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录功弟子到玄门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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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师兄们都有师嫂

天色蒙蒙亮,雪花纷纷扬扬。

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一脚下去,没过鞋帮。

李承掩好斗篷,跨下石台,顿然,院中传来“咯吱咯吱”的脆响。

又吱呀一声,北厢的门开了,一股食材的香气扑面而来,而后又出来一位着黑袍的女修士。

模样柔艳,目善眉慈,比于静好稍大些,应是扈从弟子。

“师姐好!”

“师弟有礼,这般早便要上值?”

“左右无事,活动活动筋骨!”

妙兰点点头:“嬷嬷烧了热汤,立时就好,师弟可要进来喝一碗?”

“多谢师姐!”李承笑笑,又往里看了看,“于师姐不在?”

“早间便去了后山,想必快回来了!”

住在外堂,却时常便要往后山跑,多麻烦?

暗暗嘀咕,李承拱手,遂尔出了院门。

妙兰欲言又止:今日寒衣节,按习俗要食汤、祭祖、佩符。

想来李承只是一个人,也无这般闲心,嬷嬷便多做了一份。却不巧,女郎正好不在?

转念间,李承已然远去。不多时,于静好飘然而至。

看着笔直往外,已然模糊的脚印,她皱皱眉头:“李承走了?”

“刚走不久!”

“你不是说,要留他喝汤?”

“见你不在,他便走了!”

于静好撇撇嘴,嘟嘟囔囔,大意便是“白费好心”之类。

妙兰帮她摘了斗篷,又清了浮雪:“李师弟少时孤露,又无人提点,怕是早忘了。但无妨,稍待去时带上一罐便是!”

“我昨日那般,他怕是大牙都快笑掉了?”于静好断然摇头,“要带你带!”

一说昨日,妙兰就想笑。

本是白水鉴心,抱朴含真的性情,你非要听四师兄的馊主意,扮什么柔情似水,楚楚可人?

定然不至于笑,但李师弟估计惊的不轻。

“好,我带,将菱符也给李承弟带一块!”

于静好略显犹豫:“是不是太殷勤了些?”

妙兰抿了抿嘴:“女郎可忘了大师兄所言:李师弟可助你破境,一块菱符算什么殷勤?”

一听“破境”二字,于静好便不言语了。

虽说只是有那么一丝可能,但她在银索山出生入死,录求的不也就是那么一丝“可能!”

“随你!”

……

雪越下越大,就如捅破了天,又撕碎了云。

漫天舞地,不知边际。

李承突然想到了那一年,同样是初冬,同样是大雪漫天。

遮住了紫禁城,亦遮住了亭台殿阁,飞壁翘檐。

南方的学姐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兴奋的不得了,在湖边又是蹦,又是跳,跳着跳着,“哧溜”一下就滑了进去。

害自己好一顿捞。

自那以后,学姐看自己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自己只以为,她是出于感激。

可惜……

走走停停,唏唏嘘嘘,钟声骤然一响,雪幕微微一斜。

牌楼被盖成了雪丘,碑下雪极厚,足有三尺余。依稀间,一个白点蹦过来,跳过去,笨手拙脚,憨态可掬。

这么早,竟有人这里玩雪?

又走近了些,只见一袭篷衣已染成了白色。每跳一下,便踢几脚。还边踢边嘀咕:“埋哪了?”

李承看了许久,才唤了一声:“师姐!”

“咦?”

紫燕眼睛一亮,“我还以为你撑着闻师兄的玉伞,睡了过去?””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雪坑,李承张口结舌:“你不会喊一声?”

“喊了呀,但无人回应。我便想:你有玉伞护身,定然听不到,更不知下雪,继而便被埋在了碑下。”

李承无言以对。

那伞很是神异,水火不侵,莫说下雪,便是冰封、大火,亦能生出结界,自成天地。

若睡在里面,还真有可能被雪埋在碑下。

所以,她这是找了多久?

看着他身上的斗篷,正是她送的那件,紫燕弯着眼睛笑了笑:“怎不穿貂裘?”

“我戴了灵珠!”

鬼使神差的,李承取出木灵珠让她看了看。

紫燕的眼睛更弯了,掀开篷衣,又提出一个食盒,“师姐本是让我来看看你被冻死没有,正好厨娘烧了热汤,师姐顺便让我梢了一罐……哦,还有……”

说着,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只菱符,“师尊亲手画的,我多求了一枚!”

看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紫燕皱皱鼻子:“今日寒衣节!”

李承后知后觉:他只知道已入十月,却不知道也要过节?

怪不得那位师姐唤他喝汤?

“不是只祭祖吗?”

“谁说的?还要食汤,佩符……拿着!”

紫燕双手前伸,又递了过来。

李承还能不要?

“谢谢师姐……”他蹑动着嘴唇,看紫燕瞪着眼睛,又忙改口,“谢谢紫燕!”

紫燕皱皱鼻子,又左右瞅瞅,“罚你面壁,你竟敢偷跑回去!”

“哪有?念我初犯,律堂昨日就解除了禁令!”

“害我寻这般久?”

“我也不知你会这么早来?”

李承心中一动,拿出木灵珠,“我才次境,又不修木元,暂时也用不上。”

“留着吧,那么喜欢吞丹,说不好何时就中毒了。”

“怎么会?”

“上个月才中过!”

二人嘀嘀咕咕,不多时就盖成了两樽雪桩,又听“咯咯吱吱”的一阵,役堂弟子才到碑下。

紫燕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朝李承挥挥手:“我走了,记得喝汤!”

“好!”

转瞬便去,悠然无踪。

直到看不见紫燕的身影,李承才提着食盒进了内间。

她前日来时,还说“师姐要好些天才能出关”。才过了两夜,吴瑶便让她来看看自己冻死了没有?

当然,吴瑶只是闭关,又不是死了,偶尔出来露露面,说说话也不是不可能。

但吴瑶堂堂真传,和自己的交情也只是一般,怎会给他带什么汤?

转念间,看几位杂役弟子胸口也挂着菱符,想来习俗如此,便顺手将符挂在脖子里。

再揭开食盒,勺筷俱全,还有两块肉饼,竟还有余温。

谦让了一下,杂役推辞,李承拿起来就吃。

只知是肉,不知是何兽,且带着几丝灵力。又放足了茯苓、良姜等物,又辛又香,不多时便是一身汗。

吃的正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遂尔“咦”的一声:“好香……李师弟,何来的五茯汤?”

杂役弟子嘴快:“紫燕师姐送来的!”

“啧,这般早,还这般远?”

李承起身见礼:“师兄也用一些!”

“不用!”孔凝之一声怪笑,又指指身后的陈仲达和方骞,“师兄们都有师嫂!”

李承顿住,举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