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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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小心狂犬病(下)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女童子军在汇报工作。

“17岁的女性,手腕呈现擦伤,和明显外伤。”

张嬴翘着二郎腿,正专注欣赏漫画。

“张嬴医生,你在听吗?”

张嬴头也不抬道,“继续讲。”

“你在看漫画。”

“你穿了件低领上衣,想让人注意你的胸部。”

闻言,A童子军赶忙用笔记板遮挡。

张嬴眨眨眼,“对不起,我以为在进行大家在找茬比赛。”

“我这人,天性要强。”

“你觉得你该听我们陈诉病史?”

“不,我该教导你们。”

“要是我不用听就能教,那我就更牛了。”

“17岁女性……”

张嬴一语双关道,“这家伙号称拥有能抗拒地球引力的宇宙力量,但他的头发怎么还是下垂的呢?”

“太笨了。”

闻言,B童子军沉默不语。

“她在镇上骑马时不慎落马。”

“不是,她是从沙滩别墅台阶上摔下来的,你肯定走错房间了。”

“真不敢相信,病人能躲过陈楠,仅凭手腕扭伤就入院。”

“两个一起,就更不可能了,在哪个房间?”

AB异口同声道,“2106室。”

顿时,张嬴来了兴致。

“病人的确会撒谎,不过通常一次撒一个。”

随即,他放下漫画。

“她体重多少?”

“是她的手腕,不是体重。”

“体重,女士们。”

“顺便问下,她鼻子什么颜色?”

“她很瘦。”

“肤色。”

“这和她的手腕,有什么关系?”

张嬴眨眨眼,“几乎无关。”

滴滴滴~~~

紧急通讯响起。

张嬴看了看,“她不是低于81斤,就是红鼻子,我该走了。”

“她有什么问题?”

“直接亮底牌,这多没意思。”

闻言,AB一脸懵逼。

张嬴挤眉弄眼道,“是我太善良了。”

随即,拿出一本医学大部头著作,往桌上那么一丢。

“病名是C打头的。”

2楼化验室。

“尿检阴性。”

“胸片也是。”

“下一个就该是阳性了吧?”

“腰椎穿刺结果提示,蛋白质含量升高,白细胞数上升。”

“脑脊液培养呢?”

“正在进行中。”

“革兰氏染色没有结果,看着像脑膜炎。”

闻言,李森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知道绝对是感染,知道感染部位。”

“脑膜炎合理简单,隔离她,用头孢曲松。”

“要么好转,要么完蛋。”

“然后,告诉我结果。”

随即,小的们领命而去。

人字号病房。

苏拉失踪了。

“哦买嘎~!给她用了镇静剂的。”

“一定是失效了。”

“我半小时前亲自给的药。”

“我去护士站问问。”

此时,朱勇注意到墙上,有几幅彩笔画。

“她会死在外面的。”

……

1楼所长办公室。

李森双手叉腰,兴师问罪道,“用了10毫克氟哌丁苯制剂,是无法离开房间的。”

“连走都不能走。”

“我可给她注射了10毫克啊。”

陈楠打断道,“这不重要了,细菌性脑膜炎,高感染性。”

“要是她出了诊所,我们绝对要负责的。”

“这倒不用担心,她感染别人之前就会完蛋。”

此时,支奇从外赶来。

“监控录像确认了,她偷了衣服,已经跑了。”

闻言,朱勇随手一拿,就准备往外走。

“衣服拿错了,大衣在衣柜里,干洗过了。”

“真有意思。”

“你打算去救她吗?”

“在她的漫画中,卫青住在斯隆港。”

“入院那晚,她在斯隆街1408号发狂。”

张嬴调侃道,“哦买嘎~!你看了漫画,斗转星移啊。”

“你是一个医生,做医生该做的。”

陈楠冷静道,“联系911。”

“然后,警察会做他们分内的事,去寻找失踪人士。”

“我想剩下的,还有医生分内的事要做。”

陈楠指了指张嬴,“我知道你肯定有。”

闻言,张嬴点了点头。

2楼走廊。

张嬴和AB童子军,正并肩而行。

“卡-里二氏病。”

“知道那是什么吗?”

“还是你就是随便猜个C开头的?”

“肾脏问题可能会导致体重下降。”

张嬴自言自语道,“她还真按字母排序来的。”

“张嬴医生,你为什么带那个鸟的别针?”

