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城外十里
二人来到城下。
望着高高的城墙，林依依抓起李于的后腰带，一跃而过。
李于只觉得迎面吹过一阵风，双脚就已经落地，但他还是往前打了个踉跄，才站稳住脚跟。
“林姑娘好功夫！”李于忍不住赞叹。
林依依没有答话，只是说道：“走吧。”
二人往城外十里铺走去。
一路上，李于都跟在林依依屁股后面，尽可能近的跟着。
虽然是在夜下，但李于却没怎么看路，只盯着那红衣包裹下的圆润之物左右起伏，让他忍不住就想捏一把。
林姑娘的身材真是哇塞！
不多时，二人已来到十里铺。
此处是个不大的集镇，坐落在河岸边，被茂密的树林半包围着，十分静谧。
河岸边有几许灯火，李于指着道：“那人怎么不睡觉？”
“那是守夜人，”
“啥是守夜人？”
“你连守夜人都不知道？”林依依些微诧异。
李于尴尬一笑，但不好解释，毕竟刚穿越过来不久，这个世界里的很多常识他都不知道，确实会让人觉得奇怪。
好在林依依还是大概说了一下何为守夜人。
在大衍境内，妖人邪祟、灵异怪象时有发生，虽有辟邪者扫除妖邪，但辟邪者终究不能全所有伏妖事，因此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守夜人。
守夜人是从当地选出来的老人，通常是“过气者”。
所谓过气者，便是到老才被发现的能开气门之人。他们自然也能修炼真气，但终究年老体衰，心肝肾脾胃皆已衰竭，金木水火土全都干涸，生命之路已短，到死也难成气候。
不过，过气者终究有真气在身，还是能做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所以成为守夜人，在夜晚守护一方安宁。
听林依依说完，李于发出叹息，“鲜花枯萎才被人看见，良驹到死才遇到伯乐，着实是一种悲哀。”
“过气者正是如此。”林依依也微微叹息。
这时李于想到一个问题，当即说道：“林姑娘此前在此发现邪派修士，那守夜人每天晚上都在守夜，难道就没发现？”
“守夜人修为低微，感知有限。那邪派修士至少也是二境以上，稍加掩藏，守夜人倒也难以察觉。”
“冒昧问一下，林姑娘是在哪一境？”李于对此倒是挺感兴趣。
林依依淡淡回道：“三境，通灵一层。”
“通灵境！”李于有些惊讶，没想到林姑娘年纪轻轻已是通灵境修为，不过，这个“一层”又是何意，当即又问道：“何为通灵一层？”
“这你也不知道？”
“我才打开气门没几天，对修炼之事知之甚少。”李于解释道。
林依依这才说道：“七境修为，一境凝神、二境汇元、三境通灵、四境观星、五境造极、六境破劫、七境及仙。此七大境界各有真气九层，一至三层为初期，四至六层为中期，七至九层为后期。”
“原来如此。”李于点头，“那我现在应该是凝神境初期，真气一层吧。”
林依依道：“自己的真气修为有多少，自己最清楚。人贵有自知之明，修行之路上更是如此。”
“多谢林姑娘指教。”
李于客气的拱了拱手，心下却在想，自己走的可不是修行之路，修炼真气也不过是为了更方便的使用化敌系统而已。
毕竟系统有限制，与自身绑定，一体同位，真气修为越高，可使用化敌功能的次数也就越多。
不过，自己才凝神境一层，化敌功能就增加了十次。若是二层，不知又会增加多少？
只是当前尚未达到二层，不知这增加次数的规律，心里倒也有点没底。
随后，二人来到十里铺旁边的树林。
林依依回想那日与那邪派修士交手的场景，走到一棵树下。
这树腰围粗细，树干上有明显的战斗痕迹。
指着树干，林依依说道：“那日我便是在此与那二人交手，那二人倚仗此树与我周旋，但还是被我重伤，而后分开逃跑，我分身乏术，只管追那白衣文士而去。”
“林姑娘一个打两个，还打赢了，真是厉害。长得漂亮，功夫也好，果然才貌双全。”李于望着那树，有意舔了一句。
听到这句夸赞，林依依虽然心下受用，但表情毫无波澜，淡淡道：“用不着夸我，找线索要紧。”
虽然语气很淡，但李于还是看出林依依其实很喜欢听这种话。
因为她的仇恨值又降低了。
【仇恨值：八】
果然，漂亮姑娘还是喜欢备受追捧的，看来自己和林姑娘相处，逮着机会就不要吝啬赞美之言。
当下，二人在周遭查找起来。
虽然在寒夜的野外寻找蛛丝马迹着实困难，但李于有“耳聪目明”提高视力，倒也影响不大。
很快，他发现第一个线索。
那是一颗落在草丛里的珠子，拇指大小，如是白色的石子。
李于捡起来，递给林依依看，并问道：“这是何物？”
