣着梦想的孩子，在等待着美好的未来。
那天，月亮高高地悬在天幕下，如一盏巨大的明灯，照亮了整个大地。月光如薄雾轻纱笼罩着大地上的一切，仿佛给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月光下，风越过树梢，越过田野，到达有人感应和有人居住的地方……枝叶茂盛的大树、小树扑棱棱地抖着叶片，传输着它那无可无不可的平凡而又捉摸不定的、多多少少蕴含着些许神秘气势——风是无形的，也是看不到的，更是摸不着的，它却又真真切切地让人能感觉到，有它与无它确实有着根本区别的日常不同……
有风的日子里……春天里，风夹杂着混含千草万花的芬芳，浸润着苍穹下一切的精灵，使得所有的生命都无高下地尽情孕育着潇洒的享受和懒散的陶醉。那轻柔的微风，仿佛是大自然的使者，给大地带来了生机与活力。孩子们在田野里奔跑嬉戏，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与风的歌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夏夜里，大自然的酷暑炎热——不得不乖乖地没有商量也不是很情愿地退去那种没有边际的太过分的狂野。风撩拨着成人的舒心性感，逗着小孩红扑扑的脸如花艳丽的欢笑。风掠大江大河，就像成人把手伸进了小孩的夹肘窝里搁着孩子喜不自禁那样滚滚波涛奔腾鱼跃前行。夜晚的微风，给人们带来了凉爽与舒适，让人们忘却了白天的炎热与疲惫。
冬天里，风卷起漫天的雪花，扬扬洒洒，御下了自己所有的温情，让世界本来的荒凉重又来过。那寒冷的风，仿佛是冬天的使者，给大地带来了寂静与寒冷。孩子们在雪地里玩耍，堆雪人、打雪仗，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给寒冷的冬天带来了一丝温暖。
这里是大周都邑郊区所在，是一片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所在。这里有一棵，两棵，三三两两的一簇簇的树存在着，在那视力所及的天边更是如山般绵绵起伏曲曲蜿蜒的森林化成一个庞大的群体簇拥着。秋月如水一般，空气也很清新。在这个宁静的地方，人们过着简单而又充实的生活。
月光下，儿子应着父亲的要求，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在田野的埂子上慢慢走着。
父亲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让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把家里的农田都交给了你堂哥，因为他在这方面很在行。”父亲的语气坚定而果断，如同一位沉稳的掌舵者在做出重大决定。
儿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那我和弟弟们不是啥都没了？”儿子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像一个突然失去宝贝的孩子。
“是的。”父亲点点头，眼神严肃而认真，仿佛在审视着儿子的反应。
“为啥呀？”儿子不解地问，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父亲深吸一口气，说：“你爷爷传给我们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那点田产，二是家里世代流传下来的那一架藏书。你爷爷说，我们苏家要么靠那点田产发展未来，要么靠那堆藏书发展未来。你爷爷让我和你们的伯父自愿选择，二者必选其一。有意见就抓阄，谁抓到，谁就认了。”
于是，父亲选择了那一架藏书。
儿子本想把心中的不快随着怒气喊出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赶进洞里的耗子，又被不依不饶地灌进水，心里十分不爽，很不解地问：“这是为啥呀？”紧接着，儿子又重重地甩出一句：“这个，我和我的弟弟们不能接受！”儿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
“不能接受也得接受。”父亲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你和你的弟弟们的生活都没有问题。只是我不在世了，我也就无能为力了。”父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为儿子的未来担忧。
“这不公平！”儿子歇斯底里地吼道，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像一个在抗争命运的勇士。
“公平？谁给你公平？社会会给你公平吗？有人出生的时候，父母就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坐享荣华富贵，那是他们的父母有本事；而绝大部分人都要靠自己去闯、去努力。在他们行动之前，除了父母给了他们生命外，其他是一无所有的。而你就是这绝大部分人中的一员，一点也不特殊，你不认也得认，现实就是这样！”父亲的话语中充满了严厉和现实，像一位严厉的导师在给学生上一堂人生的课。
父亲看着儿子，语气缓和下来：“你先别急躁，听听这些话……人来到这个世上的任务就是延续生存和发展。作为一个人来说，首先要对自己有用，对自己的家有用，对自己的家族有用，对天下有用。作为人父而言，其意义就是承前启后。在这方面，所需要具备的一切条件，从来都不是去乞求他人或外界给予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实现的。因为生命本来就是无条件、无选择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的一切除了父母给他们一定的最基础的安排和规划外，其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懂吗？孩子。”
父亲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人生的理解和对儿子的期望，像一位智慧的长者在引导后辈走向正确的道路。
儿子心有不甘地问：“那给我的安排是啥呢？”儿子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等待着父亲的答案，像一个渴望知识的学生。
“读书。”父亲很认真很严肃地强调，“除了读书，没有别的路可走。这包括你的四个弟弟，他们和你一样，除了读书，就是读书。”父亲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像一位坚定的引路人在为儿子指明方向。
儿子抬起头，环顾了一下月色下的一切，微风拂面而来，脑子好像有了几分清醒，他喃喃自语道：“读书真的能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吗？”儿子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仿佛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像一个在迷雾中摸索的旅人。
父亲点点头说：“是的，读书真的能开辟出属于你的未来之路，至于哪一条，就看你的选择，是选择为自己，还是为天下，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父亲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儿子的信任和期待，像一座明亮的灯塔在为儿子照亮前行的道路。
“明天你就走。”父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像一位果断的指挥官在下达命令。
“去哪里？”儿子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去齐国求学。”父亲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那里有最好的稷下书院，有最博学的鬼谷子先生，你可以在那里学习到真正的知识，开阔眼界。
父亲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儿子未来的深思熟虑和期望，像一位睿智的规划师在为孩子设计未来。
儿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他将离开熟悉的家园，踏上一条未知的道路。但他也明白，这是他成长的必经之路，是父亲为他选择的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
“我明白了，父亲。”儿子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内心却充满了决心，“我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父亲的尊重和对未来的信心，像一个勇敢的战士在宣誓。
父亲看着儿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他知道，这个决定虽然很艰难，但对于儿子来说，却是一次宝贵的机会。他相信，儿子会在齐国的书院里学到真正的知识，成为家族的骄傲。
“去吧，孩子。”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要记得你是苏家的苏秦，是我苏忿生的大儿子，你还是苏代、苏厉，苏辟、苏鹄四个弟弟的亲哥哥，你一定要为你弟弟们开个好头，做个好榜样，学成成器，成大器，为我们的家族争光！”
苏忿生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苏秦的嘱托和期望，他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一位慈爱的父亲在送别远行的孩子的那种复杂而又无比关切的疼爱，因为在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对孩子的大爱，就是在自己尚有能力庇护孩子的时候，放手让孩子一搏！
苏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星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知识的渴望。他知道，从明天开始，他将踏上一段新的旅程，去追寻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