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女
二人返回，换了汉服，又寻了荀彧，二人这次在荀彧陪同下，正经地逛了一天洛阳。
虽然已是六月，入夏时节，洛阳花多已凋谢，但是洛阳繁华依旧，乱世之中，仿佛有百年前大汉盛世之象。
这种景象姜维希望在每一城每一地，每一时每一刻。
傍晚时分，人都陆续返回家中，三人也尽兴而归。
荀彧全程没有问二人为何要买羌服，也没有过问白飞沙的去向。
既然是走在一条路上的人，信任即可。
洛阳第三日，三人早早起来收拾行李，这次多装了些吃食，加上昨日逛洛阳坊市时采购的行装，三人准备一路西行，加紧赶路。
马夫牵出两匹骏马，姜维无马，也随着二人出了城。
三人排队出城之时，看到后面不远有一个少女骑着马陪着一辆牛车也在依次排序出城，牛车上不知坐着何人，让少女骑马。
少女面庞白皙中透着微红，很像姜维前世见过的蜀地边民，却又不同，不像是日常暴晒，倒似天生如此。
再加少女绿袍黄衫，剑眉朗目飒爽英气，豆蔻年华骏马大刀，路过之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感慨这是谁家的小娘。
三人看到少女马背上挂着一柄大刀，却是比马岱的刀还要厚了三分，常人不知，马岱姜维却是知道马岱已经是少有的神力之人。
这少女难道比马岱还要力大？
“师傅，咱们怎么不在洛阳多玩几日，荆州之人，不如北方豪迈有趣，就是我看那守将脑子不好，只是想多收好处，咱们为何要给他金银。”少女声音清脆响亮，说话也不避着众人，显是看不起城门守将。
“还不是你非要带着你那把刀，可还知道你是女孩子吗？”
“师傅，你也不爱女红爱巧工啊，别说我了。”
少女吐了吐舌头说道，有些可爱，但是姜维听了少女“师傅”的声音，愣在了当地，完全注意不到其他。
荀彧神色如常，没有说话，马岱却是有些好奇地在姜维面前挥了两下大手，调侃笑道：“如此女子确实难得，难怪伯约你会着迷。”
姜维肃了肃表情，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但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说了一句令两人完全没想到的话：“出了城，伯瞻文若你们骑马跟上他们，晚些我安顿了马匹，就来寻你们。”
荀彧也不多问，知道姜维失态定有原因，出城再问便是，马岱虽然好奇，但他本就是执行到底的性子，也不多说。
出了城门，有荀家令牌，自然无人阻拦。
荀彧和马岱在城门外不远处等着少女和牛车的出来。
姜维却是独自骑着马岱的马，向着城外远处奔去。
奔了半个时辰，二三十里地的样子，姜维下马，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草场，应该就是昨日询问门房所说的游猎草场，旁边还有一片密林，此地想来猎物不少。
姜维估算了一下距离，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撮唇呼哨一声，哨声远远传出。
姜维丢下一个刚刚吃了一半的果子，就上马小跑着走了。
不到一刻钟，就听一阵喧腾声音响起，白飞沙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匹神骏稍逊半分的高头大马，再后面还跟着二十多匹马。
马不是普通野马，都是战马，都带着马鞍，随着白飞沙一路狂奔。
姜维看到白飞沙的时候，他嘴里还叼着一个吃了一半的果子。
看到姜维坐下骑着别的马，还有些不乐意，抬起后腿作势要踢，还是姜维赶紧下了马，抱着白飞沙的大马头好一顿安抚。
却不想白飞沙有些不爱搭理姜维，找到了主人就扭头去找紫骍，还嘴对嘴把果子喂给了紫骍。
原本姜维计划只是利用白飞沙马王的本事带走曹植夏侯惇众人的战马，没成想这是寻了个马后？
姜维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算算记忆里白飞沙的跟随自己的时间，只得感慨男人都不容易。
眼光高，更不容易。
紫骍也不嫌弃白飞沙送过来的果子，大口嚼着。
姜维拍了拍白飞沙，指着往西的方向，说了两个字---“两日”。
白飞沙鸣嘶一声，表示明白，转身带着马群奔起，出发前还用大马头怼了一下可怜的马岱之马。
姜维留下了一匹不起眼的战马和挨了欺负的可怜马，向着洛阳方向奔去。
那少女陪着牛车，行走不快，只要寻回去，很快就能找到马岱荀彧。
牛车上的人···
姜维又想起当时在洛阳城门听到的声音，虽然跟前世比变化很大，但是自己不会听错。
一路奔去，没多久找到了骑马的荀彧和迈开大步跟随的马岱，前方不远却是牛车和少女。
姜维挠挠头，就这么愣生生跟着？
荀彧是大方惯了，虽然胸中有万千变化，但是平时为人，他习惯方正做事。
至于马岱，本就是憨直汉子，叔父家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要说姜维也没有跟着女眷的经验，真要说，好像也只能这么楞跟着。
不漏痕迹地跟着？
那不是明牌淫贼？
于是马岱也骑上马，两个青年一个中年，三个男人，就这样跟着少女和牛车上的女子缓缓走了起来。
马岱是习惯了做事，不问太多。
荀彧却是不想再等，既然是同路人，那么事无不可对人言，三人不赶紧赶路去汉中，却在此地跟着两个女子？
“伯约真是喜欢那女子，我可以代为说媒，我这岁数倒也合适。”荀彧张嘴说道。
颍川荀氏当代家主，曹操座下谋主之一，官拜侍中，守尚书令，人称王佐之才的荀彧荀文若说要替人去说媒？
且不说这不合君子之礼。
而且算得上西凉铁骑撵兔子，大材小用到了离谱境界。
姜维一愣，苦笑一声，说道：“你们误会了，我是想看看车上女子，许是故人。”
“难怪，我想伯约也非儿女情长之人。”荀彧笑道。“既是故人，何不上前相询，我观伯约非是扭捏之人。”
“文若所言甚是，是我想太多，本不必如此。”姜维说着，拍了一下座下新换的战马，向前奔去。
奔到牛车旁边，语气恭敬，对着车内人说道：“车上可是沔南黄氏月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