林依依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妖丹，不过里面的妖气已被耗尽，所以变成这般模样。”
“妖气耗尽？”李于好奇。
“想必是那邪派修士被我重伤之时，便就用了这颗妖丹，瞬间恢复部分真气，而后才有力气逃命。”
“妖丹竟能迅速恢复真气！”
李于有些惊讶，不过更惊讶的还是林依依的手段。
林姑娘果然厉害，以一敌二且不说，无伤重伤二人也不说，但她竟能打得那邪派修士使用妖丹恢复真气，而后才有力气或机会逃命。
显然，那邪派修士未使用妖丹之前，定然被林姑娘打得油尽灯枯，拼尽全力而不得。
想到此处，李于心下也有些庆幸。
幸好自己与林姑娘的误会已经化解，倘若她还是当自己是妖人，使出真本事来，自己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林依依回道：“妖丹恢复真气，只是其一。”
“其一？还有何用？”
“以妖丹修炼，能使修为进展神速。正派修士，即便天赋异禀，修炼一层真气，也需一年半载。而邪派修士用妖丹修炼，半月便可提升一层真气。”
“原来如此，”李于点点头，“对于修士而言，这妖丹的诱惑还真够大的。”
“所以正派修士，往往都是先修心，而后修真。正如你们翰墨书院，先习文养德，而后才会传授修炼功法。修行之路长远，若不能坚持本心，终究挡不住世间重重诱惑与陷阱，最终沦落为邪魔外道。”
“林姑娘说得好，没想到林姑娘的心境这般澄明，让我很是佩服。”李于竖起大拇指。
又听到赞美，林依依心下自然乐意，不过表情还是很平淡。
【仇恨值：七】
“林姑娘说正派天赋异禀的修士一年半载才修炼出一层真气，而林姑娘你这般年轻貌美，就已经是通灵境一层，看来林姑娘一定也是天赋异禀。”
“我并非天赋异禀，只是比别人更努力一点罢了！”
说出这句话，林依依将那妖丹收好，转身在四处继续搜寻线索。
李于也埋头查找起来。
一刻钟后，在一块青石旁，李于发现第二个线索。
那是一条半尺不到的丝绸，上面有已经干枯的血迹。
李于捡起丝绸，赶紧跑到林依依身旁，“林姑娘，看这是什么？”
林依依拿起丝绸，捏了捏，又嗅了嗅，眉头微皱。
“这丝绸上的血迹有一丝残留的妖气，必是那邪派修士之物。”
李于点头，却又起疑，问道：“那邪派修士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的。”
“这就奇怪了！丝绸都是给姑娘穿戴的，若是男的，应该不会穿这丝绸吧？”
林依依嗯了一下，“那邪派修士一身布衣，并非穿着此物。”
“那他怎会有这东西？”
“我也想不到。”
只是一件带血的丝绸，可能是那邪派妖人抢的，偷的，意外捡的，因此不好推断。
二人继续搜找线索。
李于回到那青石旁，转了两圈，突地眼前一亮，找到第三个线索。
那是青石上的一抹石灰，若非李于有两倍视力，在这夜下是极难发现的。
随即，李于又在四处转了转，果然又发现一点石灰，于是他顺着石灰方向继续往下找，走在一处草丛里，那石灰的痕迹才消失不见。
李于赶紧喊来林依依，说道：“此处石灰，多半是那妖人的足迹，只是到这里就断了。”
这时，林依依眉宇舒展，道：“有此线索足矣。”
“林姑娘知道那邪派修士的下落了？”李于忙问。
林依依嗯了一声，回道：“石灰并不常见，在这附近，只有东去二十里有处作坊生产石灰，想必此地便是那邪派修士的落脚之地。”
听到这里，李于突然心生怀疑，“那邪派修士身上怎么有石灰？”
林依依答道：“应是炼化妖丹所用，想必那邪派修士不擅炼化之术，借用石灰之热，炼化妖丹，吸取妖气。”
“想必那邪派修士被林姑娘打得胆战心惊，逃命时慌慌张张，竟留下这般行迹。”李于继续夸赞。
“这都是你的功劳，是你提出来此查找线索，而这些线索也全是你找的。实话告诉你，此前我还觉得你会拖我后腿，现在看来，你洞察入微，倒也不像表面这般不靠谱。”
能说出这话，自然表明林依依的内心已对李于有了一丝认同感。
【仇恨值：五】
李于很是开心，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与林姑娘的距离就这般拉近了许多。
不过，这股开心劲儿并未持续多久。
因为不知为何，他心下突然出现一丝不安。
他并没有将这不安给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