“因为它能衬托出我的眼睛。”

说罢,转身进入2106病房。

“你好,我是张嬴医生。”

“你为什么入院的?”

“我的手腕。”

“怎么回事?”

说罢,张嬴把手中的摩天轮图像,用力抬了抬。

“那时,我坐摩天轮,然后,有个巨型海鸥朝我飞来。”

“太恐怖了~!”

“我冲着它挥胳膊,结果撞到了摩天轮。”

此时,张嬴侧身扫了AB一眼。

“都是她编的吗?”

“没有,她的手腕真伤了。”

“我没撒谎。”

张嬴挤眉弄眼道,“当然撒了,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你的记忆一片空白。”

说罢,转身离去。

“科萨科夫综合征。”

“过量饮酒或营养不良,导致大脑损伤。”

“她显然是后者。”

“她没有新的记忆,没有思维,甚至不能处理这个事实。”

“所以,大脑会用视觉线索,尽可能地填补断层。”

张嬴指了指A,“你衣服上的马,让她联想到骑马事故。”

随即,又指了指B,“而你笔记板上的冲浪,带她去了海滩。”

“科萨科夫综合征,不是C开头的啊?”

“我没说C。”

“我说了吗?”

张嬴顿了顿,“给你们上一课,学好了,把所有人都要当成科萨科夫综合征患者。”

“因为所有人都撒谎。”

“马上给她用维生素B1,她很快就会没事。”

“然后,让她吃点蛋糕冰淇淋。”

此时,A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非要那么残忍吗?我觉得她在哭。”

闻言,张嬴再次光顾2106病房。

“你还,我是张嬴医生。”

同时,把拐杖玩得飞起。

“你的手腕怎么了?”

“有个古怪的老头,他有个拐杖……”

“看见没,她若无其事。”

“忘得一干二净。”

……

抢救室门口。

救护人员交接道,“心率加快。”

“你测体温了吗?”

“不知道,她很热。”

“或许有什么可以查查,她有脑膜炎。”

“对不起,我更担心她心跳过快。”

“脉搏150。”

“心律正常吗?”

“是。”

“准备,1,2,3。”

随即,换床成功。

朱勇好奇道,“在哪里找到她的?”

“联邦战场公园。”

“她是窄ORS波群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吗?”

“嗯。”

“她不是在斯隆港吗?”

“她晕倒在草地上。”

此时,苏拉喃喃自语道,“朱勇,我要朱勇。”

朱勇看了看监控器。

“好,室上性心动过速。”

“上1毫克腺苷,静推。”

“坚持住。”

诊断科大会议室。

“心率失常稳定住了。”

支奇疑惑道,“说不通啊,什么能导致她的心率到150?”

“是脱水吗?”

“高烧?”

“不像啊,都不可能啊。”

“我们一定搞错了,不是脑膜炎。”

“可能是器质性心脏病。”

张嬴确认道,“你给予腺苷后,她的心率下来了?”

“马上就下来了。”

“那就还是脑膜炎。”

“若是如此,延误治疗,那岂不是回天乏术?”

“开始治疗。”

3楼走廊。

张嬴在跟警察套近乎。

“看报告,我发现她躺在草地上。”

“你该看我的报告,我总是瞎编,到底发生什么了?”

警察严肃道,“我发现她躺在草地上。”

张嬴侧身看向警察腰部,“真是好枪啊~!”

“这不是枪,是泰瑟枪,没有子弹,是带电飞镖。”

“看着很酷,干什么用的?发射6万伏电压吗?”

张嬴挤眉弄眼道,“这至少这能让人的心率飙到150。”

警察认栽道,“行,行,就算我告诉你发生什么了,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吗?”

闻言,张嬴点点头。

“我发现她躺在草地上。”

“好吧,别告诉我。”

张嬴掏出法宝亮了亮,“告诉我朋友,本·富兰克林。”

顿时,警察被镇住了。

张嬴强调道,“我看过不少警匪片。”

人字号病房。

苏拉处于昏迷中,朱勇在一旁检查。

张嬴淡然道,“好消息是,心率和她的病情无关。”

闻言,朱勇长叹一口气,“那么,她就快完了。”

“因为脑膜炎治疗没有起效,病情在恶化。”

“还有个坏消息。”

说罢,张嬴掀开被子。

“警察点击了她。”

朱勇耸耸肩,“混蛋,大概来不及掏真枪。”

“他第一次点击在大腿,她没有停下来,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随即,张嬴拿出针,在腿上扎了扎,“大概在这里。”

没反应。

用力一扎。

还是没反应。

针头插进去三分之二。

依旧没有反应。

顿时,张嬴收针起身。

“她感觉不到泰瑟枪。”

随后,朝左腿大拇指来了一下。

动了,有反应。

“局部麻痹吗?”

