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灵器何在?
“师妹,便是他屡屡坏了统领的布置?”
“对!”
“没看出来:也就十七八岁,修为不过二境,只是庶务弟子,何来这般大的能耐?”
“莫小觑他:便是因他告发,近百件法器被天机峰截了去。更有数件被他私吞,其中便有袁氏宝图和《五雷正法》,更有甚至:听闻还有一件灵器。”
“什么东西,灵器?送灵器于灵浮山,不是助纣为虐,授仇以柄?”
“统领自有安排,你我只需依令行事!”
“我只是好奇:既能称为灵器,既已萌生灵识,当能遮蔽天机。便是真人也难察丝毫,他如何辩知的?”
“许是他顺手牵羊,怕是至今也不知那两件是灵器!”
“怪不得?所以统领交待,但将其擒住,便封其修为,锢其灵识,不得我等与他交谈半句……怕不是在防备你我?”
“不然如何?萌生灵识之器,谁不眼热?”
听声音,似是一男一女,说话间掩了舱门,又点了灯烛。
李承心中狂震:不怪乎这么大阵仗,不论是骨牙与法尺,哪一件不是灵器?
就说这等异宝,为何混在一堆妖丹兽骨之中。原来竟是内奸想鱼目混珠,送进后山?
但说不通啊:如此贵重,为何不当面交接,非要通过这么多的环节?
随随便便出点纰漏,东西就没了……所以最后不就是没了么?
但真是操了,要知道这东西干系如此之大,他莫说私吞,绝对看都不看一眼。
暗忖间,两人又往里走来:
“但他百宝袋中,就只有一些零碎?”
“不还有一只簪?想必就在其中。”
“但打不开?不如将他弄醒,问一问口诀?”
“这位师兄,你莫乱来:便是问到口诀,取出了灵器,你也带不走。反倒误了性命……”
“这倒是,但师妹就不心动?”
“自然心动,但我更惜命……”
两人声音压的很低,边说边走了过来,走至李承身前,女人双手捏诀,轻轻吐了一个字:“启!”
骤然间,只觉千斤枷锁离体而去,浑身一松。
李承装作刚醒的模样,眼开眼睛。
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七八岁,身着便服。
内息还被封着,无法感知气机,不知是不是灵宝宗弟子。但看到两人既未蒙面,也未遮颜,李承心里一咯噔:连脸都不遮?
正惊疑不定,女人取出一枚丹:“张嘴!”
隐隐透着些灵元,只是低阶的辟谷丹,想来是怕他饿死。
丹药入口,女人伸手一探,确定被李承咽下肚去,又双指并诀:“封!”
顿然,浑身一僵。
李承很是配合,闭上了眼睛。
“师妹,他不过二境修为,已下了毒,又施了禁制,更封了修为,为何还这般小心?”
“传闻他奸滑狡诈,诡计多端,手段亦不少:初境中期时便能催发五阶雷符……将至后期,竟以二阶雷符召下天雷?若真召来一道,你我不过四境,如何抵挡?”
“师妹,九灵旗又不是摆设?便是真人来,任它修为通天,也运不起半丝灵元,何况什么雷符?再者百宝袋与那道簪尽皆收了,他还何来的雷符?”
“盖因不只是防他:统领嘱咐,他舅父修为高深,十有八九已至真人之境。说不好便给他留了什么神念之宝,还是谨慎些的好!”
“咦……确实要谨慎些!”
声音渐去渐远,又合上了木门,继而再无声息。
李承睁开眼睛,又咬住牙:怪不得将他掳来几百里外?
九灵旗连真人都能防住,这还怎么搞?
不能急,也不能慌……
绿芒与银光愈发的快。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精神一振:好像能感应到雷尺了?
但暂时召不出来,便是召出来也用不了:盖因两缕雷精正在消磨体内的禁制,如果收回雷精,禁制如故,意念便如冻住一般,还如何施雷?
而且只有彻底解开禁制,才能调动内息,不然就是有雷精,也发不出雷来。
李承猛呼一口气:不能急,不能急……
咦,骨牙动了?
登时一喜,遂尔又一叹:骨牙只能遮掩气机,顶多施施障眼法。
但船舱就这般大,还如此空旷,他如果突然消失,外面那些人必然会掘地三尺的寻他。
便是一寸一寸的摸,迟早都能摸得到。
更说不定气急之下,一顿火雨或是水箭乱发,不得当场被射成筛子?
正怅然间,“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开。
脚步很轻,似是只有一个人来,落地稍沉,应是那个男人。
且蹑动蹑脚,小心翼翼,像是做贼一般。
李承心中一动,男人已掩好门,点了油烛。
继而来到李承身前:“启!”
身体又一松,李承睁开眼来。
男人拍了拍他的脸:“怎不说话?”
其实已能说了,但李承木然不动。他就是想看看,这男人鬼鬼祟祟,是不是如他所想的一样。
果不然?
男人嘀嘀咕咕:“这禁制如此厉害?”
说着,又念起诀来:“阴阳圆转,无使断绝,当势得机,其封自破……解!”
一声“破”,仿佛江河绝堤,云破天开。
李承狂喜:宝树陡然一震,绿芒乍然而现,生机如同洪流般从嫩叶中涌现,又快又猛,眨眼流遍四肢百骸,千经万络。
须臾间,毒性尽去,身体恢复知觉。但凡他想,立时就能站起来。
但还不够!
念头倏忽一闪,骨牙与法尺齐齐一颤。识海之中,丝丝银芒汇聚,瞬间便画了半道纯阳符。
但禁制犹在,至多也就解了一半,仍旧运不起内息。所以既便能观想出纯阳雷符,也发不出雷来。
忙息了念头,雷精回至丹田与经脉,继而,消磨禁制的速度竟快了两三倍?
正喜不自胜,“啪”的一下,脸上挨了一耳光。
真他妈疼……
“莫装死,我已解了一半禁制,便是那幻毒有软筋之效,但只是不能动,而非口不能言!”
好,我言!
李承瞪大眼睛:“你是谁,为何要绑我?”
“啪!”
这次更重,李承半边脸发木,眼冒金星。
男人冷笑:“不是让你问我,而是我问你答:灵器是否藏于那道簪之中?”
“不在!”
又是一耳光:“还敢狡辩?”
“没狡辩,真不在道簪之中,而是在我胸口……”
胸口?
男人扒开他的衣领。
就一只蜡烛,灯光昏暗。船内又祭了隔绝天地之灵的法宝,此时的男人亦如常人,五感也就一般。
看不太清,就只能凑近一些。只以为李承体内还有禁制,更服了毒,连手指都动不了,是以毫无防备。
但将将俯下身,“嗤”的一声,一股血从脖子里喷了出来。
李承咬住牙,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