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奶奶发病，江暄妍被赶出家门
明明已经真相大白，江禾眠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只有来自心底深处的无力。
江禾眠无心再看这场闹剧，默默转身离开。
她现在只想去处理伤口，免得毁了自己这张花容月貌的脸；
去狠狠填饱自己的胃，什么椒盐大虾黄牛肉酱猪肘子红烧鱼统统都端上来；
最后再美美睡一觉，醒来……就去搞钱学习！
……
普通外科。
江禾眠闭着眼任由医生帮她处理伤口。
感觉到缠绕在额间的绷带被固定紧。
她恍如隔世地睁开眼，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
乔姝情绪激动地放下纱布用力将她揽入怀里，“对不起眠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
妈妈不应该在明知道事情有端倪的情况下，忽视你的委屈对你发脾气。妈妈……妈妈更不应该对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胡乱污蔑你害人，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居然还在你好心去背暄妍的时候，误解你推倒你！
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害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添了这么多伤……
眠眠你骂妈妈打妈妈好不好，妈妈保证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馥郁清幽的月桂香将江禾眠整个人兜头罩住，耳边是母亲哽咽的道歉。
江禾眠抬起头来，看见了母亲泪眼婆娑的模样。
还有那只想抚摸她的脸，却顾忌她额头鼻根伤口而悬在半空中的手。
升学宴那回，她便警告过自己，今日这出是她最后一次争取。
结果换来的却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这次她还能再相信吗？
她该去心软，去期盼吗？
……
华灯初上。
陆南渊刚结束完一个重要会议，便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
奶奶在和不知名人通完电话后，突然发病了！
黑色劳斯莱斯在黑夜里奔驰，几乎要快成闪电。
狂风呼呼从后窗灌进车里，吹乱了男人的发。
这是他第二次碰见奶奶发病。
第一次是在十岁那年，他远赴国外的前夜。
万般描述都不及亲眼看见的来得触目惊心。
东边小院的中心花园满地都是残骸。
碎瓷片、头发、不知是谁掉落的鞋……
但最多的，是奶奶最心爱的紫罗兰骄傲月季藤蔓。
室内。
地上不乏缺胳膊断腿的各色家具和木棍，还有粗壮的月季藤蔓。
“绳子……”
“棍子……昆仑镜！”
老夫人狂暴嘶吼着，再没有了白日里的和蔼典雅。
五个人都按不住老夫人的身体，她疯狂挣扎着伸手要去够椅子。
见四肢被死死压制住没办法动弹，老夫人便狠狠地以头撞地。
陆南渊冲进休闲室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窒息的夜晚。
“奶奶不要——”
生死之间，他迅速闪身上前缓住了撞击力，又单手将奶奶的上手反剪在身后，配合着专业护工防止奶奶再自、残。
是陆爷，她们有救了！
所有护工瞬间像见到主心骨般，继续压制、拿药、收拾残局……
陆南渊像座起伏的大山般弯膝坐在地上。
空着的另外一只手飞速地在膝上的电脑上操作着。
没过两分钟，老夫人半个小时前的视频通话记录就呈现在屏幕上。
陆南渊原以为是陆家什么畜牲害得奶奶发病。
却没想到，与奶奶通话的竟是江禾眠。
思及她来路不明的身份，陆南渊脸色骤然阴沉，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播放键被点下。
剧烈摇晃的画面应是拿着手机的人手在抖。
过了一两秒，凄切的痛哭声像电流般划过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老夫人突然又暴躁挣扎起来，目眦欲裂。
“帮她！”
“帮她啊！”
“是我的仙女，是我的信仰啊！”
室内没有任何人敢出声，只剩下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陆南渊单手几乎要控制不住，才刚松懈几秒的护工精神又高度集中起来。
“帮，帮她！”
“我去找昆仑镜，奶奶您别激动。”
三分钟的视频放完，陆南渊又开始操作电脑，指尖几乎舞出了残影。
这次只过了一分钟，江禾眠指证的视频便被调了出来。
“昆仑镜，仙女是清白的！”陆南渊将电脑举在奶奶身前。
视频足足放了三遍，老夫人才渐渐冷静下来，半阖着眼睛瘫软在地。
众护工立即有眼色地将老夫人扶到卧室，清洗处理伤口。
看着这个临危不乱的高大俊美男人，众人此时才后知后觉感叹。
真他爹的不愧是霸总！
居然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快速猜出了老夫人的意图，还顺利进行安抚。
昆仑镜就是监控，砍藤锯椅是为了搭梯子。
老夫人一直以为拿下休闲室的监控，就可以调出真相！
守在一侧的陆南渊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被汗湿的衬衫和马甲早已换下，可微湿的头发却未被注意。
柔软无力地垂在额角，无端增添了几分阴柔邪气。
陆南渊正一遍一遍放着老夫人与江禾眠的视频通话记录。
耳边愤怒委屈的哭诉像是久旱后的一场滂沱大雨。
又像是沉寂压抑良久的一场火山喷发。
记录里女孩虽然泣不成声，说话也没头没尾甚至颠三倒四，但他却很快拼凑起事情的始末。
陆南渊莫名握拳放在心口，惊觉自己居然在对哭声共情！
“啪——”
陆南渊一把将扰他心神的电脑合上，可那呜咽声却还是在脑中盘旋不散。
该死的女人！
幕后之人就派出这么个蠢货来探查他吗。
居然能被如此低劣的计谋耍的团团转。
还是两次。
陆南渊双眸微眯。
她是真蠢，还是……另有什么更大的目的？
……
昨晚从医院折腾回来就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以至于第二日上午十点，江禾眠才半闭着眼晃下楼觅食。
本来人还迷糊着，结果睁眼一看客厅的“盛况”，吓得瞬间就醒了神。
只见宽敞明亮的客厅内挤满了人，气氛有些凝滞。
从管家厨师园丁到洒扫的佣人，站了满满三排。
“早呀哈哈哈，好多人啊……”江禾眠尬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