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舌战群将
马超坐在主位，脸色铁青，自己三弟如此策马闯帐，自己一丝颜面也无。
正想发作，叫兵卒拉出去军法处置，一只大手却是在案下拍了拍自己。
韩遂侧头示意那几个羌人首领，上万羌骑，展开架势，他们大小诸侯单独对敌，都得伤筋动骨。
马超明白轻重，肃了肃面容，出声道：“三将军既然到了，快些入座，众人等你议事多时了。”
这话一出果然那边八大诸侯皆是面露不满，尤其那杨秋与当日姜维入营之时客套尊重之意不同，小声与身边侯选说着什么。
姜维看了看众人位置，自己的桌案被放在了马岱身旁，马岱是马家从弟，从现场来看，位置可说是低调得不能更低调。
但此时姜维一进主帐，翻身下马，有那羌人首领亲手接过缰绳，带着白飞沙去帐外好草好豆的招呼。
羌人对马王何等仔细，姜维也不担心。
这一番作为的结果就是，当姜维在马岱身侧下首坐下时，他在帐中的位置已然是众人关注中心。
韩遂咳嗽一声，吸引大小诸侯将军和羌人各部首领注意，大声说道：“我等起事多时，孟起勇猛，一路破城夺关，前些时日更是追得那曹操割须弃袍，仓皇奔逃，好不狼狈。”
在场众人包括羌人都是鼓噪喝彩，大声叫嚷神威天将军。
韩遂等待众人一会，摆摆手继续说道：“然月余时间，我军多次叫阵，曹贼皆是闭营不出，今日更是有细作传来消息，说是那曹贼多备船只，准备渡河。”
马超接着说道：“我与叔父商议，曹贼定是要北渡黄河，再绕行蒲坂津，伺机南渡渭水，断我后路！”
众人闻听消息，皆是小声议论。
马岱也是蹙着眉头思索曹操如此作为，如何化解。
却见马超神态自若，大声说道：“我尝读兵书，兵法有云，半渡而击之，我已议定，多派探马，待那曹操北渡黄河时，我亲率大军往击之！可有人愿与我同去？”
八个诸侯大将和羌人首领听了马超计划，都觉甚好，纷纷叫嚷一起去杀曹贼。
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主位旁边角落传来，却是骑马闯帐夺了原本马超风采的姜维说道：“马将军议事如此便是议定？可问过诸位将军、首领意见？”
“细作消息可说黄河船只多少？渭水船只多少？一次可渡多少人？潼关西侧渭水南岸可有安排？若是曹军南渡袭取潼关西，则我首尾不能相顾，我军反被围困，此地必成死地！”
“我从许昌一路迤逦西来，从陕县到函谷，皆传说曹操有言：‘战与不战在我，不在贼。’”
“此何意，马将军、韩将军可有解答？诸位将军首领如何看？”
姜维连珠炮一般说完问题，也不再看场中诸人，轻抚身边长枪。
马岱表情愕然，看着自己堂弟，一路西来他已经习惯姜维重伤濒死后的变化，不再是以前那个爱马入痴的三公子，而是一个文能运筹帷幄，武能提枪杀敌的大将。
其他人更是细细想着姜维所说安排，那曹操能统北方大部，岂是儿戏，众人原本被马超韩遂带起的上阵热情此时都已消退，各自琢磨自己那点家当，等别人先出头。
姜维扫了一眼，他早知西凉联军心不齐，凡诸侯联合，多半如此，当日讨董联盟亦是如此，他也只是笑笑，并不意外。
曹操虽然较之联军兵马少了一些，身后却有北方大部，粮草补给源源不断，不似联军这般，各自算自己的小九九，这可不能怪曹操总说主动权在他那边。
诸侯将领之一的侯选问道：“且不说如何连渡黄河、渭水，那曹操大军近十万，渡河也需要三两日方可。如何征集如此多船舶，运送兵士？”
姜维回道：“曹操之前虽然于赤壁大败，然训练水军半载，多有经验，北地黄河亦多备有船只，就我所知，半日尽可全部渡过。”
“那渭水南岸多为沙地，曹军如何立足，便是来多少人，也无法安下营寨，入我南岸，不过瓮中之鳖，案上鱼肉而已。”
姜维回道：“如今已是九月，天气转冷，赤壁之后曹操帐下多有人才擅于观星测风，可知天气，不久若是大风降温，浇水筑城，不过一夜，冰城可成！”
姜维想起前世看到书上说起这段，他除了感慨方法巧妙，更是震撼于曹军非人的执行力和补给能力，浇水成冰，一夜筑城说来容易，换做他人想渡河完成物资运输难如登天，如何不让人恐惧其补给能力？
“除半渡击之，贤侄尚有何策？”韩遂看着马超脸色比前面姜维闯入时还要难看，赶紧插话问道，他却是真想知道姜维有何妙计，只要能赢。
“我有三策，如何选择，还需要诸位将军‘众议’。”
姜维本不是阴阳怪气的性格，但是现在虽然还没有串联全部线索和证据证明此世父兄的死与马超有关，仅就模棱两可的态度便说不通这个问题，因此他说到众议，刻意地大声了许多，众人果然议论纷纷。
尤其羌族首领，其中那个帮姜维牵缰绳去喂马的首领更是大声吆喝：“听听马··听听三将军的妙计，我看定然比之前你们讨论的好许多！”
前面马超说话他还没回来，只当过黄河半渡击之的方案是众人商量决定，却不知道这一句话，直接让马超脸色本铁青的脸色，涨得通红。
羌族众人本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也不在意马超变化，都跟着鼓噪，他们畏惧神威天将军，但是马王就是你亲弟弟，夸你弟弟不也是你的。
倒是那几个小诸侯，杨秋侯选等人，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多说话。
马超此时手放到了面前案桌之上，调整了一下呼吸，大声说道：“也好，既然三将军有妙计，不如说来听听，也好让众人评说一番。”
姜维抬起头，扫过现场众人，对着几个羌人首领摆手示意一下，果然都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我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可破曹贼十万军，中策可驱曹贼返回弘农，下策亦可与曹贼酣战许多时日，诸位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