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这不是坑人吗?
“师弟,再试!”
“好的师姐!”李承吞一颗回元丹,再捏一张符,“去!”
“再来!”
李承再吞丹:“去!”
“再试一次!”
“去!”
便如这般,一张符接着一张符,一颗丹接着一颗丹。
好在回元丹无甚丹毒,丹元更如滴涓滴水,经久不息,却又恰到好处。但凡换成药性稍猛些的,李承这般吞法,早爆体而亡了。
仔细再看,每次他喊一声“去”,符便会亮一下,而后便掉两阶。再亮一下,就成了一张废纸。
不大的功夫,李承的百宝袋中便已见底,于静好随身带的那些也被祸祸一空。粗略一算,没四十张,也有三十五六。
但然并卵,从前到后,师兄妹几人恨不得把眼珠粘李承手上,却仍旧未看出个所以然。
“师弟,再来!”
李承额头见汗,喘着粗气:“师姐……没……没符了!”
“啊?”
于静好怔愣的一下,揭开丹瓶:“师弟且服丸丹回回气,师姐去去便来。”
“师姐去哪?”
“自然是去后山取符。”
“已是夜半时分,霆霓峰的师兄想必早歇下了?”
于静好急中生智:“师弟有所不知,晚间修行雷法事半功倍,故而那几位师兄都歇得晚!”
可怜于师姐,如今竟也能张口就来?
暗暗叹气,李承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
两人一问一答,一板一眼,却又说不出的搞笑。
于静好和几师兄弟太过关注,是以未留意:李承时不时的就会往堂门前瞟一亮。
但封平和林思成看的清清楚楚:过于惊诧,心绪难宁,那几师兄弟早泄了气机,也早已被李承察觉。
偏偏他还演的极像,一本正经,绘声绘色?
感慨间,于静好抓了两张废符,飘然而去。
一晃眼,她又绕了个弯,绕到堂门前。
同样是一柄伞盖,于静好将至,几师兄弟围成一圈。
接过符,朱砂还是朱砂,黄纸亦是黄纸,但符中灵元、法力已不剩半点。
但能去哪?
左看右看,不知所以然,白书怀皱着眉头:“师妹称,李师弟内息中就有雷元流转,莫非是被他偷偷纳进了体内?”
“三师兄,我近在咫尺,他偷未偷,我焉能不知?”
“那去了何处?”
于静好摇头,几人面面相觑。
“师妹,以我观之,李师弟施符之时,既无阴阳二气,亦不见雷元气机,就只是调转内息?”
“二师兄,他才是次境,何来的阴阳二气和雷元?”
“那他如何催的符?”
于静好翻着白眼:“我要知道,何必唤你们来?”
几师兄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若将雷符比作一团被锁住的雷火,符纸即为器,符纹即为锁,法诀即为匙。再以施发者自身雷元或阴阳二气引之,锁开即发。
而在他们眼中,李承行径就像是随意拿手指头一捅,就打开了重有千钧,且精密繁复的大锁。更怪的是,锁开了不说,里面的雷火也无影无踪?
所以,如何想都想不通。
一时间,尽皆默然。
孙叔贤眯住眼睛,往雷火伞下看了看。
已服了丹,且缓了这般久,李承脸上仍见疲色。气息也不怎么匀,忽急忽缓,忽强忽弱。
显然,他确实是以自身内息催符,若非有回元丹补气,早已是强弩之末。
但正如二师弟所言:若只有内息,催不了雷符,符中雷元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此为其一。
其二,李承知道师妹身份,也知道是疑他藏了正法宝图,师妹才来了这录功堂。设身处地,李承隐惹藏形还来不急,却反其道而行。
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让人生疑?
总觉哪里不对,孙叔贤心中一动,又拿出一沓符:“师妹拿去,继续让李师弟试!”
“再试也是这般……”刚说到一半,于静元猝然顿住:最上面的一张,竟是九阶符?
笔力强劲霸道,气机刚烈凌然,分明就是父亲画就,整座霆霓峰也无几张。
一向抠抠搜搜的大师兄,突然就这么大方了?
“这张师妹且先收着,待最后时你再拿出来。李师弟若问来历,你便称是至亲师长所赠,若问品阶,你就称是六阶。”
于静好一脸不解:“为何?”
“让李承师试试,若他连九阶亦能催发,便是修雷法的天才。等师父回山,收他入门下又何妨?”
让李承修雷法……总感觉有些不靠谱?
于静好不疑有他,接过雷符,下了石阶。
待她走后,几师兄眨巴着眼睛,盯着孙叔贤:便是大师兄起了爱才之心,要试试李承的斤量,手段多的是,何必浪费九阶符?
孙叔贤叹了一口气:
“十之八九,李师弟藏有蕴生灵性的雷元之器,以此催符,也以此纳元,雷元才无影无踪。也因此我才怀疑,他今日,只是为了骗师妹的符……既然如此,我便看看,这一张他敢不敢骗!”
“若它推托不试呢?”
“若不试,便表明他认得那是九阶符。但他不过二阶修为,如何辩知?”
几师弟恍然大悟,且格外佩服:这位李师弟好胆!
他就不怕哪日东窗事发,师妹将他拆成零碎?
……
一如即往,李承左手丹,右手符,吞一颗,便发一张。再吞一颗,又发一张。
不多时,十多张符又耗了个干净。
废符散了一地,法尺中的雷元已然状大了几十倍,李承暗暗咋舌:少说也有五六十张了吧?
所谓过犹不及,霆霓峰的孙师兄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太过,定会起疑……
暗暗思忖,李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师姐,师弟已然力尽,不如明晚再试?”
于静好点点头:“最后一张!”
只一张?那倒无所谓。
转念间,于静好将九阶符递他手里。李承正准备依样画葫芦,“去”字都到了嘴边,他又猛的愣住。
眼前一花,绿芒悄然而现,角上的雷尺震个不停。识海之中,如银勾铁划,纯阳雷符已画到了一半。
李承怔愣的一下,忙息了念头。而后盯着那张符,欲哭无泪:孙师兄,你这不是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