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箭之仇（章后褒斜道与汉水地形图）
定军山，刘备大营中。
刘备坐在主位，法正等人各自依次坐定。
武将这边黄忠无论如何不肯坐首位，姜维自是不愿，反跑到了法正身边坐下。
刘备挥手示意姜维述说略阳前事。
“贾诩欺我兵少，设多座疑营，行虚实之计，反被我等数千马匹诱敌之计再加营外疑兵四起，破了他计策。”
“末将与庞德擒了曹洪、许褚，却是跑了那贾诩，夏侯渊定然早得了消息。”
姜维继续沉声说道：“听闻曹军大将张郃在褒斜道主持修缮栈桥，定是有意从彼处运粮。”
众人只听到他擒了曹家虎将曹洪与曹操亲卫许褚，都觉震撼无比，无人在意那褒斜道运粮之事，便是曹操北方粮秣无数，也是月余才能上路启运。
只有黄忠与法正性子沉稳，各自沉思应对之策。
“姜维将军，之后如何，这夏侯渊人头如何得来！”关凤站在刘备身后，雀跃无比，早忘了自己还在与姜维生闷气。
姜维本不好邀功，此时看着关凤只觉少女如此明媚可人，便先放下褒斜道之事，继续说起麒鸣军之事。
“夏侯渊所骑正是我大兄马超之马，想来是潼关渭水一战得到，但那马匹名作里飞沙，与我所骑白飞沙本是同胞马匹，当年亦是我去训得，送与大兄。”
众人都不知道马超未死，此时听姜维说起，都不说话。
反倒姜维、马岱表情轻松，马岱还对姜维眨眨眼，表示自己谁也没说起过。
姜维想起那个猜中马超未死的女子，前时她曾发誓此生不离阳平关，也不知道她道家誓言做不做的准。
他表情微妙，关凤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了张琪瑛，只当他想着马超之死，陷入沉默，也不再雀跃催问，与众人一起等他。
姜维看众人反应，知道众人误会，说道：“大兄当日揭开心结，此时当已然伤好，神医处却无消息，想是有其他安排。”
众人听他说话，都愣神许久才明白是说马超未死。
只有法正听完姜维说话，立刻说道：“伯约有安排，自是好事，孟起若是无事，将来自然有缘得见。”
他想着如今马家爵位及家世传承都在姜维，此是好事，不必再多生直接枝节。
刘备与马腾当年曾有衣带诏之谊，约定一齐杀曹扶汉，算得马超姜维长辈。
他此时明白法正心思，也不说话，毕竟这是姜维家事，外人难以评说。
轻声说道：“伯约，寿成之事你与孟起揭过便好，将来若能见面，一齐继承你父遗志，匡扶汉室。”
寿成是马腾的字，这是刘备以长辈身份而非主公身份与姜维说话。
姜维听了刘备说话，轻轻点头，当日马超以命换命，早就揭过自己心底之执着，原主马铁灵魂更是已安然消散。
如今与主公刘备一起并肩作战，收纳汉中，阵斩夏侯，势头大好，心里念头通达，再无挂碍。
因此抱拳道：“主公勿念，我与大兄早已说清前事。”
关凤不甚懂得这里事情，虽也听过师傅黄月英说起因果，却未曾体会过失去亲人之事，心思不在此处，眨着眼睛，眼神无疑想说快讲夏侯渊之事。
姜维微笑看着她，知道她心灵剔透，并无杂念，想着自己将来定不叫襄樊之事再演，保护住这个眼神里的纯净。
“里飞沙与我坐下白飞沙本是兄弟，心有感应，又有我寻得，夏侯渊如何得知，白飞沙当时状态不对，一直甩动他那大头。”
“末将目力尚可，别的看不清，虽然烟尘弥漫，但那马匹一眼便知，因此我只呼哨一声，里飞沙骤停山坡之上，调转马头向我奔来。”
众人听着姜维讲述如何唤回里飞沙，都觉神奇，惊叹他训马神术。
关凤见过他之前训马神奇之处，此时洋洋得意，隐隐有与有荣焉之感。
黄忠前时没杀了夏侯渊，莫名有些别扭，但见到自己徒弟姜维砍了夏侯渊人头，只觉心里畅快万分。
心想自己今后定要多传姜维几手箭术，微笑不语。
姜维继续讲道：“那夏侯渊还待挣扎，勒得里飞沙嘴角出血。”
说到马匹受伤，姜维语气恨恨。
“那夏侯渊也是厉害，知道拉不住里飞沙，直接跳马滚落地上，徒步就走，他身后亲兵也是勇悍，换马与他乘坐，想来夏侯妙才平素亦是爱兵之人。”
“但他亲兵之马本就普通，白飞沙几个瞬间便就到了他身后，末将就想一枪戳死他了事，谁想夏侯渊真乃勇将，此时仍然挣扎求生，大刀挥舞要与我一战。”
“但他算错马匹速度，我已到他身旁，只一个突刺，便将他挑落马下。”
“庞德大军到达，易山下马砍了他脑袋，也是给当日我大兄背后一箭报了仇！”
姜维把夏侯渊之死说得轻描淡写，但众人都是战场上人，如何不知凶险之处，这夏侯渊真是悍勇之人，挣扎求生，若非姜维在场，且白飞沙马快在他意外，定然难以杀死。
众人都是一阵感慨，十万大军统帅，就此陨落。
刘备扫视一圈，知道汉中并不稳定，出声道：
“孝直、伯约，夏侯已死，如何破他十万大军，诸位都可说出心中所想。”
·······
襄阳城，议事堂。
曹操看着张郃战报，对曹真说道：
“子丹，你率三千虎豹骑，与公明本部五千一起押粮草送去汉中，此去无他，只要接出妙才十万大军，便是首功！”
曹真与身边曹休对视一眼，上前与徐晃一齐接令。
曹操此时尚不知道夏侯渊已然死去，只断粮一事，便知汉中再难取得，前时他亲去濡须口，见孙权早有准备，军容甚整，难以征讨。
只留李典张辽建合肥新城，并就坚壁清野。
自带大军转而驻屯襄樊，寻找机会。
曹操现在一心只想进位魏王，但眼前无功，无法奈何。
一人上前说道：“主公，代郡乌桓复乱，若定异族之祸，功莫大焉！”
曹孟德听了大喜，自是吩咐安排一番。
只说他身边说话之人。
正是他丞相府主簿，姜维若在，自然认得出此人。
正是前世恩师宿命之敌！
司马仲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