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晚了
犹记得上上月,是谁杀了袁大后一推二六五,私下却又藏宝图,又藏正法?
还有半月前,又是谁装傻充愣,避重就轻?那牌坊明明是他召来天雷轰塌的,却硬赖给了自己?
刚刚又是谁瞒天昧地,把七阶丹当五阶丹给骗了回来?
只走了几步路,拐个弯的功夫,李承就幡然醒悟,浪子回头了?
绝不可能!
于静好很是狐疑,却又无瑕多想。
确实如李承所言,需尽快禀报。
就如上一次,若非吴瑶警觉,严氏兄弟早已杀人越货,逃之夭夭……
稍一琢磨,于静好匆匆一揖:“陈师兄,孔师兄,我需回后山一趟,还请二位师兄代为向张师兄告假……”
说罢就走,好不利落。
两人下意识的转过身,一脸愕然:“于师妹何故如此急迫?”
“我也不知……只听于师姐称,要向孙师兄禀报要事。”
李承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等于静好走远,将账册塞给陈仲达:“两位师兄,我腹中鼓涨难耐,要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人就一溜烟似的窜了出去。陈孔二人面面相觑:都到了次境修为,还能吃坏肚子?
他们那知道,李承是趁于静好不在,做贼去了。
匆匆回了录功堂,李承一头撞进库房:“白师兄,我记得月初之时,有太白峰的师兄送来两对熊牙?”
“正是,因未成丹,不成气候,所以四根熊齿才兑了一功值……”
不成气候就对了。
李承暗喜,将仅剩的十晶抛到案上:“劳烦白师兄找一找,再帮师弟合合账。”
啧,白赚了九晶?
姓白的弟子连连点头,忙找来熊牙。
李承拿了就走,又去找陶钧告假。
又过了半刻,他便回到了小院之中。
关门、抵窗……不一阵,两根熊牙就被切成了片。
……
“师兄……师兄……大事不好……”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咦,孙叔贤胆肥了?
暗暗骂着,于静好推门而入,又猝然顿住。
孙叔贤敬陪末座,上首坐着两位玄袍弟子,左肩下各印着一枚罗盘。
天机峰?
仔细再看,还是熟人……因天雷之事询问李承,并诘问于静好,都是这两位。
这次来,肯定还是因为她私授李承雷法之事。
再问一万遍,也还是那些话。于静好早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略略一拱:“彭师兄,封师兄!”
两人点头,半是询问,半是玩笑:“师妹如此急切,可是又将那李承如何了?”
“师兄又不是不知,李承诡计多端,滑不溜手,不将我如何就不错了。”
两人愣了一下:别说,还真就如此?
只要于静好不用强,三个她绑一块,也不是李承的对手。
两人又笑。
既然这两位在此,就不用撺掇师兄再跑一趟天机峰。于静好也不急,坐在孙叔贤下首,又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也是巧,两位师兄既然在此,也省得与师兄再往后峰跑一趟:弟子方才与李承去宝阁,亲眼看他用三百晶,换了一颗七阶的朱鸟妖丹!”
三百晶,七阶丹,且是朱鸟……差了十倍都不止?
两人稍稍一怔,继而了然:定然是李承瞒天过海,鱼目混珠。
对视一眼,两人忍着笑:“既有实证,师妹为何不去戒律司告发?”
告发?
明知他藏了袁氏宝图和五雷正法,戒律司将他如何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放纵?
“倒非为了告发李承,只是因为那朱鸟丹是自灵晔山归来的幽玄峰弟子所呈。但看宝阁账册,那些弟子声称乃围杀一只六阶青乌所得……李承便问我:六阶的青乌,如何能生出七阶朱鸟丹来?”
李承骗走了丹,却又向于静好言明,意欲何为?
两人神色一正,直起腰来。
朱鸟虽不常见,青乌却常见,但凡下山历练,弟子必配《山海册》,其中画的清清楚楚。
要么是此鸟化生变异,弟子见识浅薄,未认出来。要么这只丹并非弟子杀鸟所得。
再者,一众五六阶的弟子,再是人多,也围杀不了七阶妖禽。如此想来,十有八九是后者。
两人狐疑不已:“就是因此,师妹便来寻孙叔兄讨教?”
嘁,大师兄还没我懂得多。
于静好撇撇嘴:“只因李承讲:那颗妖丹虽灵性未散,但似是陈放许多年的模样,而其余百余件器物,也大多如此……
为此,李承还与我戏称:莫非那些弟子,端了大妖的宝库……我便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故尔来寻师兄……”
多年前的妖丹,却灵性未散?
果不然,这丹非是弟子斩妖所得。也更非普通的陈放,定然如于静好所言:有专用以藏存的宝库。
且百余件大多都是如此?
两人心里一咯噔:这事情不对劲?
且隐隐透着丝阴谋的味道……
但宗门中真传弟子就这么多,于师妹秉性如何,他们略知一二。说直白点,以于静好的心计想不了这么深。
想来,应是李承察知不妥,又不敢妄下定论,便哄着于师妹来寻孙师兄。
孙叔贤庶理峰务多年,见多识广,经验老道,一听就能猜知一二。若真是兹事体大,定然第一时间就会向宗门禀报……
果不然,孙叔贤顿时皱起眉头:“师妹,李承是何时予你讲的?”
“不久,也就一刻。”
“那颗妖丹呢?”
“自然在李承身上!”
孙叔贤一怔愣:坏了?
不出意外,除了让于静好告状之外,李承十有八九是为了把她支开,尽快将那颗丹练化?
但七阶的妖丹,他怎么炼?
稍一沉吟,其中一位弟子又问:“于师妹,除了朱鸟妖丹,李承是不是还换了其它器物?”
“咦,师兄怎知道?”于静好有些诧异,“确实还换了一物,不过只是一根兽牙,既无灵性,也无灵元,更无妖气……他身上灵晶不够,还是问我借的?”
“费了多少晶?”
“一百!”
三人面面相觑:李承才升了外门弟子,一月俸禄不过六晶。辛苦年半,就为了一根无甚用处的兽牙?
他脑子又没被驴踢。
孙叔贤心里一咯噔,“腾”的站了起来:“我去寻李师弟!”
两位弟子对视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孙师兄且住!”
“为何?”
“便是去,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