“对,就那一处。”

“糖尿病吗?”

“不是。”

“没有酒精,不是卡压综合征。”

此时,张嬴拿出棉签收集唾液。

“也不可能是维生素缺乏。”

“我们不能排查每一种感觉神经病变。”

随后,张嬴抬起朱勇手腕。

“她咬的这里吗?”

“对。”

张嬴眼疾手快,迅速下针一扎。

过了3秒,朱勇转身。

“你在干嘛?”

“要是你没感觉到,你就不会发怒。”

2楼化验室。

张嬴正在化验棉棒。

“首先,是局部性麻痹。”

“接着,是光敏感。”

“方向障碍,妄想症。”

“镇静剂无效,然后恐水怕水。”

朱勇翻了翻白眼,“狂犬病~!”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

“过去20年里,全联邦才10例。”

“对,因为有家可归的人被咬了,一定都会去打针。”

朱勇提醒道,“那里有蝙蝠。”

滴滴滴。

潘婷一阵操作,随即点点头。

见状,李森轻叹一口气,“她没救了。”

“无药可治吗?”

李森摇摇头。

“她还能活多久?”

“一两天吧。”

张嬴提醒道,“要是你不赶紧在3小时内打针,我得再来一次反歧视聘用行动。”

李森推了推,“来吧。”

……

20厘米长的针头,时刻准备着~~~

“打吧。”

随即,朱勇一声闷哼,表情持续痛苦。

“要我和她说吗?”

朱勇颤抖道,“说什么呢?”

“有些没有疗效的实验性疗法?”

“还是说,别担心,我们会让你好受些的。”

“不重要了。”

“她马上要在那间病房里死去。”

“对,这就是你能和她说的。”

说罢,李森拔针收尾。

“按住,歇会。”

突然,朱勇强行起身。

“告诉张嬴,我要出去大概1个小时。”

“她的时间可能没那么多了。”

朱勇顿了顿,“我不想她孤独的死去。”

“你要去找卫青?”

“我得试试。”

……

斯隆港,涂鸦漏风别墅。

李森赞叹道,“我不得不说,他在这个地方下足了功夫。”

“有人吗?”

无人回应。

随后,朱勇对照着漫画,找到了爱心房间。

“快过来,就这里。”

砰的一声~!

蜘蛛网都结痂了。

“哦买嘎~!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朱勇指了指,“就是那个箱子。”

箱子里面全是照片,是苏拉与一名男子。

“这男的,一定就是卫青。”

“或许有其它地址。”

突然,李森摇摇头,“那不是卫青。”

说罢,递过一张结婚证明。

“是卫黄锋。”

“是她丈夫。”

“那么,卫青是谁?”

“她的孩子。”

说罢,递过一张三口合影。

顿时,朱勇陷入某种回忆中。

“朱勇,朱勇,醒醒。”

“他们死了。”

“两年前的车祸,她断了胳膊,他们死了。”

说罢,递过一张相关报道。

“当时,她开的车。”

……

人字号病房。

朱勇握着苏拉的手。

她缓缓睁开眼,“卫青?”

“不。”

“是卫黄锋吗?”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不是。”

“我是来原谅你的。”

“不是你的错。”

苏拉自责道,“我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

“我知道。”

“没事了。”

香榭丽舍大街旁。

李森独自一人,坐在路边沉思。

此时,张嬴缓缓而来。

“你在跟踪我吗?”

“没有。”

“今天你穿了雨靴,但是,你却把飞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了。”

“所以,你穿雨靴的唯一理由,就是你想走走路。”

“因此,我跟踪了你。”

“我不是说过,不应该窥探朋友的隐私吗?”

“对,你是说过,但我有些后续的疑问。”

“我见过你的父母兄弟。”

“我有2个兄弟。”

“为什么不告诉我?”

“无关紧要。”

“为什么?”

“因为他不再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这样说的话,就是有关了。”

“这是我最后见到他的地方。”

“9年了,我都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